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革命理论家的列宁同志（布哈林，1920年4月23日）

作为革命理论家的列宁同志

布哈林

乔克裕译；王亚瑾蒯启发校对

　　俄文本原载于《真理报》1920年4月23日第86号。中译本来自《马列主义研究资料》1985年第6辑

　　现在全世界都已经知道，列宁同志是人民群众最伟大的领袖，是天才的策略家和革命的战略家。不仅广大的工人群众承认这一点，就连那些政治反对派、谙练的世界帝国主义的首脑们（如果他们能看到无产阶级领袖的著作，他们会很高兴的），也公开承认无产阶级领袖的著作的伟大意义。但是，列宁同志作为一位杰出的理论家，明察秋毫的思想家和无与伦比的社会科学巨匠，却还很少有人知道。其实我们很清楚，当前的政治斗争是极其复杂的事业，正确的策略应该建立在准确地考虑各种力量、深入地了解目前的形势并能预见未来的基础上。马克思的天才所产生的方法论提供了这种可能。马克思的方法论是工人阶级手中最好的武器。但是，过去和现在，无论哪一个马克思主义者，都没能像弗拉基米尔·伊里奇那样掌握这种方法。“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马克思用这句话阐明了他的方法论和他本人最深奥之处。马克思主义是改造世界的理论性的实践和实践性的理论。再没有谁像列宁同志那样使革命马克思主义这一本质具体化。理论是实践的总结，实践是理论的运用，这就是理论与实际斗争相结合。理论与实践的革命统一，异常明显地表现在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全部活动中。他经常从事理论问题的研究，甚至在阶级斗争中也未间断过，而他研究的这些理论问题从未脱离过实践。他的实践是一个革命家的实践。他的理论也就是革命的理论。
　　还在马克思主义运动初期，当讨论“资本主义在俄国的命运”问题时，列宁同志在俄国经济学家中已占显著地位。他的智慧发现了发展的全部矛盾及其全部革命本质。民粹派认为农民是理想的和谐的劳动支柱，而未来的理想境界正是建立在这一支柱上的。列宁无情地嘲笑了这些把实际美化了的战士。果真如此吗？农民是团结一致的阶级，无须把富农经济同雇佣劳动加以区分？无马户的数字不是在增加？这就是列宁同志提出的问题，列宁同志在他的一系列光辉著作中（《评经济浪漫主义》，以及后来收入《土地问题》、《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等文集的其他论文）指明了，资本主义在俄国是怎样发展的，富农和贫农之间的悬殊怎样在增长，富农、高利贷者和资本家怎样开始浮到上面来的。民粹派的“太平生活”学说认为：小酒店里一切平安无事，农民人人都一样，在俄国不存在资本主义。列宁同志完全击溃了这些想掩盖富农和贫农之间的差别、反对贫农利益而保护富农利益的人的无稽之谈。
　　某些马克思主义者把列宁被流放西伯利亚时所写的书称作杰出的、然而又是枯燥的、过于学术性的著作。这篇著作是最有学术价值的著作，所有稍有常识的教授不得不向大学生们推荐，因为对它不能避而不谈，－必须同意这一点。就某一点说，列宁在这里表现出是仅有的哲学家和最大的分析家。但是，如果说这篇著作是枯燥的，它的思想是不生动的，这是不对的。我们以前的战友、现在的敌人弗·巴扎罗夫还是很对的，他写道：列宁的每一个数字都表现出对统治阶级的革命仇恨。
　　不仅马克思主义革命者反对民粹派，在马克思主义学派中还出现了未来邓尼金的大臣、俄国资本主义的骑士、里亚布申斯基和普施洛夫之流的后来的战友、教授、副教授、学者：司徒卢威、杜冈－巴拉诺夫斯基、布尔加柯夫等。司徒卢威甚至写出了第一个社会民主主义宣言。但是列宁同志立刻觉察出司徒卢威这只琢磨不透的狐狸是叛徒，是撒谎者。司徒卢威自称是马克思主义者。他也曾鼓动反对民粹派。但是，他的马克思主义不是马克思关于推翻资本主义的学说，而是对这种资本主义“好的特性”、它的进步性、适当得体和必要性等等所作的详尽分析，不是对导致无产阶级起义的各种矛盾增长情况的分析。而这后者正是马克思主义的灵魂所在。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正大光明地投入了战斗。被司徒卢威所阉割的资产阶级的假马克思主义宣布“向资本主义学习”是一个主要口号，而列宁同志用真正革命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武器加以驳倒。在一切理论问题上，无论是关于市场问题、关于农民分化问题、关于村社问题、关于俄国工业及其前途问题，——列宁同志以惊人的洞察力，识破了没有被其他人发现的东西，一切现象、一切前进的力量都在导致无产阶级的发展、导致无产阶级的团结、导致无产阶级的起义和导致无产阶级的胜利。
　　当德国社会民主党内出现修正主义派别，这个派别批判马克思及其无产阶级革命不可避免的理论，并提出资本主义发展的和平性质原理，列宁同志又发表了一系列著作。土地问题是他最喜欢的题材。列宁同志把最枯燥的理论问题（关于土地肥力递减规律论的范畴、关于地租的理论）分析得那么准确、清楚，那么有革命性，因而他的著作成了典范（例如，他的篇幅不长的文章《土地问题》和《马克思的批评家》就是这样的著作）。
　　由于在理论上对发展有了极其深刻的认识，这就为我们党在1905年的革命中所持的明确的策略立场作好了准备。
　　但是，反革命时期即将来临。要开始充分领会经历过的事，同时寻找今后的道路。在一部分社会民主主义者中间暴露出对唯物主义哲学产生动摇。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就在这条战线上投入战斗。他发表巨著《对一种反动哲学的批判》（即《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译者注）,尖锐地批判了非唯物主义的认识论。在一本“内容严肃的”资产阶级刊物中，评论列宁同志著作的评论家，对这篇著作思想的明确作出了应有的评价，同时写道，没有一本书像这篇著作这样，把最抽象的哲学概念同这些骂人的修饰语结合在一起了。但是谦虚贤明的评论家没有想到，列宁同志在这里也在进行斗争，在这个斗争中对于对手决不能宽恕，如果他应该受到谴责的话，因为在哲学上对列宁同志来说，问题不在于进行深入的思想上的研究以自我安慰，而在于进行合理的斗争。
　　在运动新高涨的初期，战争爆发了。面对着工人阶级的糊涂认识，出现了一系列极重要的问题。
　　战争的根源及其目的和意义，－所有这一切必须首先弄清楚。马克思主义的最厚颜无耻的亵渎者在马克思主义旗帜下登上了舞台。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着手研究帝国主义问题，并在一系列新的著作中揭露考茨基理论的全部欺骗性。发展的矛盾性，向剧变发展的必然性——这是列宁首先指出的。考茨基说：“金融资本主义可以是和平的。”库诺夫写道：“凡是发生的东西都有它的道理。”上述这些人都瞧不起马克思。而列宁则用严峻的数字，分析了近几年资本主义发展的状况，并以天文学家的准确性，无疑地、勇敢地、科学地预见到革命暴风雨的来临，给革命的敌人以迎头痛击。
　　实际生活证明列宁的理论是正确的，因为这种理论是社会发展最深刻的理论，它能看到若干年以后的情况，因此它是革命的理论。但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关于无产阶级专政、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作用、形式和意义的学说，也许是他绝妙的理论体系。在这里，列宁同志不仅研究了马克思的学说，而且创立了一个完整的新的理论学派。马克思能以最敏锐的特点拟定出一条路线，列宁则完成了这一事业。关于无产阶级专政和苏维埃政权的学说，这是当代无产阶级运动的福音书，它是伊里奇在1917年四月代表会议上他的著名“提纲”中，以最伟大的理论上的胆略首次阐明的。马克思有一次写道：他的学说的实质并不在于阶级斗争的理论，因为阶级斗争在他之前就已存在；他的学说的实质在于，资本主义的发展必然导致无产阶级专政。列宁的学说所论及的只是历史的下一阶段，因为列宁不仅是天才的理论家、社会学家，而且是有声望的作家，他的理论正在被人民群众所掌握，它会变成一股力量。
　　资产阶级自由派的教授们，由于“马克思的无情”和“对仇恨的激情”等，诋毁这位科学共产主义的缔造者。马克思是一位以虔诚的仇恨真正痛恨一小撮“文明的野蛮人”压迫千百万奴隶的奴隶制的热情洋溢的革命者，大家都看到了这位思想巨人的无比高大的形象。
　　现在，当各个阶级都在摊牌的时候，资产阶级思想家开始承认，布尔什维主义的确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桑巴特教授在他的新作《社会主义原理》中是这样写的，司徒卢威也是这样写的。但是，他们看待布尔什维主义及其世界领袖诚惶诚恐，因为“共产主义的赤色幽灵”有血有肉，它用锐利的批判武器和武器的批判武装起来推翻可恨的资本主义。
　　列宁同志作为工人阶级理论和实践智慧的生动体现，领导着这场必胜的斗争。我们大家作为他的学生和同志，坚定地期望同他一起看到我们在全世界取得胜利、从而揭开被解放的人类的真正历史序幕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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