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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資本論》第二、三卷出版問題及其他
田 淑
發表在《陳獨秀研究動態》23期(2001年2月出版)上的《今天怎樣看馬克思主義──與一位香港友人的談話》(作者吳江)一文有一段議論說:「馬克思、恩格斯對歐洲十九世紀資本主義的認識就有偏差,一般都把危機估計過高(《共產黨宣言》《資本論》都可證明),那時,馬克思等認為資本主義(指西歐幾個主要資本主義國家)的統治即將結束,資本主義已經敲響了警鐘,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的決戰即將來臨,他們對於社會主義革命寄予過高的不切實際的期望。」《今》文認為,「馬克思的看法是,根據資本主義的某些特點,如生產不斷變革,社會關係不斷地動蕩,資本主義剝削異常殘酷,階級鬥爭空前激烈,尤其是周期性危機一個接着一個等,這一切極易使人感到資本主義制度仿佛已經到了盡頭,尤其是1848年的法國革命和1871年的巴黎公社,助長了革命者的樂觀情緒。只是到了1873年的世界危機發生,馬克思的頭腦才開始冷靜下來,那時馬克思剛寫完《資本論》第二卷準備出版。危機一發生,他立即意識到世界資本主義正在展現它的新面貌,新的情況正在發生。馬克思特別注意到,資本主義每渡過一次危機,其勞動生產率不僅沒有降低反而提高了,這就動搖了馬克思原來認為危機將產生革命的看法。為此馬克思認為資本主義必須重新認識,因此毅然決定停止《資本論》第二卷的出版。」「直到十多年後,馬克思逝世,在這段時間內,馬克思並未重提出版《資本論》第二卷。……《資本論》第二、三卷是馬克思逝世後由恩格斯、考茨基根據馬克思遺留的草稿整理出版的。所以嚴格地說,馬克思本人只能對《資本論》第一卷負責。」
我們抄錄了上面這段冗長的議論,目的是使讀者明白《今》文到底說了些甚麼?
歸納起來,《今》文這段冗長的議論中心有兩點,一是認為馬克思、恩格斯對十九世紀中葉的資本主義認識有偏差,一般把資本主義的危機估計過高,以為「危機將產生革命」,對革命「盲目樂觀」。二是《今》文認為1873年的世界危機動搖了馬克思原來認為「危機將產生革命」的看法,因此決定停止《資本論》第二卷的出版。《資本論》二、三卷是恩格斯根據馬克思遺稿編輯出版的,馬克思只對《資本論》第一卷負責。
說馬克思從1873年世界危機爆發以後,直到他逝世,再也沒提過《資本論》第二卷的出版問題了,這要不是無知,那就是撒謊。無知還可以原諒,撒謊就是不可饒恕的惡行了。為了讓讀者明白馬克思是不是「決定」不出版《資本論》第二、三卷的問題,我們特意把馬克思自1873年以後,如何準備出版《資本論》第二、三卷的事實簡單介紹如下:
(1)1874年5月18日,馬克思給庫格曼寫信說:「我為第二卷搜集了大量材料,但在法文本(指《資本論》第一卷法文本)完全結束和我的健康完全恢復以前,我無法對這些材料進行最後加工」。據《全集「馬恩生平事業年表」》(以後簡稱年表)載,1874年1月至4月,馬克思為完成《資本論》以後各卷,收集研究各種資料,包括土地所有制問題,植物生理學和關於土壤人工施肥的問題等。
(2)1875年1月30日,馬克思給《資本論》第1卷法文版出版人莫里斯.拉沙特爾寫信說:「我的德文出版者,同樣還有俄文出版者連續不斷給我來信,要我開始第二卷的定稿工作。」
(3)據《年表》載,1875年5月20日至8月,馬克思為了說明剩餘價值率同利潤率的差別,作了多次計算。此項工作即成為《資本論》第三卷第三章的「利潤率與剩餘價值率的關係」的基礎。
(4)據年表載,1876年2月中,馬克思研究《資本論》第三卷的問題時寫了一段不長的說明:「級差地租和地租僅僅是合併在土地內的資本的利息」。恩格斯後來把這段說明編入《資本論》第三卷第44章。
(5)1876年10月20日,恩格斯給庫格曼寫信說:《資本論》第二卷日內將重新開始。
(6)據年表載:1877年馬克思開始整理《資本論》第二卷手稿。
(7)據年表載:1877年至1878年7月,馬克思進行《資本論》第二卷第一章的付印工作。
(8)1878年11月15日,馬克思給丹尼爾遜信說:「一俟第二卷付印──但這未必會早於1879年年底──您就將像您希望那樣得到手稿。」馬克思還說,「我在法文版第351頁注釋上預言要發生的英國經濟危機,終於在近幾周內爆發了。」
(9)1879年4月10日,馬克思給丹尼爾遜寫信,他問丹尼爾遜解釋當時不出版第二卷的原因有三:第一,1873年發生的經濟危機,「在美國、南美洲、德國、奧地利等地幾乎持續5年之久,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直到1878年才波及到英國,「還沒有達到頂峯」,「必須注視事件的目前進程,直到它們完全成熟」,「然後才能把它們」「在理論上」加以論證。第二,馬克思當時正從俄國和美國得到大批資料,需要「繼續研究」,而不是「結束這項研究」。第三,馬克思的醫生要他把「工作日」大大縮短。
(10)1879年12月19日,恩格斯給貝克爾寫信,說「第二卷進展緩慢……除非馬克思真正恢復健康,否則快不了。」
(11)1880年6月27日,馬克思給紐文胡斯的信說:「《資本論》第二卷在德國不可能出版,這一點,我很高興,因為恰恰是在目前,某些經濟現象進入了新的發展階段,因而要重新加以研究。」
(12)據年表載,1880年10月至1881年3月,馬克思繼續寫《資本論》第二卷和第三卷,研究了大量官方文件和關於美國經濟發展的文獻。
從上面還不夠詳盡的馬恩的書信和簡單的生平事業年表所記錄的事實來看,可見《今》文所說從1873年世界經濟危機發生後,馬克思「毅然決定停止《資本論》第二卷的出版」,而且直到他去世都不再重提的說法,無疑是無稽之談,毫無根據。
《今》文根據馬克思給丹尼爾遜的信所說的「在英國目前的危機還沒有達到頂峯之前,我決不出版第二卷」的話,便認為是馬克思「毅然停止」出版的證據。這如果不是誤解的話,那便是斷章取義了。馬克思的話是暫停出版之意,並非「決定停止」出版,這一點,即便是中學生也是能夠理解的,更何況有關第二卷要討論的問題還在研究當中,馬克思所以在當時暫不出版第二卷《資本論》,他在1879年4月10日給丹尼爾遜的信中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這裡就不再重複了。
至於說《資本論》第二、三卷是恩格斯根據馬克思遺稿整理出版的,馬克思只對《資本論》第一卷負責。這種說法是甚麼意思呢?是不是《資本論》第一卷同第二、三卷在觀點上有甚麼不同麼?可《今》文並沒有明白指出來。這就不能不使人懷疑《今》文是故意在這個問題上製造混亂,使不明事實真相的人產生一種虛假的印象,以為兩位科學社會主義奠基人在思想上理論上觀點是不一致的。在這一點上,我們不能不嚴肅指出,這是《今》文對馬恩兩位科學社會主義奠基人最惡意的攻擊。
凡是讀過《資本論》第一卷恩格斯的序言和《增補》的人都知道,有一位「大名鼎鼎」的意大利庸俗經濟學家名叫洛里亞的,在馬克思剛一去世,便發表文章說馬克思沒有續寫《資本論》第二卷的念頭。他說:「馬克思經常拿第二卷來威脅自己的反對者,但這第二卷始終沒有出版,這第二卷很可能是馬克思在拿不出科學論據時使用的一種詭計。」
真是無獨有偶,120年前後的今天,竟在中國也有洋洋萬言的《今》文同洛里亞一樣說馬克思「決定」不出版《資本論》第二卷。恩格斯在他的序言中揭穿了洛里亞是「善於玩弄科學騙術」的人,而《今》文玩弄的又是甚麼一種騙術呢?
在這裡,有必要向讀者介紹兩位科學社會主義奠基人馬克思和恩格斯純潔、高尚、曠古未有的無產階級的戰鬥友誼。1844年9月,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巴黎相會,從此他們便成了最親密的朋友。在這裡,他們合寫了《神聖家族或對批判的批判所作的批判》一書,「奠定了革命唯物主義的社會主義的基礎」(列寧語)。1847年間,馬克思和恩格斯參加了共產主義同盟的創建工作,並受同盟的委託,起草著名的《共產黨宣言》。1848年,德、法兩國相繼發生革命,馬克斯和恩格斯偕同共產主義同盟其他盟員分別回到德國參加革命,他們主編有名的《新萊茵報》,成為民主派的一面旗幟。他們二人也成了當時普魯士所有民主派分子的靈魂。革命失敗後,他們相繼流亡到英國,他們雖然分別居住在倫敦和曼徹斯特,但他們在思想上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聯繫,1870年,恩格斯移住倫敦,兩位朋友更是日夕相處,共同為探討和創立科學社會主義理論勤奮工作,直至馬克思在1883年逝世。在此期間,他們在理論研究上取得的輝煌成就,如《資本論》、《反杜林論》等都是他們共同付出的心血的結晶。
他們除了從事科學社會主義理論的研究工作之外,還積極投身到創立國際工人協會(即第一國際)的革命組織工作中。從1864年起,馬克思和恩格斯一起在整整十年內領導了該協會的工作。他們在協會的工作,大大促進了國際工人階級運動的發展。國際工人協會解散之後,他們仍然是各國工人運動的精神領袖。
由此看來,馬、恩二人在創立科學社會主義理和推動工人階級解放的事業上,他們的思想、觀點和行動是一致的,他們之間的友誼是人類歷史上從未有過的,可為千秋萬代的典範。誰要想在這兩位偉大的科學社會主義理論的締造者和工人階級解放事業的領導人之間在思想上行動上的團結一致製造那怕是最小的裂痕,那只能是枉費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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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文說到馬、恩「對十九世紀中葉的資本主義的認識就有偏差」,認為「一般把危機估計過高」,「認為資本主義的統治即將結束,資本主義已經敲響了喪鐘,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的決戰即將來臨,他們對於社會主義革命寄於過高的期望」。《今》文還振振有辭地說:《共產黨宣言》和《資本論》都可證明它的上述的論斷。《今》文的這些生安白造,捕風捉影的胡言亂語只能用來欺騙沒有讀過《共產黨宣言》和《資本論》的讀者。現在,我們就來看看《共產黨宣言》《資本論》究竟「證明」了甚麼?
《共產黨宣言》是馬克思和恩格斯受共產主義同盟的委託寫成並在同盟的第二次代表大會得到通過的綱領性文件。《宣言》自發表以來至今已有157年。在此期間,只有各國的反動派才咬牙切齒對《宣言》進行咒罵,視它為洪水猛獸,想盡一切辦法歪曲它的思想,禁止《宣言》的傳播,但《宣言》的思想卻通過種種渠道溶入到全世界工人階級和勞動人民的生活中,成為他們進行鬥爭的一盞指路明燈。列寧曾指出:馬、恩在這部著作中,「以天才的徹底的鮮明的筆調敘述了新世界觀,包括社會生活在內的徹底的唯物主義,最全面最深刻的發展學說辯證法,以及關於階級鬥爭,關於共產主義新社會的創造者無產階級所負的世界歷史革命使命的理論」。大凡讀過《共產黨宣言》的人,包括工人、農民、知識分子,除了那些深受資產階級及其他反動派思想影響的人之外,無不為《宣言》所闡釋的理論所折服,或同情或決心為《宣言》所主張的未來的共產主義社會而奮鬥。
馬克思、恩格斯還在世時,一再在各種不同的場合闡明《宣言》所包含的基本原理。恩格斯在1883年德文版《宣言》的序言中說:「《宣言》中始終貫徹的基本思想,即:每一歷史時代的經濟生產以及由此必然產生的社會結構是該時代政治的和精神的歷史的基礎,因此(從原始土地公有制解體以來)全部歷史都是階級鬥爭的歷史,即社會發展各個階段上被剝削階級和剝削階級之間,被統治階級和統治階級之間鬥爭的歷史;而這個鬥爭現在已經達到這樣一個階段,即被剝削被壓迫的階級(無產階級),如果不同時使整個社會永遠擺脫剝削、壓迫和階級鬥爭,就不能使自己從剝削它壓迫它的那個階級(資產階級)下解放出來。」恩格斯在1888年《宣言》英文版的序言中,同樣闡述了這一基本思想,恩格斯說:「不管25年來的情況發生了多大變化,這個《宣言》中所發揮的一般基本原理,整個說來直到現在還是正確的」。
自此以後直至今天,我們經歷了歷史上驚心動魄的巨大變化,在資本主義世界方面,進入帝國主義時代,資本主義各國間的競爭愈演愈烈,導致兩次世界大戰,造成人類歷史上最嚴重的生命財產的損失。二戰結束後,由帝國主義國家導演的局部戰爭從未間斷過。最近美國侵略伊拉克的戰爭至今還在進行着。在國際工人運動方面,我們看到1905年俄國革命,也看到1917年10月革命的勝利,但隨後而來的是斯大林篡奪了布爾什維克黨,和蘇維埃國家的領導權,為了保持蘇維埃官僚集團的既得利益,謀求同國際資本和平共處的局面而不斷犧牲各國工人階級的革命運動:如1923年的德國革命,1925-27年中國革命,1936年的西班牙革命,二戰期間法國、意大利為爭取從法西斯統治下解放的鬥爭,和希臘的革命等。我們經歷了1949年中國革命的勝利、古巴革命的勝利和越南反美戰爭的勝利。此外我們還經歷了殖民地和半殖民地的獨立運動,還經歷了使世界震驚的蘇聯的瓦解,和東歐各共產黨國家的資本主義復辟。這一連串的巨大變化反映了世界範圍的階級鬥爭是何等激烈,其表現的形式是何等複雜和千變萬化。但正如恩格斯在一百多年前所說,《共產黨宣言》所闡明的一般歷史階級鬥爭的基本原理,「整個說來直到現在還是正確的。」
在《共產黨宣言》裡,馬克思指出無產階級是埋葬資本主義制度的「掘墓人」,「資產階級的滅亡和無產階級的勝利是同樣不可避免的」,無產階級的歷史任務就是「用暴力消滅舊的生產關係」,「在消滅這種舊的生產關係的同時,也就消滅了階級對立和階級存在的條件,從而消滅它自己這個階級的統治」。「代替那存在著階級和階級對立的資產階級舊社會的,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在那裡,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馬克思在《共產黨宣言》中最後呼籲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為實現這一偉大的歷史任務而共同奮鬥。
馬克思、恩格斯是站在被剝削被壓迫的無產階級和廣大勞動人民一邊,為他們指明了鬥爭的條件和鬥爭的方向,並同他們一起進行不懈的鬥爭去爭取一個又一個勝利。這充分體現了這兩位科學社會主義奠基人是真正的無產階級革命家。當然,馬克思、恩格斯論證資本主義的發展結局和無產階級鬥爭的前景至今還沒有實現,但這絕不能否認資本主義社會終將為社會主義社會取代的必然性,正如同不能否認資本主義社會必然取代封建社會一樣。只有那些否認階級鬥爭的客觀性,害怕無產階級的階級鬥爭,只希望坐享其成馬上就能舒舒服服地躺在社會主義的安樂椅上而又冒充「革命」的人,才會把《共產黨宣言》中的科學論證視為「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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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文說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的認識「有偏差」。它所說的「偏差」是指馬克思「一般都把危機估計過高」,「認為危機將產生革命」,「資本主義的統治即將結束」,「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的決戰即將來臨」,「對社會主義革命寄予過高的不切實際的期望」。所有這些指責其實都是《今》文的一派胡言,只能用來欺騙不知實際情況的讀者。
我們知道,馬克思研究政治經濟學的目的「就是揭示現代社會的經濟運動規律」(《資本論》第一卷第一版序言)。馬克思窮畢生的努力,研究了自亞當.斯密以來各派經濟學家的著作,對他們的經濟理論作了歷史唯物主義的分析批判,繼承他們取得的理論成就;還研究了大量的各國的經濟報導資料。在他有生之年,只出版了《政治經濟學批判》(1859年),《資本論》第一卷(1867年)。馬克思在1883年逝世,留下了大量手稿,才由恩格斯經十餘年的努力才整理出版《資本論》第二、三卷。《資本論》第四卷則是考茨基在1905年至1910年整理出版的。十月革命後,馬克思的手稿才轉到蘇聯,1954年至1961年才出了俄文新版本。可見馬克思的「揭示資本主義社會經濟運動規律」的政治經濟學理論的研究和出版,整整經歷了一個世紀的時光才得以全部面世。這樣一部宏編巨著,《今》文只用三個字「有偏差」就妄想把它一筆抹煞,這未免太不自量了吧。
說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的經濟危機「估計過高」。何謂「過高」?高到甚麼程度?根據甚麼標準?《今》文並沒有說出個子午戊丑來,這可謂空口說白話了。
馬克思以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為依據,探尋資本主義經濟危機的發生發展規律及它必然導致的結果。資本主義的生產是追求利潤的生產。資本義生產的一個特點就是周期性地經歷復甦、繁榮、蕭條、危機幾個階段。而在危機到來之時,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內在的矛盾便突然充分地爆發開來,造成工廠倒閉,生產停頓,失業增加,收入減少,購買力降低。經過一段時間破壞性的陣痛之後,才能使生產活動得到復甦,從而開始下一個周期的循環。而在新的周期裡,又在更大的規模上重複更為嚴重的危機。危機的到來會促進各種社會矛盾的激化,從而會引起爆炸性的政治危機的到來。
資本主義發展到今天,這種周期性的經濟危機既是生產過剩的危機,也是資本積累過剩的危機,其對社會生活的破壞作用遠比單純的生產過剩危機要嚴重得多。危機來臨之時,大量的過剩資本便投入到專門製造殺人武器的軍事工業生產中去,從而加速了帝國主義的戰爭步伐。這只要想到在當前的伊拉克戰爭中美國國防預算的急劇增加便可一目了然的。這比美聯儲局主席格林斯潘在一年之內降息十一次以便刺激經濟復甦的辦法更為有效。這便是美國布什總統一意孤行發動侵略阿富汗和伊拉克的主要原因。
馬克思在世時,他本人曾經親身經歷了六次資本主義的經濟危機。他比誰都更關心資本主義經濟危機的種種表現。他最後一次經歷的就是1873年首先在美國和德國發生的經濟危機,持續了五年之久,才波及到英國;而且,其影響所及只在蘇格蘭和英格蘭的一些郡出現了銀行倒閉的現象,而作為當時世界金融中心的倫敦還很少受到影響,而且「與此相反」,「那些大股份銀行如英格蘭銀行,至今還是從普遍停滯中獲得利潤。」馬克思對這些情況非常重視,他在1879年4月10日給丹尼爾遜的信中就認為「法蘭西銀行的狀況是有利於倫敦金融市場的條件之一」,「法蘭西銀行已經成為英格蘭銀行的一個分行了。法蘭西銀行擁有大量的黃金儲備,……而在倫敦交易所稍稍出現一點騷亂迹象的時候,法國貨幣就會湧入購買暫時跌價的證券,從而使倫敦金融市場得以保持穩定的局面。」
可見,馬克思在考察資本主義經濟危機的種種表現是何等細心。但他並不因為危機的表現多麼紛繁複雜,他從未改變過他對資本主義經濟危機的基本觀點:「資本主義經濟危機是生產過剩的危機,是資本主義經濟一切矛盾的表現。」由此看來,說甚麼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經濟危機「估計過高」的話,實際上只是《今》文毫無根據的空口說白話而已。
至於說馬克思在1873年危機發生後,便「動搖了原來認為危機將產生革命的看法」,這更是《今》文的向隅虛構。資本主義的經濟危機會促使各種社會矛盾的激化,這是事實。而革命則是一個階級推翻另一個階級統治的政治行為,它是在舊的統治階級已陷於不能保持其原來的統治,而被統治階級已經不再忍受被統治,從而使階級矛盾達到爆炸程度才會發生。經濟危機只提供了一個條件,遠不是全部條件。這只要稍為學過歷史上任何革命歷史的人都是能夠理解的。《今》文竟把這種違背常識的話栽在馬克思的頭上,這不太過分了嗎!這充分暴露了《今》文根本不懂得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理論,只是一知半解地自以為是地便大放闕辭,實在令人可笑可惱!
2005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