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列宁 -> 《列宁全集》 -> 第28卷

在格·叶·季诺维也夫关于《论尤尼乌斯的小册子》和《关于自决问题的争论总结》两文的书面意见上作的批注[46]

(不晚于1916年7月)



1
关于《论尤尼乌斯的小册子》一文



这是从何说起?时代=9A十2α是否意味着α是不可能的???
您多次嘲笑“帝国主义时代”。对拉狄克及其一伙也应当如此对待,因为对他们来说“时代”是解脱一切灾难的灵丹妙药(第10—11、14页及其他各页,在关于自决一文中次数更多)。——但不应当走向另一个极端。有的地方给人的印象是:您把棍子弯过了100度。

但是关于“时代”的论点本身(未经拉狄克歪曲的)是绝对正确的,只有这一论点才能指明一条路线,避免折中主义。
  我们自己在伯尔尼会议决议中说过,“现在,在完全不同的时代,即帝国主义[注:列宁在这个词上面作了一个记号“X”。——俄文版编者注]时代”(等等,见《社会主义与战争》第42页)。您自己在《共产党人》杂志(第 188—189页)中写过: “当前这个时代的本质是从民族解放战争的时代过渡到帝国主义[注:列宁在这个词上面作了一个记号“X”。——俄文版编者注]掠夺战争和反动战争的时代”。我认为,正是在反驳尤尼乌斯和拉狄克的文章中您应当重申这一论点并强调其正确性。否则会造成一种印象:您否认这一论点并同意承认只有和唯有这场战争才是帝国主义战争。
不是错误,而是真理:当然可能。
  其次,我觉得过分强调在欧洲有发生民族战争的可能性[注:这里和后面的着重线都是列宁画的。——俄文版编者注]是一个错误……
   不对
(不是在这个问题上)
现在的任务是要指出,小国(塞尔维亚、瑞士等)在“当前的时代”也不能“保卫祖国”。在这个问题上混淆不清的还有格里姆及其一伙,在这个问题上“抓”弱点的有普列汉诺夫……
我说的完全、完全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在这场战争中,谈不上德国的共和制问题!!在这里换成“民族战争”就意味着把时代和这场战争混为一谈。
您自己在反驳尤尼乌斯的文章中说,把策略建立在民族战争的基础上意味着“面向过去,而不是面向未来”,说这是“民族战争的幻想”,等等……
这是事实。用不着怕说真话。请举出还有哪一派!
“只有德国国际社会党人还坚守岗位”(第5页)。这应换一个说法。我们不宜过分夸奖自己人。

第9页
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帝国主义”战争,“拿破仑帝国主义”。应当说明这里是在什么意义上使用“帝国主义”这一术语的。
一个在任何地方和任何时候都通用的旧术语。认为它是拉狄克们提出的,就太可笑了!!
第10页
“1914—1916年的这场战争会转化为民族战争”仅仅“这种可能性极小”吗?
当然仅仅!!要知道,我接着就说明了这在什么时候是可能的。您别想驳倒这一点!
第12页
“帝国主义无论在奴隶制的基础上或原始资本主义的基础上都可能产生”等等(参看第9页)。这一点应当另写一页专门加以解释。否则 这一切便是毫无根据的。
怎么能把援引众所周知的历史事实叫作“毫无根据”呢?罗马、英国反对荷兰和西班牙等等呢?
第13页
恐怕不能说“波斯、印度和中国的联合”的“可能性很大”。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是不大可能的,那就正是这种联合。
为什么?试一试能不能证明这一点?如果没有忘记“战争是政治的继续”,那您就无法证明。
第 16页
难道我们反对废除武装是因为我们还期待出现不反动的、正义的、应当在战时保卫祖国的战争?而不是为了社会主义革命?难道我们能同意那种认为我们坚持民兵制是为了在防御性战争中保卫祖国的说法吗?
当然是的!!!
这不是战争吗???当然是的!您对一些字眼未深究其含义就害怕起来。在好的战争中保卫祖国是件好事。

这正好是暗示。
第 18页
简单地佯称尤尼乌斯一贯拥护自决是不合适的。暗示这是罗莎·卢森堡当然不行。但是加上:
? ?  ?
“现在”,“在战争的教训的影响之下”[注:着重线、引号和问号都是列宁画的。——俄文版编者注]等词是必要的。
劳动派[47]、社会革命党[48]左派农民的行为可以证明。我说的是“大概”。正是在这种地方低估农民的“爱国主义”是危险的。
第27页
在俄国“很大一部分贫苦农民都被帝国主义所迷惑,都拥护战争”。有何证据?毫无证据。一切自由派的农民生活观察者、非党人士(尼孔主教)、民粹派 (《俄国财富》杂志)说的完全相反。普列汉诺夫利用这种论点来反对我们。洛伊特纳已经在写什么俄罗斯的“人民帝国主义”。
普列汉诺夫犯错误,将不是由于您所说的那个原因:请试把原因讲演楚!!比利时“现在”正参加英国+法国+俄国的掠夺战争,帮助扼杀加里西亚、亚美尼亚及其他地区。对每一次这种战争都要作具体评价。

2
关于论自决的文章


第24—25页。举比利时和比利时可能发生的起义的例子不合适。普列汉诺夫会说:究竟为什么要等待比利时被兼并,要等待它举行起义呢?它现在已经在为不被兼并而斗争,据说,它正在用这种方式来实现保卫祖国(在这个词的好的意义上)。
不对!根本不对!!我曾具体指明这是可能的(在论尤尼乌斯一文中)。为什么您没有反驳那里面所说的??
[注:(1)没有希望的战争也是战争;
(2)——小国同大国进行的没有希望的战争,在大国国内发生起义的情况下,就可能变为有希望的战争。]

  何以见得 1918年(我举的例子)欧洲将发生帝国主义战争,而不会发生社会主义革命??是否在帝国主义“时代”的任何时期都可能发生帝国主义战争?不,不是在任何时期。1905年英国和德国(为了争夺挪威)的帝国主义战争等等就未能发生。
事实上,被兼并的比利时反对德国的任何民族战争都不可能发生。
  根据谁的行动时间表?





您完全离开了要对每一次这种战争分别加以评价这一唯一的马克思主义立场!


不对!!
在《先驱》杂志的一篇文章[49]里
在下一次帝国主义战争中,比利时可能在关键时刻参加反德联盟——这是对的。比利时的资产阶级将称之为民族战争。这也是对的。但事实上,它并不会比塞尔维亚现在参加协约国方面具有更多的民族战争性质。(而更糟糕的是比利时资产阶级有刚果。)奥地利并没有兼并塞尔维亚,但扼杀了它,扼杀了南方斯拉夫人的民族革命。——如果德国兼并了比利时,我们向比利时无产者宣传的将不是民族起义,而是国际起义,即同革命的德国无产阶级并肩战斗。假如象您那样孤立地提出比利时,那就无法理解原则区别在哪里:为什么在有人进攻比利时,企图兼并它的时候,不应当保卫比利时祖国,而要在它被兼并之后才去保卫它?比利时被兼并将造成新的不满的根源,斗争将因民族压迫而复杂化——这是对的。德国无产阶级应当支持比利时的分离自由——这也是对的。它对丹麦也应当这样做,我们对瑞典也应当这样做。但丹麦反对德国、瑞典反对俄国的任何民族战争在当前的时代毕竟是不可想象的。“利用这些冲突”(见我们的提纲)是需要的。但您说的不只是这一点。
(注意)“可能”(注意)
注意║在哪里忘记了?可能与必定是两回事。您忘记了这一点!!
  我们的提纲中说(第39页倒数第2段):反对一个帝国主义政府的斗争……可能被另一“大”国利用,等等,也就是说[注:“也就是说”这几个字是列宁加的。——俄文版编者注],不能使我们拒绝承认自决。这是对的。但不应再往前走了。否则就会忘记上面所说的那种情况本身。
??蒲鲁东主义恰好是否认资产阶级民族起义和民族战争的可能性(和往往具有的好处)。
  兼并之后我们建议比利时和比利时工人做什么:在肯定没有英法援助的情况下单枪匹马地进行反抗德国的民族战争?或者,我们掩盖下述“情况”:否则比利时就会重新成为反德联盟的帝国主义资产阶级的工具。
((这风马牛不相及。与此无关,完全无关。这只是对普列汉诺夫论点的答复。并且讲的是这场战争的性质。))
在《社会主义与战争》中(第8页)您写道:“假定一切国家都向德国宣战,要求德国退出比利时并赔偿它的损失,——在这种情况下,社会民主党人当然要同情德国的敌人。”
(您这是自相矛盾,同自己的第1页和第2页相矛盾。)
啊哈!!!


不幸的起义是一种可能的起义,是不是这样?
您不合逻辑到了荒唐的程度。
向各国工人宣传国际主义的国内战争是一回事,而否认民族战争的可能性则是另一回事!!在理论问题上决不能把可能的东西(对不同的阶级和国家来说)同对社会主义的无产阶级来说是适当的和正确的东西混为一谈。蒲鲁东主义就是从这种混淆中产生的。卡·马克思和蒲鲁东主义者在 1866—1869年间都说过、向工人宣传过“国际社会主义革命”,他们都是正确的。但是,蒲鲁东主义者补充说:“进步的民族战争是不可能的”,他们便错了。现在蒲鲁东主义者在类似的问题上迷失了方向,他们不懂得帝国主义大国的无产阶级起义同小国和殖民地反对大国的民族起义和民族战争结合起来是可能的(和不可避免的)。
这样说是可以的。为了一目了然起见是可以这样论证的。但是这个“假定”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这一点绝不能忘记。比利时发生起义(兼并后)姑且说是可能的,——正如 1916年爱尔兰能够发生起义一样。拉狄克是个庸人,因为他把爱尔兰的起义称作“盲动”。这是不容怀疑的。但是我们对比利时可能发生的起义能说些什么呢?同您关于都柏林所说的一样:这次起义的不幸,就在于它没有同国际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革命汇合起来。换句话说,我们将向比利时工人宣传国际革命,而不是宣传民族战争。

在什么地方这样说过?哪里也没有!!说的是另一回事:在帝国主义条件下民族战争也是可能的。仅仅如此而已。而这是正确的。
  一次再一次地提醒,——不要忘记 1914—1916年战争中塞尔维亚的例子!
  您常常过分热中于您的反对拉狄克鼠目寸光的“正义战争”,以致形成这样一个前景:说这场战争是帝国主义战争,但是再往后呢——不知道,也可能是新基础上的民族战争的新时代。
请试把这个“论点”表述出来,结果将是:“帝国主义时代”产生了这场帝国主义战争,但是也可能产生另一种战争。
  您说帝国主义扩大民族压迫,使自决(指革命的自决)具有迫切性,这当然是万分正确的。但是这丝毫也不削弱关于帝国主义战争时代的论点。
也就是说它们是可能的(这是一回事)。
“某现象是可能的”。“不排除某现象”。这是一回事。
这一点在驳尤尼乌斯的整篇文章中也说了,也发挥了,也举了例子。就在那里说过:“没有希望的战争也是战争”——并且还指出了没有希望转化为有希望的条件!!!认为历史上不存在(可能不存在)没有希望的战争,认为没有希望的战争不可能转化为有希望的战争,——就是“帝国主义经济主义”。
  您说:难道 1789—1871年间的“时代”排除了非民族战争吗?对!没有排除。但是请您说(并且加以发挥),现在的帝国主义战争时代也同样,在同一个意义上(也就是说作为并不改变全局面貌的个别现象)并不排除民族战争。这就是我的全部建议。
拉狄克的兼并主义不在于此,而且我也没有把这一点看作兼并主义。请回答,事先拒绝在欧洲恢复一些国家,这难道不是“兼并主义”(不彻底的)吗??
请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第27—28页。确认集中(通过帝国主义的野蛮方式)这一点本身,还不是任何兼并主义。总而言之,在您的表述中,关于兼并主义那一条的指责,我觉得有些牵强附会。拉狄克及其一伙是不彻底的国际主义者,而不是不彻底的兼并主义者,他们如果把问题推到“逻辑的终点”,就可能走向库诺主义。现在对他们的指责如果表述得客观一些,那就会博得好评。
对!已经改了。
第33页。“当我们和只要我们没有力量完成社会主义革命时,工人们应当更紧密地联合起来。”难道只是“当”和“只要”。(修辞上最好改一改。)
这将在下一篇评论整个考茨基主义的文章中谈到。
这里需要分析为什么废除武装是胡说八道。拉狄克及其一伙对于为什么说考茨基主义主荒谬的这整个问题提得不准确。
  如果您专用一节再分析一下欧洲联邦口号与自决的关系,可能是非常有益的。拉狄克及其一伙断言这是一回事。在这样一篇分析他们全部“论点”的主要文章中,不宜回避这个问题。


办——不——到!!
这是普列金说情!!
“言与行”![注:旧俄时人们向当局告密时的用语,表示“有人造反”!——编者注]
  最好把总的“调子”再放缓和些。这只会更有说服力。既然总的说来您是把他们当作迷途的朋友对待(对此我很高兴),所以文章只会因此而博得好评。
  枝节问题——见校样。看过的人还请求用不太刺激的词换掉“恶棍”这个词。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54卷第468—478页




  注释:

 [46]列宁的批注写在格·叶·季诺维也夫的书面意见(信件)的页边和行间。季诺维也夫的意见可能是根据列宁文章的手稿或校样提的。——[59]。
  [47]劳动派(即劳动团)是俄国国家杜马中的农民代表和民粹派知识分子代表组成的小资产阶级民主派集团,1906年4月成立。领导人有阿·费·阿拉季因、斯·瓦·阿尼金等。在国家杜马中,劳动派动摇于立宪民主党和布尔什维克之间。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劳动派的大多数领导人采取了社会沙文主义的立场。——[62]。
  [48]社会革命党是俄国最大的小资产阶级政党,1901年底—1902年初由南方社会革命党、社会革命党人联合会、老民意党人小组、社会主义土地同盟等民粹派团体联合而成。成立时的领导人有马·安·纳坦松、叶·康·布列什柯-布列什柯夫斯卡娅、尼·谢·鲁萨诺夫、维·米·切尔诺夫、米·拉·郭茨、格·安·格尔舒尼等。社会革命党人的理论观点是民粹主义和修正主义思想的折中混合物。他们否认无产阶级和农民之间的阶级差别,抹杀农民内部的矛盾,否认无产阶级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中的领导作用。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社会革命党的大多数领导人采取了社会沙文主义的立场。——[62]。
  [49]指以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中央机关报《社会民主党人报》编辑部名义发表的提纲《社会主义革命和民族自决权(提纲)〉(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27卷第254—268页)。——[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