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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列宁主义与“美国的繁荣”
威廉·Z·福斯特
1957年2月
学模 摘译自“政治月刊”，1957年2月号
共产党内目前有一股反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浪潮。这种非列宁化的倾向的表现是多种多样的，而其总的目标则是要取消共产党，代之以一个所谓政治行动协会。这种非列宁主义倾向的基本论据，是认为列宁主义对于美国是格格不入的，在这儿是不适用的。但这个论据是不能成立的。将近40年来的阶级斗争的实际经验已经证明：融化在共产党及其活动中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远较其他各种以社会主义为目标的派别更适合用于美国的阶级斗争。
党虽然在冷战那些年内由于政府的猛烈攻击而遭到严重的损失，但是共产党在人数上依然要比一切左翼团体加起来还更强大。而且，这些年来，共产党所进行的斗争和所获得的成就也比其他左翼团体加起来得多。这一切都是活生生的证据，证明马克思列宁主义对于美国的阶级斗争条件是有着更大的适应性的。
美国的社会主义运动
美国是以世界上社会主义最难生长的资本主义国家著名的。这基本上是由于美国工人的生活水平比其他国家较高的缘故。此外，美帝国主义的迅速生长以及过去半世纪内虽经几次严重的经济危机而工资也有相当的改善，也增加了社会主义在美国的困难。当然，工人状况的改善，同这个时期内资本家利润的惊人增长或工人生产力的巨大增长是不能比拟的。大家知道，非熟练的工人的工资还远远地低于最低生活限度的水平，一般黑人的生活条件是令人惊骇的。
这些年来工人所得到的工资改善，是他们在经济和政治方面进行了无穷的斗争才获得的。同时，他们在其他方面获得了一些重大的改善。工人阶级的这些改善当然是建筑在非常不稳定的基础之上的，特别是由于资本主义世界危机的加深，那是美国也绝不例外的。这些改善，一旦遭遇帝国主义战争、法西斯主义、经济危机、高税、罢工失败等等，便会局部地或全部地消灭掉。
社会主义思想在美国工人中的衰落
美国工人在残酷的斗争中所赢得的让步虽然是有限的和值得宝贵的，虽然这刺激了工会的成长（会员从1900年的90万人左右增加到现在的1700万人左右），但无疑地也促使工人的革命精神趋于消沉。工人证明能够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改善他们的状况，即使那仅仅是局部的改善，这就削弱了他们对社会主义思想的接受性，使他们接近于资产阶级的改良主义，特别是罗斯福式的凯恩斯主义。40年前，许多美国的国际工会组织、州的工会联盟和地方工会会议是公开主张要争取一个社会主义的远景的，在美国劳工联合会的全国代表大会上，将近有40%的代表是社会主义者。但是现在，在广大的美国劳工联合会和产业工会联合会中，很难找到一个工会组织是支持社会主义的，在美国工会运动中，主张争取社会主义的个人呼声中，现在也许比许多年前少了。
帝国主义上升时期某一个国家工人革命精神的这种暂时衰落，并不是美国独有的现象。这是到处可见的现象，英国和德国的情况大家都是知道的。
美国现在正在经过这样一个类似的时期，虽然就规模来讲要大得多。
在工人阶级的生活水平局部地有所改善这种一般的条件下，美国各种社会主义团体近几十年来的遭遇都很不妙。当然，除了困难的客观形势以外，他们自己在方针政策上的错误，也是他们普遍地缺乏成就的一大原因。早在1900年左右，那怀抱着狭隘的宗派政策的社会劳工党，便已被证明完全不能够给工人阶级提供进步的政治领导，已退化为一个极小的宗派团体。社会党自从1900年诞生以后，会显露出有相当大的成长和活跃，到1912年时，党员曾达十万多人，在全国大选中获得90万票。但从那个时候起，它就开始衰落，现在，把它的两派——社会党和社会民主联盟——算在一起，也只有一小群党员。社会党的时代最惨重的错误是：它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那种暧昧的立场，它那顽固的反苏态度，它同那保守的龚帕斯-格林工会官僚下的不义联盟，它对工人和工人党问题上的错误态度，以及它放弃了进步的先锋作用等等。“世界产业工人”在1905年到1920年间也会有过大发展，但在当时一般困难环境中，它终于被它自己的错误弄垮了，那些错误包括反对过问政治、反宗教的宣传、过分的不集权、以及其它的行业宗派措施等。叛党的罗凡斯登右派集团在其存在的期间，始终不过是一个很小的宗派团体。至于托洛茨基派的那几个团体，由于他那泼脚的左派宗派主义和对苏联共产党的病态的仇恨，始终是一息恹恹的。斯威齐和柯支兰的那些团体基本上只是知识分子的空谈集团。
共产党的相对成功
同最近几十年来美国各左翼团体这种普遍失败的情况对比一下，共产党是取得相当大的成功的。它已经证明：在困难的美国形势下，分明具有成长和领导的能力。在它的早年时期，当其它的马克思主义团体萎靡不振地沉溺在宗派主义中的时候，共产党已经成为阶级斗争的一个真正因素，并在1940年发展到拥有85000个党员。即使在现在，在党由于政府的严重进攻而遭受到沉重的损失后，在那些冷战年份里，当党英勇地并基本上正确地进行反对战争的战斗的时候，共产党依旧拥有着较其他一切亲社会主义团体加起来更多的党员和政治力量。
共产党长时期来之所以能够获得这种相对的成功，基本的原因就是因为共产党是一个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组织。它成长的活力和能力，首先就是因为这些年来始终受着列宁的战斗性的原理的鼓舞。这些战斗性的原理例如：党的坚强的纪律，党实行自我批评，党意识到它的先锋队的作用，党的统一战线政策和党的坚强的国际主义原则。
党在其惊风险涛的生命历程中的进步，显然会由于在美国运用这些基本上正确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政策时所犯的许多严重错误而大大地收到阻碍。当染，在资产阶级强大而残酷的美国，任何党的领导在积极地推进共产主义运动的时候，要是说能够不犯许多代价惨重的错误，那也是不可能的。
“政治行动会”
盖茲同志和其他同志现在建议把共产党变成一个所谓政治行动协会。他们这个建议是建立在这样的假定之上的：即从今以后，美国在走向社会主义的道路上将只有一种极小限度的阶级斗争。盖茲同志忽视了资本主义世界总危机的存在和美国出现严重的反动逆流的必然性，而设想了一种相当风平浪静的进化到社会主义的道路。
基于这种总的来说是不正确的看法，盖茲派就来进攻工人的战斗性哲学、战略和策略——马克思列宁主义，并进攻那些使共产党成为一个战斗组织和使党获得成功的积极政策。所以，盖茲派要我们放弃党的灵魂，放弃党同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密切结合；它要我们不再是诚心诚意地全盘接受列宁主义，而是要有条件地接受列宁主义，并且放弃马克思列宁主义这个词条；它不要民主集中制原则；它要抛弃党的先锋队作用这样的重要的概念；它忽视统一战线的政策，只是想跟在群众组织的领袖们的屁股后面跑；它放弃了列宁主义的这样一个概念：即像明尼式的劳工领袖，只是资本家的侍从，……。
建议中的政治行动协会将主要是一个争取社会主义的宣传机会。这是吻合于盖茲派的下列想法的：在美国的前途中，严重的阶级斗争将仅是一个次要的因素，共产党人除了抽象地宣传社会主义以外，并没有什么先锋队的作用。“协会”由于它那不三不四的形式和有限的职能，显然不能够成为一个群众性的组织。而且，在把党该组为协会的转变过程中，就要正式解散党（就像白劳德事件时那样），那就必然会在党员人数上遭到严重的损失。
一个政治行动协会将在许多方面削弱或取消共产党的活动，其中包括选举的政治活动。有人说，在像我国这样一个有着“两党”制度的国家里，共产党是没有活动的余地的，这当然是无稽之谈。“两党”英国的情况摆的很清楚，那里的共产党虽然就人数来讲并不是大党，但却在工人中间有着广泛的影响，特别是在工会运动和工党的地方支部中，左翼进步力量占到总数的三分之一以上。英国有着一个正确的选举政策，它一般地是支持工党的候选人，而在那些工党的候选人不能令人满意或没有工党选举人的地方，则推举出党的自己的候选人。我们的党在这个国家里应该采取一个类似的政策。
党内出现强大的右倾倾向的基本消极后果之一，是大大地削弱了党的富有生命力的国际主义精神。同时，由于它在总的方向上削弱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原理，就会在美国共产党和其他各国共产党之间隔上一道思想的枷锁。右派削弱国际主义精神的结果，在某些场合，会肯定地导致资产阶级民族主义的倾向。
保存共产党，加强共产党
美国工人阶级迫切地需要一个坚定地以马克思列宁主义原理为基础的强大的共产党。
对这样一个党的需要，在那些冷战的年份中会显示得很清楚，当时，群众领袖中的大多数是驯服地遵从垄断资本的侵略外交政策的帝国主义领导的。
那些认为目前工业“繁荣”状况以及工会上层领袖同垄断资本家之间的相应的阶级合作会无限期地存在下去的人，就将被冷水泼醒了。目前的战后工业繁荣就将结束了。世界资本主义总 危机是在强烈的前进者，当一般形势开始急剧恶化、发生一次世界经济危机或一次国内经济危机的时候，美国垄断资本将有许多花样玩弄，那时，美国工人的生活条件和劳动条件便会遭到大规模的袭击。这种斗争的前景使建立一个强大的共产党成为加倍的必需。
美国共产党承认有通过议会的道路走向社会主义的可能性；但是这一条道路不能向党内某些同志所想象的那样被误解为将是一帆风顺、没有阶级斗争的。相反的，这一方面的前景，必须在一种战斗的基础上来设想，就像我最初在“保卫共产党和那些被起诉的领袖”那本小册子中所说的那样。在那本小册子里，我描述美国工人在对付一次正在发展中的资本主义危机的过程中，向社会主义的前途奋斗；垄断资本家用尽他们力所能及的一切方法来剥夺工人的民主权利，而工人则成功地阻止了和击败了资本家的暴行，使国家的民主制度不受损伤，并利用这种民主制度合法的和用一种比较和平的方式来建立社会主义。
这是美国通向社会主义的道路的一副现实的、阶级斗争的前景。这条道路不是要取消共产党和马克思列宁主义，而是要求他们继续存在和加强。假如认为那些强大而好斗的美帝国主义不经过最尖锐的斗争就交出他对社会的控制权，那就错了。这一方面我们大家都应该记得的大教训是：美国工人和他们的同盟者不仅在他们的日常斗争中需要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共产党，而且，当他们开始踏上社会主义的道路的时候，这种需要还将会多倍得加强。
所以，我们共产党人在目前这个困难的形势下所应该做的事情，是积极的重新建设在冷战的年份那由于政府的长期迫害，而现在已遭受到严重削弱的共产党。党不是要抛开马克思列宁主义，而是要在我们的工作里更紧密地贯彻自己阶级科学来适应美国的阶级情况的特殊需要，更熟练地把它运用到工人的斗争中去。放弃或阉割马克思列宁主义，对于共产党人来讲是不可想象的。
在过去几个月来的深刻的党内讨论中，在无数的信件、文章、集会等等场合，党员们已经非常清楚：为了使我们的党和我们的思想，更好地适应于美国的阶级斗争，改进是必须的。我在这里只能把这一类的建议列举一些，这些建议一般来讲无疑是正确的。这些建议包括：党员要发扬民主和减少官僚习气，普遍的终止这些年来发展起来的斯大林式的命令作风；我们自己要有更多的理论上的创造性，终止长时期以来等待其他国家的领袖在这一类重要的问题上首先发言的倾向；对其他国家的共产党和社会主义国家发展的一种同志式的批判关系，而不是像从前那样采取无批判的态度；政策应该更紧密地结合美国的具体条件，而不是像早先那样常常机械的应用一般的国际政策；对我国其他左派团体一种合作的而不是教条主义的态度；实行真正的列宁主义式的批判与自我批判制度等等。尤其重要的是，要继续反对党那基本的左倾宗派主义的倾向，而又不忽略同右倾的斗争。我们这一理论上和实践上的改善，在共产党内实施，是远比在那些莫名其妙的政治行动协会里要有效地多。所以我们的任务，是要帮助发展马克思列宁主义，使它更灵活地适用于美国的情况，不要为了某种匆忙的定制出来的、其效果很可怀疑的计划而把马克思列宁主义抛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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