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列宁 -> 《列宁全集》 -> 第14卷 历史是怎样写的…… (1906年11月10日〔23日〕) 抵制国家杜马已经是过去的历史了。关于这段历史,一位孟什维克同志在《社会民主党人报》第3号上(《是形势还是立场?》一文)是这样写的: “当历史向我们捧出布里根杜马方案的时候,我们从我们总的原则立场出发,曾经建议组织平行的自己发起的人民杜马的选举,以同我们无法参加的布里根杜马相对抗。在十二月起义以后,当我们……”
且慢,尊敬的历史学家!您越过了很多事实,从布里根方案径直跳到了十二月起义,——这倒还无所谓,这只是时间上的跳跃。但是您跳过了自己的策略和“原则立场”,——这就不同了,这至少是……玩弄手腕的跳跃。你们建议的只是“自己发起的选举”吗?你们对待布里根杜马的态度只是由于“无法参加”那个杜马吗?就是说,你们是为了自己的人民杜马才准备抵制布里根杜马,或者藐视布里根杜马吗?难道你们当时没有反对过某些抵制派吗?难道你们没有主张积极参加预期的“布里根”的选举运动吗?难道没有要求党在选举时支持左派自由派等等吗?你们怎么把这一切都忘记了呢?“在十二月起义以后,当我们……”且慢,您还漏了一件小事。全俄都抵制了布里根杜马,可是人民杜马至今也没有出现……怎么,你们承认过你们当时的策略是错误的吗?没有,你们回答抵制派说,你们对付布里根杜马的策略是好的,只是革命妨碍了它放出全部光辉……现在,您想起了这一切之后,继续写您的历史吧。 “在十二月起义以后,当我们面临着召开新的、维特杜马的事实的时候,我们主张参加第一级选举,因为考虑到有两种可能:或者是我们参加选举这一事实本身就会掀起革命的高潮,从而扫除维特杜马……”
且慢,尊敬的历史学家,您这是怎么了?“我们参加选举这一事实本身就会掀起革命高潮……”不,您想必是开了个玩笑!你们一向责备布尔什维克天真地夸大我们的力量,而你们却认真地在说什么“由于我们参加选举这一事实”可能掀起革命高潮,而且“从而扫除……”等等。不,这当然很不认真。 总之:“……或者是我们参加选举这一事实本身就会掀起革命高潮,从而扫除维特杜马,并会产生对我们较有利的代表机关;或者是革命高潮还不会直接到来,那时我们不仅有可能,而且迫于情势,我们将不得不参加杜马,就象莫斯科列福尔托沃区发生的情况一样。”
对不起,关于这第二个“或者是”,记得你们当时不是什么也没有谈吗?我们的历史学家回答说:是的,没有谈。 “诚然,我们在联合编辑部出版的小册子中声明,我们不主张直接参加杜马选举。但是,我们做到了这一点,我们事先束缚住自己的手脚,那只是为了妥协,希望同抵制派达成某种协议,借以制定统一的策略。从我们这方面来说,这是‘机会主义’,也就是说,有意迁就抵制派同志们的落后而近视的见解,而这正是我们所真心忏悔的。”
原来如此!你们说的是一套,而想的是另一套。你们是在无产阶级和全体革命人民面前说了的……你们竟在这一点上“忏悔”了!你们可知道这样一句格言:“撒了一次谎,谁还相信你?”你们这次“忏悔”如果也是出于“迁就”什么人的“落后的”或“近视的”见解可怎么办?你们的“机会主义”,你们的“妥协”,可有个完吗?既然你们亲自声称,你们在一个极重要的策略问题上的口号不是诚心诚意提出来的,那你们该让人怎样对待你们提出的任何一个口号呢?要知道,现在别人也许会认为,你们把自己称作社会民主党人,也只是为了“迁就”革命无产阶级的“落后的和近视的见解”。不,我应当为你们鸣不平。你们在激烈的论战中把自己狠狠地诋毁了一通。你们在第三级选举时确是忠诚的抵制派,正象我们在各级选举时都是忠诚的抵制派一样。但是我们都曾是抵制派。既然同罪,就得同样被绞(Nebst gefangen,nebst gehangen)。现在,你们想借口我们是抵制派而“绞死”我们。可是这样一来,亲爱的同志们,你们也得绞死自己,因为你们也犯了同样的罪。你们声明:“但是我们忏悔了!”这倒确实可以减轻你们的罪过。不过这并不能宣告你们无罪和免于惩罚。好吧,就算不绞死你们,那也得比如说拷打一顿。你们希望的是这个吗? 至于我们,并没有表示忏悔。我们说过,现在还是这样说:抵制不抵制,这不是原则问题,而是是否适宜的问题。抵制第一届杜马是适宜的。抵制以生动的具体的形式向人民群众作出了对杜马的无产阶级评价,认为杜马是无力解决革命的根本问题的机关。现在杜马被解散以及以后发生的一切都证实了这种评价;人民群众清楚地看到:就是在这方面无产阶级也是他们在革命中的当然领袖,因为无产阶级事先就警告他们,抱立宪幻想是无益的。抵制分散了政府的注意和力量,从而帮助了资产阶级反对派在选举中取得胜利。抵制把广大的无产阶级群众在革命反抗的统一行动中团结了起来。它的鼓动意义和组织意义是巨大的。 抵制完成了一件大事,但是它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对杜马作了评价,对杜马幻想给了致命的打击,因此没有必要再这样做了。现在,抵制不会分散政府的精力了,政府当然吸取了以往选举的教训。在参加选举的情况下进行鼓动工作和组织工作,不见得会比在抵制的情况下来得差,只要选举法还不致大大变坏。而一旦选举法变坏了,也许还要再进行抵制。如果大的革命搏斗又重新开始,那也就完全可能无暇顾及杜马选举了。 由此可见,对我们说来,抵制今后仍然是一个是否适宜的问题。只是我们暂时还看不到实行抵制的足够根据。 谁感到自己有罪,谁就可以去忏悔!但愿他把灰撒在自己的头上,扯碎自己的衣裳[70],可别牵连到旁人。在忏悔的冲动下歪曲历史和进行诋毁,即使是诋毁自己,也是决不应该的。
注释: [70]古代西亚、南欧一带国家流行一种习俗,在自己极度悲伤或哀悼亲人时,就将灰撒在自己头上,扯碎自己的衣裳。这种习俗在基督教圣经、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以及古罗马诗人奥维狄乌斯《变形记》中都有所反映。——6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