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来,只要我们确信有爆发进攻性战争的危险,我们就没有义务和政府分享战争的热情。
倍倍尔认为,我们现在已经比1870年前进了一大步,现在我们似乎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精确无误地区分真正的进攻性战争和假象的进攻性战争。我不想对此作担保,担保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能对二者加以区分,担保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知道政府究竟是在蒙骗我们,还是真的为了捍卫国家利益而抵抗进攻。(有人喊:“完全正确!”)撇开这一点不谈,请问:即使真正受到进攻,每个国家的社会民主党是否有责任帮助政府保卫祖国?譬如说,当日本进攻俄国的时候,俄国的社会民主党人是否有责任支持政府保卫国家?当然没有这种责任!(赞同声)我们的着眼点并不放在进攻性战争或防御性战争上,我们所考虑的是:无产阶级的利益,民主的利益是否受到了威胁。试回想摩洛哥的情况吧!昨天是德国政府侵略(进攻),明天是法国政府侵略,而我们并不知道,后天是否英国会照样进攻。情况老是变化不定。但任何时候都不值得为了摩洛哥而让一个无产者去流血。如果由于摩洛哥而爆发战争的话,即便我们是被进攻的一方,我们也应当坚决反对战争。(有人喊:“完全正确!”)
实际上,一旦发生战争,我们所面临的不是民族问题而是国际问题;因为大国之间的战争将会演变为世界大战,它将席卷全欧洲而不只限于两国。假如发生这样的事情:有一天德国政府欺骗德国工人说德国受到了进攻,而法国政府也在法国玩弄同样的把戏。那时我们就会亲眼看到一场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法国无产者和德国无产者各自追随本国的政府,同样狂热地想要割断对方的咽喉。应当避免这种情形。如果我们不以是否进攻性战争为准则,而以无产阶级的利益,也就是国际的利益为准则,那么这种情形是可以避免的。
请回想普法战争的情形。当时无产阶级的利益要求:不让德意志帝国侮辱法兰西共和国,不允许根据胜利者的意志强迫阿尔萨斯和洛林的居民归顺某一国,而是要给他们以自决权。让阿尔萨斯和洛林的居民自己来决定属于哪一国,这是出于民主的要求。当时我们德国同志的行动正是在上述的意义上跟整个国际的步调完全一致。这不是德国的问题,也不是法国的问题,而是国际的问题。
倍倍尔的活动中最光辉的一页,就是他当时不站在爱国者的立场上,而站在无产阶级的利益,国际的利益给他指明的立场上。(有人喊:“永远如此!”)有人认为似乎德国社会民主党在战争情况下所愿意遵循的不是国际的观点,而是民族的观点,似乎它首先感到自己是德国的政党,然后才感到自己是无产阶级的政党;幸而这只不过是一种误解。德国的无产者是和法国的无产者团结一致的,而绝不会跟德国容克或政客同流合污。(有人喊:“完全正确!”)如果我们用这种观点作为指导,我们便会始终明确应当怎样反对战争。但我们不能对此作详细规定;我们不要事先抛弃任何一种斗争手段,以免在选择斗争手段时束缚住自己。至于在具体的战争中应当采取什么立场,这个问题我们德国人不能光从自己这一方面作出决定,这是应由国际加以解决的问题。斯加图特大会说明:德国社会民主党愿意按这个方向行动,斯图加特代表大会的世界历史意义就在于此。我想,目前的讨论也说明德国无产阶级要按这一方向行动,不论发生什么情况,它都要履行自己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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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原文误为1904年。——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