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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国际
列宁主义-托洛茨基主义倾向和布尔什维克派发起的分裂
第四国际第十一次世界代表大会声明
1979年11月17日
赤心 翻译
第四国际重新统一后的第五次世界代表大会(第十一次世界代表大会)前夕,两个团体,“布尔什维克派”
[1]
和“列宁主义-托洛茨基主义倾向”
[2]
脱离第四国际。1979年11月17日,世界代表大会就分裂问题通过以下声明。
第四国际遭受了一次严重打击我们运动的分裂。考虑到在帝国主义和堕落或变态工人国家统治官僚阶层的综合危机框架下,世界范围内革命斗争的普遍兴起,以及这次世界代表大会决定彻底转向产业工人阶级以深化我们的无产阶级取向,我们相信我们的运动有能力迅速克服分裂在人数上和政治上的影响。国际及其各支部将采取一切必要步骤来实现这一目标。
“布尔什维克派”和“列宁主义-托洛茨基主义倾向”(Leninist Trotskyist Tendency)的领导层公开试图为他们的分裂辩护,指控第四国际的多数势力“抛弃了托洛茨基主义”,理由是他们保卫尼加拉瓜革命,这次世界代表大会的筹备过程不民主。事实并非如此。
第四国际对尼加拉瓜革命作出革命的回应,分析尼加拉瓜革命的当前阶段,友好地对待领导推翻帝国主义支持的索摩查独裁的革命行动的桑解阵战士,因此指控说第四国际“正在清算”托洛茨基主义简直是荒谬。面对活生生的革命,任何其他立场都等同于宗派主义的不干涉论。
世界代表大会是以完全民主的方式筹备的。布派和列托倾向享有在书面讨论和各支部中根据它们本身商定的准则提出意见的充分权利。他们的理由是编造的,归因于这样的事实:布派和列托倾向恰好在世界代表大会的前夕分裂了,甚至拒绝在来自四十多个国家的代表面前陈述他们的情况,这暴露了他们对我们运动的大多数干部的蔑视,以及他们拒绝我们运动的民主讨论和决定。
布派和列托倾向有充分权利就尼加拉瓜问题和本次世界代表大会议程上的所有其他问题发表意见。部分拒绝分裂路线的列托倾向事实上就是这么做的。布派和列托倾向提出同样的借口,即自从四个月前推翻索摩查以来,没有足够的时间在这次世界代表大会上开始讨论尼加拉瓜问题。相反,像第四国际这样的革命组织有责任对尼加拉瓜革命这样重要的事件迅速作出反应。虽然布派和列托倾向单方面不参加这类讨论,面对帝国主义对尼加拉瓜革命的仇视,在国际声援运动的架构内,随着革命的开展,第四国际内还要继续这类讨论。
布派和列托倾向在国际内发表意见的权利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受到挑战。他们的分裂在政治上是不正当的,因此也是无原则的。
这次分裂追溯到尼加拉瓜革命爆发前。几年来,布尔什维克派一直作为一个比较公开的派别运作,无视第四国际的决定或准则。它逐渐将自己定位为与第四国际平行的组织,在一个又一个国家分裂我们的力量,建立他们自己的国际机构和财务体系,与国际的这些机构竞争,把他们的同志从一个国家转移到另一个国家,而不顾有关支部的利益,不受国际常设机构的控制,甚至不与它协商。尼加拉瓜事变前,他们受到警告,世界代表大会将采取必要措施制止这种公开的派系活动。这种运作方式在尼加拉瓜的“西蒙·玻利瓦尔旅”的行动中达到了犯罪的顶点(见第四国际统一书记处关于西蒙·玻利瓦尔旅的声明,发表在《洲际通讯/国际通讯合刊》1979年10月22日这一期第1033页)。
从一开始,布尔什维克派就以这种派系的方式构想了这个旅,而不是从尼加拉瓜革命需要的观点出发。布尔什维克派背着选举出的第四国际领导层,组建西蒙·玻利瓦尔旅,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改变第四国际内的力量对比,以便它接管第四国际的领导权。这支队伍伪装成桑解阵的军队,以桑解阵的名义,欺诈性地筹款,迷惑那些认为它代表桑解阵的工会组织和群众团体。在一场活生生的革命中,这种彻头彻尾的无原则行为意味着将他们在第四国际内的派系和宗派主义方法延伸到整个拉美工人运动和整个尼加拉瓜革命中。西蒙·玻利瓦尔旅的行动是对尼加拉瓜和第四国际犯下的真正罪行。
第四国际统一书记处在推翻索摩查后召开的第一次会议上要求布尔什维克派给西蒙·玻利瓦尔旅下命令。书记处警告布尔什维克派终止它在中美洲的公开派别活动。因为他们知道这次世界代表大会会要求他们停止违反国际章程和准则的一切活动,停止他们的公开派别活动,所以布派领导层决定分裂。
西蒙·玻利瓦尔旅的可耻冒险注定会以灾难告终,结果也的确如此。那时,布尔什维克派领导层将他们的公开路线从试图用桑解阵的威望来掩盖自己转变到公开攻击桑解阵,说他们是巩固尼加拉瓜资产阶级政权的工具。这就为他们与列宁主义-托洛茨基主义倾向,以及重建第四国际组织委员会
[3]
联盟打下了基础。
列托倾向和重建四际组委会两者都用宗派主义的态度对待尼加拉瓜革命。类似于他们对待阿尔及利亚革命和古巴革命的态度。在这两个例子中,全世界多数托洛茨基主义力量都表明了他们有能力正确理解活生生的革命,以及在革命进程中崭露头角的革命斗士,同时在这些革命中,保卫和应用托洛茨基主义的纲领。但这两次革命发生时,托洛茨基主义运动中总会出现宗派主义倾向,不承认活生生的革命。重建四际组委会的领导人,只是在最近,事变发生后二十年,意识到古巴建立了工人国家!这些革命的领导者没有完整的列宁主义纲领,这些宗派分子从这个事实推断出,正确的立场是,无论他们在动员和组织群众、采取反帝反资本主义措施等方面具体做了什么,在任何时候都要谴责他们是叛徒。
这种宗派主义的立场可能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在参与革命进程的群众眼中,会让托洛茨基主义名誉受损。在某种程度上,这种情况在尼加拉瓜发生过。除了布派采取的立场之外,哥斯达黎加社会主义工人组织(其领导人是列托倾向的成员)和尼加拉瓜革命马克思主义者联盟(LMR)的立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例如,社会主义工人组织的报纸将尼加拉瓜政府采取的货币措施描述为反工人阶级的措施。革命马克思主义者联盟试图描绘一幅错误的画面,认为尼加拉瓜今天是镇压工人阶级的温床。11月13日,重建四际组委会、布派和列托倾向在巴黎联合组织了一次会议,讨论的主题也是这个。这些势力拒绝组织帮助尼加拉瓜反对帝国主义的国际声援和援助运动,他们错误地认为这只会帮助尼加拉瓜的“资产阶级”政府。
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发起国际运动,反对尼加拉瓜革命,把那些推翻了帝国主义支持了四十五年的血腥暴政的人说成是暴君,组织像11月13日那样的会议,只能给他们提供援助和安慰。革命者的批评,包括对违反工人民主的批评,必须在不同的框架内,即无条件地声援革命,保卫革命,反对在革命前进时试图将它扼杀在血泊中的帝国主义,用友好的态度对待尼加拉瓜的革命者。
在尼加拉瓜革命的影响下,重建四际组委会改变与第四国际重新统一问题上的路线。几年前,它与第四国际接洽,提供讨论,之前它是1963年拒绝与第四国际统一的势力。最近,重建四际组委会将第四国际及其支部认定为革命组织,并同意在为世界代表大会准备的文件基础上与我们进行讨论,目的是试探与第四国际合并的可能。第四国际内部在尼加拉瓜问题上出现分歧时,随着布尔什维克派、列托倾向以及重建四际组委会之间立场的趋同,重建四际组委会的多数派以他们之前的老一套宗派主义的条件反射来回应。他们实际上将第四国际统一书记处的代表团排除在他们国际会议的讨论之前,而原先他们要求统一书记处参加这次会议。此外,他们还决定邀请列托倾向和布派参加会议,即支持这两派与第四国际公开决裂。重建四际组委会再次开始在其出版物上攻击第四国际及其支部和同情组织,包括特别对美国社会主义工人党的诽谤攻击,称其为“修正主义者”,背叛了马克思主义的革命事业。
重建四际组委会这种逆转近乎于一种目光短浅的政策,即寻求所谓的暂时派系优势。探索一条与第四国际进行原则统一的可行道路客观上是需要的,对解决一些关键国家未来阶级战斗中出现的革命领导危机也是重大贡献,但重建四际组委会背弃了这种客观需要。他们自己对世界形势的分析以及克服无产阶级领导危机的必要性都突出了这一决定的无原则和不负责任的特点。
重建四际组委会,列托倾向和布派呼吁成立“重组(重建)第四国际平等委员会”,这次行动的目的是进一步分裂和攻击第四国际。其内容是清算作为一个组织的第四国际和世界托洛茨基主义运动。他们号召那些寻求破坏第四国际的人召开“公开会议”。这次“公开会议”本身不过是一个清谈俱乐部,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反对将第四国际建设成世界党。很明显,重建四际组委会,列托倾向和布派在当今阶级斗争的重大问题上意见不一致,反对少数服从多数原则,即民主集中制。他们的计划将无果而终,就像重建四际组委会本身未能按照这些原则建立起一个替代第四国际的组织一样。这只会使数以百计的宝贵干部士气低落,遭到毁灭。
通过这些行动,重建四际组委会,列托倾向和布派今天已经放弃将第四国际建设成一个组织。同时建设民族工人阶级革命党和社会主义革命世界党,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纲领原则。这个时代是帝国主义的时代,是生产力日益国际化的时代,是阶级斗争的时代,是世界革命和反革命的时代。任何企图在不管什么样的基础上建立民族革命政党,而不同时建立革命国际,都将使其实践者不仅在国际上而且在他们自己的国家里,在阶级斗争中犯严重的错误。
重新统一后的第五次世界代表大会(第十一次世界代表大会)重申和捍卫第四国际作为一个世界政党,作为一个基于在国际层面上应用的民主集中制的组织的完整,以此来重申并捍卫革命马克思主义和托洛茨基主义在纲领和组织上的完整。
第四国际号召重建四际组委会,列托倾向和布派改变他们的路线。世界代表大会确认阿根廷社会主义工人党,支持布派的最强大组织,应该成为第四国际的阿根廷支部。我们坚持我们在原则性融合和重组问题上的总体方针。我们重申一个基本理念,即建设群众性的革命工人党和群众性的革命工人国际要想取得成功,就不能仅仅靠个别的人加入现有的核心组织,即第四国际及其各支部,而必须包括同已经存在的或将在革命斗争过程中出现的其他组织进行合并。它重申它的信念,即第四国际及其各支部对合并机会的反应方式在现在和将来都是对其革命能力的重要考验。
我们从1963年就开始寻求托洛茨基主义力量的重新统一,在目前分裂的影响下,我们不会改变这个方针。我们准备按照统一书记处在过去几年中所采取的方针,同工人斗争为代表的倾向进行讨论。在此之前,重建四际组委会必须扭转其目前的路线,并确认第四国际及其所有支部是革命组织,这种讨论的目的是在总体上与它们统一;根据这个立场采取行动。
在不附带任何先决条件的前提下,我们将采取任何可能有助于我们更接近目标的举措,同时捍卫我们组织的完整和严格的组织边界。我们将建议我们的各国支部也这样做。
第四国际在原则立场上丝毫不让步,即任何此类讨论的目标只能是增强第四国际作为一个基于民主集中制的世界政党。
译自《洲际通讯/国际通讯合刊》第17卷47期,1979年12月24日出版。
[1]
“布尔什维克派”(Bolshevik Faction),原先是第四国际内的一个国际派别,其主要力量在拉丁美洲。核心领导人物是阿根廷社会主义工人党的纳韦尔·莫雷诺。1969年世界代表大会上,多数派支持在拉丁美洲整个大陆实施游击战路线,莫雷诺支持以美国社会主义工人党为首的少数派立场。1973年,第四国际内形成两个派别,多数派的国际多数派倾向(IMT)和少数派的列宁主义-托洛茨基派(LTF)。1974年世界代表大会上,多数派仍不改变其在拉丁美洲的战略路线,会后,莫雷诺要求少数派改变在第四国际内公开斗争的方法,形成公开的派别,遭到少数派的拒绝。1975年,莫雷诺决定与列宁主义-托洛茨基派分裂,实施自己的战略路线。
[2]
“列宁主义-托洛茨基主义倾向”(Leninist Trotskyist Tendency),主要力量在第四国际法国支部革命共产主义者同盟中,约有350-400名支持者,1976年这一派曾参加列宁主义-托洛茨基派。后来国际内多数派承认拉丁美洲战略路线的错误,少数派投票解散列宁主义-托洛茨基派,列宁主义-托洛茨基主义倾向表示反对。
[3]
重建第四国际组织委员会(Organizing Committee for the Reconstruction of the Fourth International),其核心领导人是皮埃尔·郎贝尔。1963年第四国际内的国际委员会派和国际书记处派统一时,英国的希利派和法国的郎贝尔拒绝统一。这两派曾一度接近,后分道扬镳,朗贝尔建立了自己的国际。1970年代末-1980年代初曾与莫雷诺派短暂联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