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第三国际(共产国际) -> 共产国际第二次代表大会文件(1920年7-8月) 革命的爱尔兰与共产主义 此报告由爱尔兰代表罗德利克·康诺利在代表大会上宣读。——编者注
爱尔兰对国际共产主义具有重大的意义,理由有以下两点:(1)它在战略地位上与英国的关系,是不列颠帝国主义的一个发源地;(2)爱尔兰在政治上的发展,对分散在整个不列颠帝国和北美合众国境内的广大爱尔兰民众有影响。 为使本报告能充分说明问题,必须概要地论述一下爱尔兰的工人运动和社会主义运动,指出那些在运动的发展中一直起作用的人物。可以说,爱尔兰工人运动历史的现阶段,是从1907年詹姆斯·拉金来到爱尔兰开始的。以往,只有很小一部分爱尔兰工人参加了工会,而且这种工会的90%是英国工会在爱尔兰的分会。工会会员只是缴纳会费,而对工会的政策影响不大,或者几乎毫无影响,因为工会执行委员会设在英国本土。拉金自英国独立工党成立之日起,就是该党党员。他是以英国码头工人工会组织者的身分来到爱尔兰的;他来后不久,在贝尔法斯特就爆发了爱尔兰第一次大罢工。这次罢工的特色是,贝尔法斯特警察也同运输工人和码头工人一起举行了罢工。罢工显得极其混乱,遭到了军方的镇压。贝尔法斯特的冲突平息以后,过了几个月,科克的码头工人又举行了罢工。 由于对英国工会执行委员会对待贝尔法斯特罢工工人和科克工人的政策表示不满,拉金脱离了英国码头工人工会,并在产业联合会的基础上建立了爱尔兰运输工人与全国工人联合会。经过一系列顽强的罢工,这个工人联合会在各大港口和工业中心站稳了脚跟。1910年康诺利①从美国回来后,立即走访了关在都柏林监狱里的拉金。这次会面的结果是,康诺利在拉金囚禁期间暂时负起领导联合会的责任。拉金出狱后,他们开始共同工作,一直到拉金前往美国为联合会筹集资金(1913-1914年都柏林大罢工耗尽了全部资金)时为止。 ① 指詹姆斯·康诺利。——译者注。
康诺利在青年时代就参加了不列颠社会民主主义运动,多半是在苏格兰活动。他是那些为数不多的勇敢的青年马克思主义者之一。他们自“社会民主联盟”成立之日起,便同形形色色的海德门社会爱国主义与改良主义划清了界限,成立了社会主义工人党。他曾任该党第一任主席。直到目前,他同这个党仍保持经常的联系,至今他在这个组织(它是为数不多的积极进行斗争的不列颠社会主义组织之一)中仍有影响。1896年,他返回爱尔兰,创建了爱尔兰第一个社会主义政党——爱尔兰社会共和党。他曾任该党正式机关刊物《工人共和国》的编辑。这个刊物在爱尔兰工人群众中传播了马克思主义革命学说。值得注意的是这一事实:爱尔兰社会共和党尽管具有民族主义色彩,但它第一个公开主张建立爱尔兰共和国。虽然这个党有积极性,但人数不多,几次参加地方自治机关的选举都以失败而告终。 1902年,康诺利来到美国,在那里,他作了许多专题报告,并把报告所得的报酬用到党的事业上。他在美国逗留期间,亲身参加了创建世界产业工人联合会的工作,并以美国社会主义工人党的组织者的身分出现。1908年,他在美国创建了爱尔兰社会主义联盟,并担任它的正式机关刊物《竖琴》的编辑(该刊物后来在爱尔兰出版)。1910年,他回到爱尔兰以后,出版了《爱尔兰历史上的劳动群众》一书,这是唯一的一本用马克思主义观点论述爱尔兰无产阶级与农民的发展史的书。 自1910年起,拉金和康诺利领导了爱尔兰的工人运动与社会主义运动。他们的工作是:建立爱尔兰运输工人和普通工人工会,教育群众学会运用群众性罢工的武器,把爱尔兰工会代表大会改组成为爱尔兰工党。运输工人工会(其革命口号是消灭以雇佣劳动为基础的制度)是那样强大,因此爱尔兰资产阶级和在爱尔兰有经济利益的英国资本家于1913年采取联合行动来消灭它。结果爆发了都柏林罢工和持续十个月以上的同盟歇业。这是爱尔兰无产阶级的首次重大行动。英国工人中的激进分子用金钱和食品支援自己的爱尔兰同志,而英国工人领袖却坚持资本家阶级的奴仆的立场,暗中抵制一切革命行动,有意识地破坏不列颠工人团结一致的行动,因而爱尔兰工人不得不复工。但是,资产阶级的这一胜利不过是一种假象,因为运输工人工会虽然因为人力与财力不足而退出斗争,但它仍然保全了自己的组织,工人也把自己的满腔仇恨埋藏在心底,到后来l916年行动时,这种仇恨便彻底迸发出来了。世界大战爆发以后,运输工人工会的力量又足以向英国工人运动的社会主义叛徒提出坚决的抗议。这些叛徒保护英国帝国主义,帮助它在民族与经济方面残酷压迫爱尔兰。拉金和康诺利在全国组织了群众大会,揭露了帝国主义的战争实质;号召工人千方百计地利用这个危机;不断地批评英国工党的政策,并揭露了爱尔兰党(以往它把自己打扮成反对英国帝国主义的民主政党,现在却拥护起战争来了)在议会中的资产阶级帝国主义立场。他们也指出了声称爱尔兰中立的新芬党的资产阶级立场。他们认识到,英国帝国主义的困难处境必然给爱尔兰无产阶级创造有利的条件,所以着手发展爱尔兰民军,扩大它的数量,供给民军以武器,加强这个组织的军事特性。为了筹集资金,拉金前往美国,而英国当局刚一获悉他到国外去,便宣告驱逐他出境。联合会和民军的工作,现在完全落在康诺利的身上。从这时起直到1916年复话节,爱尔兰民军对爱尔兰工人的政策有着很大的影响。 爱尔兰民军爱尔兰民军于1908年在科克建立。其目的是保护罢工者免遭警方镇压,此外,很少听说它有其他活动。直到1913年年底,由于都柏林罢工而出现混乱期间,它有所活动外,就再也没有起什么特殊作用。世界大战爆发以后,它的组织受到了重视,给它派来了军事教官,开始有计划地装备民军战士。第一个教官是怀特大尉——英国元帅乔治·怀特爵士的儿子。人们认为他参加了都柏林罢工的组织工作。后来,在1916年,他由于企图组织矿工罢工以阻挠处死康诺利而在南威尔士被捕。作为司令官的康诺利,身边有一个社会主义的参谋部,参谋长是米哈伊尔·麦伦(纺丝厂工人,于1916年被英国人处死)。面对全国迅速发展的民族革命浪潮,英国当局采取了军事镇压手段,因而爱尔兰义勇军(民族共和武装力量)同爱尔兰民军司令部建立了军事上的合作关系,但主动权掌握在后者手中;在1916年起义之前,爱尔兰民军在这个同盟军中一直起着主导的作用。由于英国当局禁止一切革命报纸出版,康诺利的《工人共和国》报是在民军的武装保护下(它同时保护运输工人工会执行局所在地“自由宫”)出版的。这种情况持续了将近三个月,最后一期《工人共和国》是在起义前两天出版的。 民军在组织上以无产阶级为基础,司令部的指挥人员、参谋以及普通军官均由士兵选举产生,此外成立了一个由同等数量的军官代表与士兵代表组成的管理委员会。民军的活动场所仅限于都柏林市近郊。民军有许多长处,在多次练兵比赛中,它都战胜自己的对手爱尔兰义勇军,它屡次组织真正巷战的演习,它的训练有素的军官(主要是指挥人员)给爱尔兰义勇军讲课,对他们进行指导,尤其是在巷战技术方面。爱尔兰义勇军是从无产阶级当中招收来的,其中许多人过去由于生活困难而在英国军队中服过役。 爱尔兰民军加速了起义前几个月内事态的发展,虽然有些属于中产阶级的爱尔兰义勇军领导人通常会发生动摇,但当他们面对这确实危急的情况时,他们就为爱尔兰义勇军及其领袖的坚定决心所迫,不得不参加起义。革命力量失败的直接原因是,爱尔兰民军同爱尔兰义勇军之间的竞争,以及在最后时刻取消了在全国范围内动员爱尔兰共和军的命令(胆怯的右翼资产阶级领袖赞成这样做,因为他们一向反对康诺利)。然而,1000名没有受过训练的共和军士兵,却能抵抗住47000名有纪律的、按全部现代技术规格装备起来的英国士兵,保卫了他们所占领的爱尔兰首都。此外,他们还从北面向都柏林进行过胜利的突破,在爱尔兰西部曾多次试图发动起义。 起义期间,作为共和武装力量的独立部队的民军,攻击和占领了都柏林城堡——英国在爱尔兰的最高行政权力机关所在地,并占领了城内几个战略要地。康诺利是起义期间共和武装力量的总司令。让出阵地以后,詹姆斯·康诺利(战斗时几处受伤)和米哈伊尔·麦伦(爱尔兰民军参谋长),以及几个左翼民族主义领袖被处死了,而其他杰出的无产阶级领袖,大都在战斗中或在战斗后先后被打死。参加战斗的爱尔兰民军人数,在百分比上,远远超过爱尔兰义勇军,正因为如此,爱尔兰民军紧接着大遭逮捕,整个组织完全遭到破坏;而爱尔兰义勇军却在国内大多数没有发生战斗的地方保存了完整的组织。 被捕的人获释以后,1917年12月,爱尔兰民军在原来的无产阶级基础上进行了改组,但是由于领导职务改由爱尔兰义勇军担任,而且爱尔兰民军的所有领袖均被打死,爱尔兰民军就逐渐失去了自己的影响,它目前已不是爱尔兰政治生活中的一支重要力量。必须记住,虽然爱尔兰民军仇视爱尔兰社会党的社会民主主义倾向,但它并不是一个共产主义组织。爱尔兰民军只有一次,即在召开同情俄国布尔什维克革命大会时(当时这个大会的召开未经官方许可,而且军队也加以阻挠),与爱尔兰社会党采取了共同行动。 爱尔兰民军的纲领是通过武力在爱尔兰建立工人共和国,可是,大多数成员对这个共和国的体制和结构并不清楚。 新芬党和爱尔兰义勇军为了正确认识新芬党运动,必须研究一下它的政治前身——爱尔兰议会党。40多年以来,该党在爱尔兰的民族政治中一直起着领导作用。它的宗旨是用立宪手段保证在大英帝国境内实现爱尔兰自治。英国议会104名爱尔兰议员中,爱尔兰议会党占80名,其余大都是东北奥尔斯特新教州的北爱尔兰统一党代表,他们反对爱尔兰自治,并且加入了英国保守党。 在帕涅尔领导下,爱尔兰议会党在英国议会中实行捣乱政策,热衷于维护自身的独立性,拒绝与英国任何党联合,但是在某些问题上,它时而附和这个党,时而又附和那个党。这种政策使得该党的威信逐渐下降,终于沦为英国自由党的普通的附庸。虽然爱尔兰议会党表示自己有独立性,但它与自由党人的关系使它最终不得不赞同英国的帝国主义政策,放弃对英国帝国主义的所谓民主立场。爱尔兰议会党的最后一次行动,是反对1899-1901年布尔战争的运动。 正当这个党不再对人民当中的民族革命思潮产生影响时,新的民族政治思潮——新芬党运动应运而生。标题为《匈牙利的复兴——爱尔兰的榜样》的抨击性文章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在这篇文章中,独立的资产阶级记者阿瑟·格里菲特详述了匈牙利为争取政治上的独立同奥地利进行战斗的情况,并且号召把匈牙利民族主义者的策略运用到爱尔兰来。他扼要地拟定了一个纲领。后来,当他的党在1916年有了声望时,这个纲领又加以充实了。纲领的要点是:(1)参加议会选举,并责成当选的党员拒绝参加英国议会;(2)成立爱尔兰议会或总理事会;(3)拒绝向英国国库缴纳赋税;(4)实行保护关税政策,尤其是针对英国;(5)鼓励发展爱尔兰工业;(6)建立爱尔兰领事业务;(7)保护全爱尔兰的民族运动。例如,以恢复爱尔兰语言为宗旨的克勒特同盟,以恢复爱尔兰古老的体育娱乐为使命的克勒特体育协会,“爱尔兰文学与戏剧协会”,以及与英国童子军针锋相对的爱尔兰童子军。 新芬党采用了政治上的和议会外的行动方法,但它不号召进行武装斗争以实现自己的使命,也没有建立爱尔兰共和国的要求。它始终相信匈牙利的范例,坚决主张建立爱尔兰议会,使议会通过英国国王个人(他同时又是爱尔兰的国王,可批准两个议会的决议)与英国议会发生联系。其实,在20世纪头10年,除了爱尔兰社会共和党以外,没有一个党公开号召建立爱尔兰共和国。 多年以来,直到起义,虽然爱尔兰议会党的声望逐渐下降,政治上也身败名裂,但新芬党也没有取得重大的成就,它与其说是爱尔兰议会党的反对派,不如说是一个独立的政党。在经济纲领中,它追随了不合时宜的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弗里德里希·李斯特,它在经济问题上的策略是极其反动的。1913年,它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反对都柏林罢工。 从战争开始到起义时止,新芬党在爱尔兰义勇军运动(它在爱尔兰政治生活中所起的作用远远超过新芬党)强有力的影响下,采取比较革命的立场。起义以后(的确,新芬党并没有积极参加起义),由于新芬党放弃了自己纲领中各项最反动的主张,并使其纲领符合建立爱尔兰共和国这个受人欢迎的要求,它才得以掌握对爱尔兰人民的政治领导权。它一个接一个地取得胜利,终于在1918年议会大选期间在全国获胜。新芬党趁机召开了它自己的议会,企图在国内建立民族政府。这个政府立即被宣布为非法政府,大多数政府成员和主要代表人物不断被关进英国监狱(他们用绝食、逃跑等办法离开那里),但在可能情况下,它仍然继续进行活动。 随着英国黩武主义不断施加压力,新芬党日益依附爱尔兰义勇军的势力,目前正是后者用武力支持新芬党在政治上与经济上的主张(它破坏英国的税收机关和警察驻地,建立和支持具有司法职能的委员会,以追究刑事犯罪和解决土地纠纷)。在最近一次选举中,新芬党在市政机关和村委员会中获得多数票;它的直接对手是爱尔兰工党(它们之间在地方自治上进行合作)。新芬党的总政策是:阻挠英国政府在爱尔兰进行活动,多扶植一些能够执行本国政府任务的自己的机构。 爱尔兰义勇军纯属军事组织,其领导机构是总参谋部。军官由士兵选举产生。许多军官同时又是新芬党议会小组的成员,他们成为这两个组织之间的连接环节,爱尔兰义勇军通过他们指导新芬党的活动。虽然通常起领导作用的是小资产阶级和农场主中的青年,但成员大都是工人和农民。大多数普通成员认为,他们的主要目标是建立爱尔兰共和国,愿意把社会问题留待实现这个目标的幸福的日子里去解决。由于爱尔兰义勇军地方成员的阶级觉悟日益提高,从而对爱尔兰义勇军像对农场主阶级的代表那样产生了敌对情绪,所以对这个纲领就不那么赞成了。总之,在爱尔兰义勇军内部,社会党人为数很少,许多人模模糊糊地赞成社会主义,崇拜康诺利,拥护建立工人共和国的主张。 由于各阶级的居民中不断掀起民族革命风暴,由于普遍仇视英国(因为它挑动各阶级彼此敌对,或促使它们暂时合作),因而难以断定哪些组织是反映哪些阶级的政治主张的。总之,新芬党多半在农业地区从小农场主、小农或佃农中征集党员,在小城镇从小店主和中产阶级中征集党员,在商业城市从小企业主、商人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中征集党员。一般说来,这个运动的参加者中,既没有大土地占有者,也没有中等资本家,因为在爱尔兰,这些阶级在经济上依附于英国资本主义,它们的政治代表是英国保守党和自由党。由于新芬党的阶级成分不纯,党内必然有分歧,既然工人群众继续同这些阶级合作,那就必须具有政治上的独立性,否则,就不能形成任何明确的社会经济纲领。新芬党要把政治上的独立性当作自己的目标,就得向各阶级居民表明自己的观点,而要保持阶级合作,就不能提出任何明确的政治纲领或经济纲领,因此,它提出了所谓的民主纲领(它用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一切华而不实的东西装饰门面,例如:主权国人民的意志,土地与自然资源全民所有,一切公民平等,等等)。但是,它自我暴露了真正的资产阶级本质,因为它希望对工人阶级面临的生活条件实行国际性的调节。新芬党与爱尔兰义勇军这两个联盟运动的思想体系,是一切小民族的思想体系。归根结底,新芬党希望美国与欧洲之间现存的对立不断发展下去,想越来越多地依靠美国资本主义,并且取悦于它。 爱尔兰工人运动爱尔兰工人运动的代表者是爱尔兰运输工人和普通工人工会、地方工会与全国性工会,以及英国大工会(如全国铁路员工联合会、机械工人联合会)的分会。在全国范围内,运动具体指的是爱尔兰工联和工党代表大会,在地方,则指由当地各种工会代表组成的工会理事会。显然,目前拥有12万会员的爱尔兰运输工人和普通工人工会是最强大的组织。这个工会最初是按产业原则组织起来的。虽然它的人数不多,并且只在几个比较大的城市里活动,但它卓有成效地组织了群众性罢工和同情罢工,而且几乎连续不断地开展了革命宣传运动。 起义以后,该工会失去了两位领导人,但人数却大大增加了,它的革命性减弱了,结果它变成了普通工人联合会(许多狭小的、带有明显的官僚主义和中派主义倾向的工会混了进来)。它本身并不是一个狭小的工会,但它没有达到产业联合会的现代发展水平;因此,对于无产阶级来说,它丧失了作为反对外国帝国主义和本国资本主义的武器的作用。 目前,它的大多数成员是贫农和农业工人,但是,他们没有完全同产业无产阶级团结起来,因而他们的活动没有协调一致。但不应忘记,这个联合会做了一件大事:它把农村无产阶级组织起来,提高了他们的阶级自觉性。 这个联合会的组织形式及其在农业工人的阶级教育方面的失败表明,这个组织在农村无产阶级和产业无产阶级之间不能起桥梁作用。 由于整个爱尔兰生活中充满了民族主义革命精神,这个联合会以及其他工会就比一般英国工会更富战斗性。爱尔兰工人运动与民族主义者一起阻挠了1918年的征兵工作。1919年5月1日,爱尔兰工人运动使全国大部分地区的工作陷于停顿;不久前,它再次与民族主义者结成联盟,它发动的两天总罢工,迫使英国当局释放了100多名宣布绝食的政治犯。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工人是在全国人民群情激愤的压力下采取行动的,参加罢工的既有工会会员,也有非工会会员。 只是不久以前,爱尔兰运输工人和普通工人工会才登上政治斗争的舞台,最近它在市政机关选举中获胜,使它更加趋于反动了。爱尔兰工党与工联代表大会通过自己的地方工会理事会,以人数占第二位的大党身分参加了市政机关选举。在爱尔兰运输工人和普通工人工会的支持下,工党党员获得了绝大多数的选票。这巩固了爱尔兰运输工人和普通工人工会在爱尔兰工党与工联代表人会上的领导地位,而代表大会也因而确定了真正的形式与纲领。虽然工党断言,这个纲领既然是康诺利制定的,就必然具有革命性,但这种说法是不正确的。工党并不想弄清楚,制定这个纲领是为了用它指导无产阶级在世界革命爆发以前那个时期的活动。 爱尔兰运输工人和普通工人工会企图吞并那些为“建立大同盟”而产生的工会,这使得工党内部的对立更为加深了。各工会群起反对这种吞并,原因是:第一,它们信奉自己狭隘的工会思想体系;第二,它们认为运输工人工会不是一个产业联合会,而是一个有意使整个工人运动官僚主义化的联盟。爱尔兰的工会力量不强,也不巩固。它们不起任何政治作用,只有一两个英国工会分会不在此列,它们打算从英国母体组织中分离出来,成立民族工会。“机械工人联合会”这个大分会不久前就采取了这一步骤。运输工人工会出版爱尔兰唯一的工人报《工人口号》(周报),发行量近1万份。它与爱尔兰所有民族主义革命出版物的遭遇一样,经常受到政府的压制。这个报纸虽然自称是继承康诺利的革命的《工人共和国》报,但实际上在把革命的马克思主义应用于爱尔兰时,经常加以歪曲,正如考茨基歪曲马克思主义的普遍原则一样。它代表爱尔兰运输工人和普通工人工会、爱尔兰工党和爱尔兰社会党中一小群统治人物的观点。 爱尔兰工人运动归附于黄色国际。卡塔尔·奥沙农是《工人口号》的出版者、爱尔兰工党执行委员会委员和爱尔兰社会党现任主席;托马斯·琼斯顿是爱尔兰工党的司库;威廉·奥布莱因是爱尔兰工党的书记、爱尔兰运输工人和普通工人工会的司库、爱尔兰工人运动的一位杰出代表;还有爱尔兰工党执行委员会其他委员(其中尤兹是爱尔兰运输工人和普通工人工会副书记,他过去是爱尔兰社会党的代表),都参加了爱尔兰代表团。只有奥沙农和琼斯顿来到伯尔尼,因为他们得到爱尔兰社会党增补的委托证书。他们在阿德勒·龙格的决议上签了字,并且在大会上总是附和这些极端分子的政策。 1896年创建的爱尔兰社会党,屡次更改自己的纲领与名称,目前已变成一个人数有限和无所作为的党,它对民族政治已不产生任何影响。那些在爱尔兰工党、爱尔兰运输工人和普通工人工会中起领导作用的人物,同时也对爱尔兰社会党的政策与策略起指导作用。社会党的领导权在一个短时间内曾落在左翼手里。在掌握领导权的短时期内,左翼虽然遭到该党其他人的激烈反对,但它能把一些革命原则塞到早已形成的党纲里去,通过了退出第二国际的决议,使大多数人同意加入第三国际,并且为庆祝布尔什维克革命两周年在都柏林组织了群众集会。然而,这个左派还没有来得及巩固自己的势力,便被赶下了台,所通过的有关加入共产国际的决议,也未能付诸实行。目前,该党在都柏林共有党员150名左右,其中只有近30人可以称得上积极分子,几百名党员分散在全国各地,组织观念很差,相互间以及与都柏林委员会之间没有保持直接的联系。党死气沉沉,没有机关刊物,至今只出版过几本小册子,里而丝毫没有涉及爱尔兰无产阶级最关心的问题。 显然,乔治·列谢里所领导的合作化运动,将是爱尔兰革命发展中起突出作用的力量。这个运动有一些组织得很好的工作机构,目前它在国家的经济生活中起相当大的作用,无产阶级国家必将立即利用它来解决无产阶级专政初期食品分配等迫切问题。共产党人特别重视农业合作化生产。当前,这个运动正竭力肃清小私有制在少地的贫农当中的思想影响,它对共产主义具有重大的意义。要知道,它在实际解决无产阶级国家一项最重要、最艰巨的住务,即通过合作化生产广泛地把贫农组织起来,借以在精神上把劳动者阶级的两部分——产业无产阶级和农民联合起来,从而保证他们在未来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统一。 奥尔斯特(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爱尔兰东北角)是个大工业中心。它很像英国和苏格兰那些工业高度发达的地区。统治这个地区的恰恰是与英国资产阶级关系密切的爱尔兰大资本家。奥尔斯特工人的经济组织,是英国工会的一些分会,而在政治方而,大部分奥尔斯特工人加入北爱尔兰统一党(它和新芬党势不两立.而且根本仇视爱尔兰民族主义)。造成奥尔斯特与爱尔兰其余地区之间这种无法调和的矛盾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宗教上的敌对情绪(的确,近几年来逐渐有所缓和)。从多方面看,在奥尔斯特实现共产党人的任务,要比在爱尔兰其余地区容易得多,因为在这里可以在直接夺取无产阶级统治权的口号下把无产阶级联合起来。由于奥尔斯特无产阶级中的大多数人缺乏任何民族主义共和制的要求,所以,他们对爱尔兰资产阶级共和国抱敌视态度。奥尔斯特具备大资本主义在各地创造的一切经济与社会条件,它有充分根据可以成为无产阶级反对爱尔兰资产阶级政权的重要中心。 我们打算通过上述情况来概括地介绍一下各种力量与倾向,这是了解爱尔兰总的情况所必不可少的。我们的叙述决不会详尽无遗。爱尔兰现今的事态具有帝国主义力量与民族主义力量之间不断进行内战的性质,而后者是得到爱尔兰工人运动的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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