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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工会的任务与结构
布哈林
1921年1月16日
原文原载于1921年1月16日《真理报》。中译文来自《布哈林言论》三联书店1976年版。
概论
1．当前时局有两个特点：
（1）在现时的政治局势下（军事行动的终止和部分复员，粮食政策的必要压力，对农村供应的不可避免的不足，刚刚处于苏维埃组织最初阶段的广阔的边区的合井，在思想锻炼程度不同的无产阶级各阶层之间的摩擦，无产阶级中的广大阶层的疲倦情绪和部分地由于物质缺乏而引起的不满情绪，等等），必须保持无产阶级先进阶层的领导作用，以适应目前时期的条件；
（2）无论如何必须在尽量短的期限内提高国内的生产力，并在经济建设中取得巨大成就。
2．在讨论现时的一切迫切任务时，都必须注意这两个特点。然而在党内对许多问题的争论中，明显地出现了两种基本思潮：一种是对时局的估计只从政治角度着眼，另一种则只着重于经济其实很明显，如果没有经济的高涨，就不能彻底消除群众心理上的不良现象。同样地，如果不把无产阶级内部的任何摩擦减少到尽可能的最低限度，那么经济高涨也是不能实现的。
3．所以在政治方面的基本组织任务，就是建立无产阶级的完全统一，这可以通过下列办法达到：
（1）在活跃党内思想和吸引全体党员积极参加党内生活的基础上的党内团结，这要以党内工人民主为前提；
（2）党与工会之间的正确的相互关系，在这种相互关系下党领导工会；
（3）工会本身的统一和积极性；
（4）工会与广大非党群众之间的正确的相互关系。
4．在经济方面的基本组织任务，是加强坚强的行政骨干，使之发挥最大的积极性，联系无产阶级群众并使之适合于实现经济生活中的计划工作。这一点只有在提高工会的生产作用的条件下才能做到。
5．技术和经济管理机关的坚定性，是任何实际的而不是纸上空谈的经营管理所绝对必需的先决条件，它可以表现于各种不同的形式上，而这些形式首先决定于无产阶级群众的成熟程度和相同性。民主应当在整个战线，共中也包括在经济管理方面的总发展过程中不断地增长起来，其增长的程度，视培养有管理能力的新的无产者干部而定，即无产阶级不同阶层之间的思想差异消失到什么程度而定。
一、工会及其作用
6．在无产阶级已经取得政权、但尚未充分地吸引群众参加管理经济的时期，工会不可避免地起着双重作用：一方面，它们是“共产主义的学校气是党和非党群众之间的中介人，是使广大无产阶级的下层群众卷入积极活动的机构；另一方面，它们又是——并且愈来愈是——经济机关和整个国家政权机关的一个组成部分。工会运动的组织问题和工会的工作方法等困难，正是由于应当在实践中克服过渡时期的客观矛盾的工会所担负的任务有不可避免的双重性而造成的。
7．越来越多地承担国家职能的工会，暂时在形式上应当仍然是非党的和不从属于苏维埃政权的组织。这是由于工会是共产主义学校这一点的必然结果。在实际的党性和从属性下，工会的非党性和形式上的独立性，是策略上谨慎对待非党群众的表现，也就是在逐渐地教导他们的时候，并不炫耀自己的导师作用。实际的从属性和党性的增长在这里是进步的趋势。
8．现在在工会工作的一切方面都已经完全可以看出这一过程：工会领导制定工资定额和劳动定额（评定劳动力的等级、制定法规、制定劳动生产率定额、发给奖金、划定工资率区域）；它协同管理总局、中央主管机关、粮食人民委员部等单位供应工人服装；它研究劳动保护问题，提供检查人员，确定生产的危害程度；它按照苏维埃政权的要求进行保卫国防的动员；它通过战时粮食局在粮食人民委员部里进行工作（组织征粮队、动员负责工作人员、建立工人等检查机关）；它参与工业的行政机构的建立工作，也部分地参与农业的行政机构的建立工作；它在教育人民委员部里进行工作（职业技术教育、工艺美术活动、剧院和扫盲委员会等）。
9．如果说发展的总的前进路线是工会与国家政权机关相融合即工会国家化的路线，那么这一过程在另一方面又是国家“工会化”的过程。这一过程在逻辑上和历史上的极限，将不是无产阶级国家吞并工会，而是国家和工会这两个范畴的消失，是第三者即按共产主义方式组织起来的社会的建立。
二、当前的基本任务和工会
10．工会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就是工人阶级的一个基本的经济组织，它在无产阶级专政下自然更应当具有组织国家经济生活的联合会的性质。它的教育任务是培养建设者，“共产主义的学校”在这里首先是建设共产主义生产关系的学校。经济管理职能和教育职能之间的矛盾，应当通过下列办法加以消除：教育应当越来越成为为生产而进行的和在生产中进行的共产主义的训练，同时工会的生产活动应当尽量同在实际上吸引工人群众参与经济工作结合起来。只有工会的这一工作路线统一了，整个组织的统一才能保持。
11．由于当前时局要求把最大的精力集中在经济战线上，同时又处在十分特殊的政治环境下，所以工会面贴着下列主要任务：
（1）把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上（相对地减少工会的非经济的职能，相对地加强经济职能）；
（2）增进工会机构与经济管理机构的融合；
（3）坚决地、始终不渝地实行内部的民主原则；
（4）使教育工作适应国家的经济恢复工作。
12．党和苏维埃政权机关的当前任务是竭力巩固工会及其机构，即用腾出的物力和人力（动员工作人员，首先是动员那些在工会运动中工作过的工作人员，给工会以充分的供应，拨给工会以必要的技术设备、建筑物、印刷所等等）来加强它们。
13．工会在教育方面的任务是加强对广大群众的生产教育。如果说在资本主义时代工会教育工作的中心是和资本主义制度作斗争并破坏其生产，如果说在无产阶级专政初期，工会虽然教育了群众，但是由于局势的要求没有把注意力集中于为改善生产而教育群众上，那么在目前正是这项任务被提到了第一位。
14．具体说来，这就是首先要扩大和加强一切方式的有关生产的宜传和鼓动。工会应当激发群众关心以下的问题：关于本工厂和本生产部门在国民经济体系中的意义问题，关于统一经济计划、技术合理化和制定生产定额问题。工会应当召开全车间和全厂的大会；它应当帮助建立改善生产和整顿工厂设备的各种各样的自由联合组织和工人倡议小组；工会应当召开工人专家代表大会；工会应当出版有关的书籍，把自己的一切报刊作相应的改组（《汽笛报》可以作为与群众有密切联系的报纸的范例）；工会应当使自己的全体会员群众经常监督和检查每个工厂的活动等等。不言而喻，这丝毫也不否定工会在其他工作范围内的教育任务。但是，这种任务也正是应当首先从整个经济任务的角度着眼（“少点政治，多点经济”）。由于工会必然是这样一个工人组织，即广大无产者群众向它提出自己日常生活的需要和控诉我们苏维埃机构在共各个工作部门的混乱现象，所以工会的作用决不是起保护工人利盆以防止（即反对）苏维埃政权的侵犯的作用；这里存在着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同时有巨大教育意义的工人阶级的自我监督，另一方面是保护苏维埃制度免受官僚主义的侵蚀。
15．正因为政治局势突出了工会的教育作用，而且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需要在工会领导机构与广大非党群众之间建立正确的相互关系，所以在工会内部组织方面，应当完全实行工人民主的原则。
在目前条件下，这就是说：
（1）不容许从上面来整刷工会；
（2）不容许实行任命政策；
（3）所有工会机关从上到下都要实行选举制；
（4）活跃工会生活（召开定期的工会会员大会和工会代表会议来讨论工会运动及经济建设的一切重大问题）。没有这些措施，就不能进行有效的建设。
16．另一方面，经济状况要求工会内部的民主工作方法采取工会内部生产民主的形式。这是指把有经济和行政工作才能的共产党员选拔到工会的机构中去担任工作。要支持、教育和培养的正是这一类工作人员。应当从这一角度逐渐自下而上地重新配备工会机构的工作人员，以便把这些机构变成强有力的机构，同时使它们最大限度地适合于生产组织者的作用。只有通过这种内部改组的办法，才可能不是口头上、而是实际上履行工人阶级的这些基本组织的经济职能。
17．在工业管理方面应当比党的第九次代表大会的决议向前迈进一步。这一步的前进应当表现如下：第九次代表大会的决议谈到工会同管理总局和中央主管机关的相当机关之间关于工会所提出的人选有了定候选资格的协议，在目前必须使这些人选成为必须接受的；第二、必须加强工会参加工业管理的组织，直到在全国的规划和任务的基础上和根据该工会和该经济部门的具体情况委托某个工会来组织对该经济部门的管理为止；第三、必须实行下列原则：被派遣到经济管理机关去的全体或部分同志必须在原工会机构内也起重要的作用。只有在这样的条件下，才能不撇开工会运动的工作人员而保证工会的生产作用，才能保证同国家机构的官僚主义作实际的斗争，
18．另一方面，在组织劳动力方面，正如实际发展的经验已经表明的那样，工会整个机构应当日益成为管理机关，即作为组织劳动方面的直接领导者。同时在实行工资等级制、奖金定额制等时，应该提出的任务是：既普逼支持作为基本生产力的工人阶级，又完成一定的经济计划及一定工业部门中的具体生产计划。工会在维持同志劳动纪律方面所从事的各种活动（纪律裁判会等等），也属于这一类。
19．在经济管理方面，工会作为直接执行一般国家职能（例如规定工资等级、制定劳动定额、组织劳动力的分配等等）的机构，如党的第九次代表大会决议所规定的，是在工会的各级机构中按照为任务实质所必需的集中制方式并以最大限度的速度、准确性和努力来从事活动。工会作为参加组织生产工作的机构，按同样的方式行事。这样，既保证了工会的广泛的教育作用，又保证了行政领导机构为提高国家生产力所必需的坚定性和百折不挠的精神，而该领导机构不仅就其任务、而且就其全体成员来说都已成为名副其实的工人阶级的机构了。
代表下列一批同志：
尼·布哈林 尤·拉林 叶·普列奥布拉任斯基
谢列布里雅科夫 格·索科里尼科夫 瓦·雅科夫列娃
感谢 佐仓绫奈 收集、录入和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