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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论我们的幻想(摘录)
考茨基
(1915年5月)
(全文共七节,这里选录了第六、七两节的一部分。——编者按语)
六、失败的革命预言和世界大战
……
现时的战争不仅是帝国主义的产物,而且是俄国革命的产物。
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直到现在“没有历史的”民族也就觉醒而走向现代民族的生活;并产生了无数的民族问题,只要这些问题威胁到要冲破传下来的国家共同体的范围,他们便具有革命的性质。但是资产阶级不再是革命和民主的了,不再成为民族独立的捍卫者了。它害怕一切革命,不仅害怕社会革命,而且也害怕民族革命。自一八七八年以来,自柏林代表大会以来,它就拖延解决每一个民族问题。看来,似乎只有无产阶级才能把所有这些问题消除掉。俄国革命就已经预先重新把这些问题提到日程上了,同时作了增补,因为它给了东方的民族要求以新的强有力的推动,使得在欧洲问题之外又加上了亚洲问题。
所有这些问题都是在现时的战争中潮水般涌现出来的,它们对于人民群众(也包括无产阶级)的情绪具有决定的意义,而在统治阶级中占优势的则是帝国主义的趋势。
但是俄国革命的另一教训也对无产阶级发生了影响。这个教训表明,欧洲各国人民的命运现在是多么紧密地相互连接在一起的,他们是如何强烈地决定着他们的对内政策。俄国革命在很大程度上由于西欧的干涉(不是军事上的,而是财政上的)而失败。西欧的统治阶级表明了,如果沙皇制度崩溃,他们感到自己的地位就受到威胁。整个欧洲的民主进步看来受到某些强国的阻挠,首先是受到沙皇制度和在革命中效忠于沙皇制度的德国帝国的阻挠。通过一个像日俄战争那样引起革命的战争去消灭这两个强国中的一个,――这是十年前的事件所得出的结论。当战争爆发的时候,它迫使这两个国家的许多社会主义者加以接受。这个结论不是驱使他们进行战争,而是使他们容忍战争。
七、社会民主党的破产和我们的幻想
所有这一切影响了下面这一点:不仅是战争的原因,而且更重要的是各个社会主义政党在战争中行动的动机到处成为如此错综复杂,人民群众对战争表示出动摇和不知所措,在国际内部发生如此深刻的分裂。
非常荒谬的是:似乎战争是纯粹帝国主义性的,似乎一旦战争到来时,不是选择帝国主义就是选择社会主义,似乎德国、法国以及英国(从许多方面来说是这样)的社会党和无产阶级群众不加思考,只要一小撮议员的一声号召,就会投入帝国主义的怀抱,背叛社会主义,从而导致史无前例的破产。
无疑,到处都犯了错误,但是在错误和放弃人们在半个世纪所争取的一切原则之间有很大一段距离。
我们不谈德国人,免得替自己辩护;可是谁会郑重地断定,像瓦扬和盖得、海德门和普列汉诺夫这样的人,在一天之内就成了帝国主义者而背叛社会主义呢?
我们先不谈议员和“机关”,可是谁又敢断言,只要一小撮议员下一道命令,就能使四百万觉悟的德国无产者在二十四小时内一起从右向后转,直接去反对他们从前所追求的目的呢?
如果说这是符合事实的,那末这当然不仅证明我党的悲惨的破产,而且也证明群众的破产。假如群众真是这样一群软绵绵的绵羊,那我们就可以让人家来埋葬我们了。
幸而,没有东西迫使我们得出这种悲观的看法。我们只要抛弃战争是选择帝国主义或社会主义这一固定思想,只要用对无数多样的现实的研究去代替这一简单的表述,我们就会懂得社会党和群众。这样做不会导致普遍的宽恕――我们的职责不是道学家的职责,我们既无须谴责,也无须宽恕――却会使我们对无产阶级运动的力量的信任保持完整无缺。群众同党的机关和理论家一样,也会犯错误,而且往往犯得很多。他们会上当,也会失望。但是当他们被某些理想掌握住的时候,当他们给自己立下了坚定的目标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反复无常的。对于敌人入侵的担心,推翻怀抱敌意的专制主义的渴望,看不到人们为之服务的各种势力,这曾经在这里和那里引起许多错误的言论和措施――但是在任何地方都没有引起大批地转向帝国主义观点。
……
发表于 1915 年 5 月 21、22 日。《新时代》第 33 卷(1914―1915 年)第 2 册第 9 期第 273―275 页。
文档内的“编者注”、“编者按语”出处均为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资料室。摘自《考茨基言论》(三联书店 1966 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