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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共产主义(摘录)

写于1843年6月13日,发表于《瑞士观察家》杂志1843年6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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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和《观察家》杂志都认为共产主义是一种非常重要和极其危险的现象。为避免误会起见,我们一劳永逸地声明,我们本人不是共产主义者,象《观察家》杂志的先生们一样,我们不愿意在按照魏特林的计划建立的社会中生活。这不是自由的社会,不是自由的人们的真正有生命的联合,而是一种不堪忍受的强制,是被强迫麋集在一起的一群牲畜,它们追求纯粹的物质目的,对于精神生活和精神生活所能提供的高级享受一无所知。我们甚至不认为这样的联合体有朝一日能够建立起来,因为我们坚信人人都或多或少自觉地具有的神圣的真理的力量,所以在这方面我们完全可以高枕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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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现代哲学必然会同共产主义有许多共同的东西,因为它们两者都是从我们时代的精神中产生的,都代表着这种精神的最重要的启示。
  直到现在,哲学仍然在进行一场顽强的生死斗争,来反对一切成见,反对一切妨碍人们达到他们的崇高的和神圣的目的——实现自由的和博爱的社会,实现地上的神的王国一一的东西。哲学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还要进行许多斗争,以便撕破保守的人民之友为了利己主义的利益向人民撒下的谎言之幕。但是哲学有真理的勇气,它会而且必然会取得胜利,因为真理、对真理的认识,是它的唯一武器。它在光明照耀下进行战斗,而它的敌人却在夜一般的黑暗笼罩下进行战斗。它的敌人在人民当中唤起种种粗鲁的、阴暗的欲望和阴险的东西,相反地,它只依靠人类本性的类似神的光明面,它诉诸对自由、爱和认识的崇高的欲望。而神、真理终归会战胜黑暗。
  哲学和共产主义的结合点就在于:两者都追求人的解放。但是,在这里也开始出现了二者的重大分歧。哲学按实质来讲,只能是理论的,它仅仅在认识的范围内运动和发展;而相反地,共产主义在它目前的形式下仅仅是实践的。这就表明了这两者相互比较之下各自所具有的优点和缺点。诚然,思想和行动,真理和道德,理论和实践,归根到底是一种东西,构成统一的、不可分割的实质。诚然,现代哲学的最伟大的功绩就在于它承认并且认识了这种统一性,但是取得这种认识之后它就达到它作为哲学所无法逾越的界限了,因为在这个界限的那边开始了一个比它更崇高的实质——现实的、受到爱的鼓舞的、从原始平等的神的实质中产生出来的自由人的共同体,即构成基督教的上帝的实质的东西在此岸的实现,即真正的共产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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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反地,决不能责备共产主义缺乏热情和火。共产主义不是幻象,不是影子。它蕴藏着向光明猛冲的温暖和热,这种光明的火焰已经是扑灭不了的,这种光明的迸发可能成为危险的,甚至是可怕的,如果有教养的特权阶级不以爱、牺牲和对它的世界历史使命的完全承认来促进这种向光明的过渡的话。共产主义不是没有生气的影子。它是从人民中间产生的,而从人民中间是永远不会产生一个影子的。我所理解的人民是指大多数,是极其广大的群众,是穷人和被压迫者,我认为,人民始终是唯一的有创造力的土壤,一切伟大的历史事业、一切解放革命都是从这个土壤中产生的。谁与人民格格不入,则他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注定要遭到可耻的失败。只有真正同人民紧密接触才能进行创造,进行真正的创造。耶稣和路德就是从普通人民中间来的,而法国革命的英雄们所以能够用自己强有力的手为未来的自由和平等的庙宇奠定最初的基础,仅仅因为他们是在汹涌澎湃的人民生活的海洋中获得新生的。
  因此,共产主义对民族原则的抗议,比上世纪的有教养的世界主义者对民族原则的抗议要重要得多。共产主义不是从理论出发,而是从实际的本能、从人民的本能出发,而后者是永远不会犯错误的。它的抗议是人类的强有力的裁决,人类的神圣的、唯一使之能够得到拯救的统一迄今为止仍然受到民族的狭隘利已主义的破坏。
  ……
  自从基督教不再是联结和鼓舞欧洲国家的水泥以来,是什么东西还在把它们联结起来呢?是什么东西使得在它们之中继续保存着基督教向它们宣扬的神圣的协调和爱呢?是人们在法国革命时期的雷鸣闪电中发现的自由和平等的神圣精神,纯粹人性的精神,这种精神就象新生活的种子一样,被革命战争传播到四方。法国革命是新生活的开始。许多人象瞎子一样,他们认为,这个革命的强有力的精神已被打倒、被制服了。可怜的人们,这种精神的觉醒将是多么可怕!不,革命的戏还没有唱完。我们在革命的星光下诞生,我们在它的影响下生活,并且将一无例外地在它的影响下死亡。我们正处在伟大的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变革的前夜,我们正处在一个新的斗争的前夜,这个斗争之所以可怕,尤其是因为它将不仅带有政治性质,而且带有原则的、宗教的性质。不要陷于空想:这不亚于一种新的宗教,即民主的宗教,它必将在写着“自由、平等、博爱”的旧旗帜下开始新的斗争,殊死的斗争。
  正是这种精神产生了共产主义。这种精神现在无形地把所有人民不分民族地联合在一起。现在同这种精神、基督教的光辉继承者相对抗的,是那些所谓的基督教的政府和所有的君主国的统治者,因为他们清楚地意识到,他们的虚伪的基督教和他们的自私自利的行径逃不出这种精神的犀利目光。为了阻碍这种精神取得胜利,他们怎么办呢?他们采取什么手段呢?他们牺牲人性和爱,竭力在人民中间培养民族感情,他们称自己是基督教政府,可是为了民族性而鼓吹仇恨和杀戮!
  魏特林和共产主义者反对他们,那当然是正确的,因为根据基督教本身的原则,凡是和爱的精神矛盾的东西都应当被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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