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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哈林的赦免请求书
（1938年3月）
说明：中译文在收入《苏联历史档案选编》时，第一页左上角有编号“№05902”。
来源：《苏联历史档案选编》第8卷，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年，第548—549页。
译者：夏风 译，未说明据何文本译出。
（1938年3月）我请求苏联最高苏维埃赦免。我认为法庭的判决是我所犯的反对苏维埃祖国、反对它的人民、反对党和国家的滔天罪行应得的惩罚。对此我内心毫无反对之意。为我的罪行应把我枪毙十次。无产阶级法庭作出了我罪有应得的决定，我准备接受我所应得的惩罚，并在我卑鄙地背叛的苏联伟大英雄人民的正义愤慨、仇恨和鄙视之中死去。如果说我现在还敢向我跪对［注：疑应为“愧对”——录入者注］的我国最高政权机关提出请求，那只是因为我认为，如果能得到赦免，我还能对国家有用；我不说，也不敢说，我能够赎回自己的罪行：我所犯的罪行是如此之可怕，如此之大，无论怎么做，我的余生都不足以赎罪。
不过我向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保证，一年多的监狱生活促使我作了反思和重新审视，连我本人也怀着愤慨和鄙视的心情看待自己的罪恶的过去，现在它在我的头脑中已荡然无存了。
我请求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赦免和宽恕，这不是由于对我所应得的惩罚的恐惧，也不是由于对我所面临的作为正义的报复的死亡的畏惧。我的内心已解除武装，并按新的社会主义方式重新武装起来了。我重新思考了所有的问题，从我的理论错误开始，它起初是我个人错误倾向的基础，后来则越来越成为可怕罪行的基础。我一步一步地重新审视自己过去的一生。
过去的布哈林已经死去，他在地球上已不再存在。如果能赐我一命，我还会为社会主义祖国做点好事，而不管在什么样的条件之下：在单人牢房，在集中营，在北极，在科雷马——在任何地方，任何环境，任何条件下都行。我还有知识和能力，保存了完整的头脑机器，过去它的活动实际上都用于犯罪方面了。
现在此机器己转向新的轨道。我想在各种各样的领域，各种各样的环境下工作。我在监狱里写了一些著作，它们证明我已完全解除了武装。不过我也能不仅仅在纯学术领域工作。
因此我斗胆向你们，政权最高机关，请求宽恕，理由是我有工作能力，并期待从革命的适宜性来考虑。如果我已丧失工作能力，那就不值得提出请求，我就会期待尽快地执行死刑，因为如果那样，我就没有理由提出请求。作为解除了武装，但没有用处、没有工作能力的敌人，我只有一个用场，那就是用我的死作为他人的教训。
正因为我有工作能力，所以我斗胆向政府请求赦免和宽恕。我们强大的国家，强大的党和政府实行了总清洗。反革命已被镇压，无能为害。社会主义祖国迈着英雄的步伐，走向世界历史上最伟大的胜利斗争的舞台。在国内，在斯大林宪法的基础上正在发展广泛的社会主义民主。伟大的富有成果的创造性的生活蓬勃发展。请给我机会哪怕在铁窗内力所能及地参与这种生活！我请求，恳求你们，让我哪怕部分地参与这种生活！请给新的第二个布哈林——哪怕叫彼得罗夫也罢——以生的机会，这个新人将同已经死去的完全对立。他已经诞生，请给他做点什么工作的机会。我为此向最高苏维埃主席团提出请求。旧我已永远地、永不复返地死去。我很高兴，无产阶级政权粉碎了所有把我看作首领、而我确实是首领的犯罪行为。我坚信，在斯大林的领导下必将越过伟大的历史界线，而你们将不会抱怨我的赦免和宽恕请求；我将竭尽全力向你们证明，无产阶级的这种宽大为怀的做法是正确的。
1938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