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库恩·贝拉 -> 文集《匈牙利社会主义革命》

“革命的”沙文主义之果




  “事物和现象同时既可以是自己,又可以是别的什么。”这个辩证法的规律在捷克的运动中也得到了证实。在奥地利被看作是革命的事,如推翻当地的现有制度,在无产阶级的俄罗斯,则完全被看作是反革命行动。
  当然,这里讲的不是英、法、美帝国主义的中等间谍马萨里克,而是正处于民族革命阶段的捷克无产阶级。根据《共产党宣言》,在这个阶段里,“无产阶级还不是同自己的敌人作斗争,而是同自己的敌人的敌人作斗争……”[1]捷克无产阶级的一部分由于帝国主义战争而来到俄国,他们作为反革命的群众起来反对国际革命,拿起武器同苏维埃作斗争.[2]
  任何革命者也不能为捷克国民军的这一可耻行动进行辩解,但是必须对这种现象作出解释。为了无产阶级专政的利益,为了一切革命者视为希望之基地的利益,必须或这种现象世行分析。的确,捷克有一些民族主义分子也参加了革命运动。尽管象涅梅茨和索古伯这样的“社会民主党”叛卖了革命,但捷克的运动仍然是国际革命的积极而重要的因素。
  可是百分之七十由工人组成的捷克军队的反革命行动,对俄国革命是个重大威胁。它不仅威胁到俄国和捷克的社会革命事业,而且也威胁到整个奥匈帝国的社会革命事业。危及从奔萨到特拉迪沃斯托克铁路线的反革命,既有捷克式的,也有摩尔达维亚式的。其中有捷克资产阶级的民族主义,有涅梅茨、索古伯以及其他不比谢德曼和诺斯克好多少的社会民主党领导人涂着社会主义色彩的沙文主义。


  必须指出,在马萨里克和特萨民族委员会创建的捷克军队中[3],除了中间派以外,还有捷克工人运动的所有其它派别。
  捷克社会民主党领袖们的机会主义和他们完全背离革命的马克思主义的结果,使他们对奥地利国家政权采取了与德国和奥地利社会民主党绝大多数人相矛盾的态度。
  伦纳他们成了奥地利国家思想的最大保护人,涅梅茨和索古伯他们则成了对手。但是两者的结果是一样的。不论是在奥地利还是在捷克,机会主义都带来了脱离国际阶级斗争的后果。社会沙文主义者同“本国”资产阶级的同盟导致了这样的现象:过去本来是奥地利特有的东西,现在在战争年代成了所有社会沙文主义者的普遍特点,这也就是鲍尔·奥托所说的“泛民族主义。”
  捷克和社会民主党的领袖们在马萨里克教授的领导下,在帝国时代即对无产阶级分子采取了极端恐怖的手段和蛊惑宣传的办法,并借此组织了捷克国民军。他们早就不理解捷克无产阶级可能采取的任何独立行动。由于“社会民主”党和工会官僚集团的机会主义而复活的民族主义,把社会主义世界观的最后残余也给吞掉了。于是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民族主义的和类似1848年革命后出现的冒险主义(马克思曾无情地讥讽和批判了这种冒险主义)。这些被资产阶级收买过去的人学习克伦斯基的样子,把捷克无产者作为牺牲品扔给帝国。只是由于军队中绝大部分无产者的反抗,才使他们一直到不久前还没有为国际帝国主义的利益而起来反对俄国的无产阶级革命。


  捷克无产阶级中一些比较正派的人之所以同本国的资产阶级妥协,向帝国主义间谍投降,是因为他们没有正确地认识捷克资产阶级的力量。但这些无产者身上的阶级感情还是相当强烈的,以致于受帝国主义资助的各式各样的冒险主义分子都只能披着社会主义的外衣活动。这些人从“革命的民主工人组织”一直到极左的口号,几乎利用了所有的社会主义招牌,使捷克工人为民族主义者效劳。这些被资产阶级收买的家伙在反革命中找到了最后的避难所。但是也正由于他们这种肮脏的行动,使他们失去了自己的群众基础。
  捷克无产阶级群众由于资产阶级民族主义的蛊惑宣传而玷污了自己的这种可耻行动,将是最后一次行动。对这一反革命叛乱的镇压将来自内部,来自军队内部的无产阶级分子。
  这些无产者再也不会让资产阶级或者自己的“社会主义”领袖们牵着鼻子走。这一反革命活动肯定会产生一些以后在捷克革命和全奥帝国革命中保证无产阶级独立行动的战斗队伍。
  这一行动是无法避免的。至于捷克,我们不仅会肯定地看到革命力量的成长,而且会肯定地看到革命本身的进程[4]
  警察的镇压措施早就失去了它们控制人的力量。群众起义后,奥地利当局将难以找到能够镇压革命运动的可靠军队。就是紧急军事法庭也无济于事。国家政权削弱的过程将无法阻挡,这种情况只能加强奥匈帝国其它地区的革命运动。
  不过捷克革命群众的口号很含糊,有很多要求都没有包括在内。
  在这个问题上,捷克社会民主党多数派的党员是有错误的。他们同俄国孟什维克一样,无法理解马克思在《雾月十八日》中所说的话,在今天的条件下,资产阶级革命是根本无法想象的。[5]
  这些社会民主党的叛徒和在俄国与他们同流合污的捷克军队成员,把俄国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看作是“屠杀斯拉夫兄弟的斗争”因而想保持中立。他们在这条道路上一直向前走,最后成了公开的反革命。大约在一个月以前,各式各样的涅梅茨和索古伯把他们的党与民族社会党合并[6],而后者总是坚持极端沙文主义的口号。他们在作出这项可耻的决议时,仍然强调“他们是站在阶级斗争的立场上”,“捷克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存在着阶级矛盾。”但是整个谈判过程说明,在这些叛变的领袖当中,没有一个人曾经想过,捷克无产阶级在即将到来的革命中应该独立地采取行动。
  捷克资产阶级知道得很清楚,应该如何使无产阶级脱离自己的目标,如何对他们进行剥削。马萨里克及其集团同把自己装扮成半马克思主义者的口头社会主义者是很接近的。正因如此,利用捷克社会民主党不采取独立行动的形势来煽动民族仇恨和镇压捷克革命的危险是严重存在着的。
  如果说今天只有无产阶级的独立行动才能保证革命成功这一论断是对的话(这个论断肯定是对的),那么对奥地利来说,这个论断应该是双倍的正确。只有这种独立的行动,才能保证奥匈帝国各民族无产阶级的团结,也只有这种独立行动,才能打垮用煽动和沙文主义宣传策略来维护自己阶级统治的德国和匈牙利资产阶级。
  捷克斯洛伐克的无产阶级本应同德国和匈牙利的无产阶级一起,在奥匈帝国中起革命先锋队的作用,但是捷克的谢德曼们无论是在俄国还是在捷克正好起了相反的作用。
  捷克无产价级中的有觉悟分子和参加奥匈工人运动的其他小组,应该采取最严厉的措施,以停止这些人在俄国的可耻行动。
  《共产党宣言》和俄国共产党基于这一宣言的实践,都明确地指出了道路。
  根据《共产党宣言》的精神,奥地利半公开和半地下的共产党小组和派别,应该具备以下的特点:“在实践方面,共产党人是世界各国工人政党中最坚决的、始终鼓舞大家前进的一部分;在理论方面,他们比其余的无产阶级群众更善于了解无产阶级运动的条件、进程和一般结果。
  共产党人的最近目的是和其余一切无产阶级政党的最近目的一样的「使无产阶级形成为阶级,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7]
  在捷克军队中为社会革命党——自由党——十月党的反革命事业服务的无产者,是捷克“社会民主党”和在民族主义旗帜下反对捷克无产阶级形成为阶级的、在俄国的捷克流亡者的牺牲品。
  捷克无产阶级的这些叛徒是不值得怜悯的。他们在这里,在那里都同资产阶级妥协,过去是在中立的掩盖之下,今天则是公开地在无产阶级进行崇高斗争的时候支持反革命。对俄国反革命的资产阶级领导人也不应该有任何怜悯。
  不论是为了捷克革命还是为了世界革命的利益,都必须尽快地镇压俄国的反革命。


《真理报》,1918年6月1日。
《库恩·贝拉文选》,科苏特出版社,1966年,第1卷,第129-133页。





[1]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4卷,第474页。

[2]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近三十万捷克和斯洛伐克士兵向俄国军队投降。后来在协约国和捷克民族委员会组织下,他们在俄国军队编制内组成了捷克斯洛伐克军团,其人数于1918年夏超过六万。十月革命胜利后,苏维埃政府允许该军团通过符拉迪沃斯托克离开俄国。但是协约国力图把集结在奔萨地区的军团组织成一支反革命的突击部队。他们早于1918年4月初即制订了反革命的进攻计划。捷克斯洛伐克资产阶级民族主义分子,马萨里克和贝尼斯以及秘密的白卫军和反革命分子都积极参与了这一反苏维埃的阴谋活动。这次叛乱爆发于1918年5月25日。

[3] 在巴黎的捷克民族委员会从1916年开始组织捷克斯洛伐克军队。在俄国建立的捷克斯洛伐克军团也是其中的一部分。见注[99]

[4] 1918年,捷克和斯洛伐克发生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最后导致成立独立的捷克斯洛伐克。资产阶级政治家们竭力反对工人在革命中起领导作用。社会民主党右派领导人在这方面为资产阶级提供了帮助。

[5] 见注[7]

[6] 指社会民主党右派分子想使党同捷克民族社会党合并。

[7]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4卷,第4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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