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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关于马克思和马赫的信
〔德〕卡·考茨基
考茨基的这封信1909年7月首次发表在奥地利社会民主党的机关刊物《斗争》杂志第2卷10第期上,弗里德里希·阿德勒为这封信加了一个按语：“俄国社会民主党内长期以来就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基础进行了激烈的争论,特别是非常热烈地讨论了恩斯特·马赫的观点同马克思的学说是否相容的问题。苏黎世的一位俄国工人本迪阿尼泽同志曾请求考茨基同志告诉他对争论的问题采取什么态度。考茨基答复本迪阿尼泽的问题的信引起的兴趣超出了这一具体事项。本迪阿尼泽同志征得考茨基的同意把这封信交给我们使用,我们很高兴地把它提供给《斗争》杂志的读者。—译者注
1909年3月26日于柏林弗里德瑙
亲爱的本迪阿尼泽同志：
我很忙，因此只能简单地说一点意见。
您问道：马赫是马克思主义者吗？这要看人们对马克思主义怎样理解。我认为马克思主义不是哲学，而是一种经验科学，一种特殊的社会观。这一社会观固然同唯心主义哲学是互不相容的，但是同马赫的认识论并不是互不相容的。但马赫本人并不是马克思主义者，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是一个物理学家，对社会的科学研究同他是不相干的。
在德国社会民主党内有些头脑很清楚的人是马赫主义者。倍倍尔还没有探讨这一问题。我自己认为马克思的观点同狄茨根的观点之间没有本质的区别。但是马赫同狄茨根是很相近的。
但是人们必须把马赫和狄茨根这一方同他们的信徒那一方区别开来。在马赫主义者和狄茨根主义者中间有一些人写出了相当糊涂的东西，必须加以反对。普列汉诺夫和他的朋友们反对马赫和狄茨根，我认为这主要是由于个别马赫主义者和狄茨根主义者的谬论把他们激怒了。
这类谬论中也包括这样的说法:普列汉诺夫是形而上学者。如果您问我普列汉诺夫是否正确地讲述了马克思的哲学，那我必须回答说：马克思没有宣布一种哲学，而是宣告了一切哲学的终结。至于普列汉诺夫是精通马克思学说的人之一，那是不能怀疑的。
不过我不得不说，我对于俄国社会民主党内关于马赫的全部争论感到遗憾。弄清楚马赫的认识批判论当然是很好的事情，但是这件事同我们党的任务的关系，并不比拉马克主义与达尔文主义之间的争论问题或者原子理论是否还能成立这一问题同我们党的关系更加密切。使这一问题成为党的问题并从而使本来就已经四分五裂得很厉害的俄国社会民主党还进一步分裂，这是完全错误的。
马克思恐怕决不会想到使这样的问题成为党的问题，在这一点上，普列汉诺夫主义者和马赫主义者都表明自己不是好的马克思主义者。俄国无产阶级的领导者恰恰现在应当关心别的问题，而不是马赫是否马克思主义者这一问题。
主要的事情是，无产阶级要学会理解马克思的经济学和历史观,靠它们的帮助来认识现代社会的状况和无产阶级的任务，特别是无产阶级在本国的任务。象《共产党宣言》所说的那样，马克思主义要使无产阶级了解无产阶级运动的条件、进程和一般结果。
在这一方面的出发点是这一认识：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而相反,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
人们是依据十八世纪唯物主义，还是马赫主义，还是狄茨根的辩证唯物主义，还是别的什么来论证这一观点，这对于我们的思想的明确性和统一性来说不是完全无关紧要的，但是对于党的明确性和统一性来说，这是一个完全无足轻重的问题。个别同志尽可以作为私人来研究这一问题，就象研究电子问题或魏斯曼的遗传规律一样,他们不应当拿它来麻烦党。
如果这几段话能有助于俄国同志们宣布马赫主义是私人的事,我将认为这是为俄国社会民主党做了有益的事。
卡·考茨基
译自 《斗争》杂志第2卷（1908—1909） 第10期第4 51—452页。译者：商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