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八卷

卡·马克思 弗·恩格斯

关于最近的科伦案件的最后声明

致“晨报”编辑



  亲爱的先生!
  为了对自己和对现已在科伦被判罪的朋友们负责,我们认为有必要向英国公众介绍一下同最近的一个巨大案件有关的如下一些事实。这一案件发生在科伦,在英国的报刊上没有得到足够的说明。
  仅仅为了弄到这一案件所需要的证据,就花了十八个月的时间。在这一整段时间里,我们的朋友们一直被单独监禁着,在那里,什么事情也不许他们干,甚至连书都不许他们看,病了也得不到必要的治疗,就是得到了治疗,那也是已经病入膏肓,无法医治了。甚至在递交了“起诉书”之后还是禁止他们同自己的辩护人交换意见,这是一种直接破坏法律的行为。而把他们监禁得这样长久、这样严酷的借口究竟是什么呢?当头九个月已经过去的时候,“检察厅”宣布:缺乏起诉的根据,因此需要重新开始侦查。于是重新开始侦查。过了三个月,当陪审法庭开庭的时候,国家起诉人推托说,证据太多,他至今还无法把它们弄清楚。接着又过了三个月,由于原告方面的一个主要证人生病,于是审讯又拖延下来了。
  这样一再拖延的真实原因,是普鲁士政府当局心虚,它害怕它所大肆渲染的“闻所未闻的揭发”在如此贫乏的事实面前经不起考验。最后,政府总算物色到了一批从来没有在莱茵省露过面的陪审员:其中有六个是反动贵族、四个是haute finance〔金融贵族〕的代表、两个是高级官员。
  向这个陪审法庭提出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证据呢?不过是一小撮想当阴谋家的不学无术的幻想家(这帮家伙是一个叫舍尔瓦尔的公开的警探的同谋者和工具)瞎造乱编的一些宣言和信件。在这以前,这些文件中的绝大部分都在伦敦的一个叫做奥斯渥特·迪茨的人的手里。在国际博览会[281]期间,普鲁士警察当局乘迪茨不在家,砸开了他的写字台的抽屉,这样,就用平常的盗窃办法偷得了他们所需要的文件。这些文件首先被用来揭发所谓巴黎的德法密谋[282]。现在科伦的法庭辩论已经证明,这些阴谋家及其在巴黎的代理人舍尔瓦尔正好都是被告们和我们这几个在伦敦的朋友们的政敌。但是国家起诉人硬说,只是某些纯私人的纠葛才阻碍了被告们和我们这几个在伦敦的朋友们参加舍尔瓦尔及其同谋者的密谋。有人指望用这类论据来证明科伦的被告们在道义上参与了巴黎的密谋。当人们要科伦的被告们对他们的公开敌人的行动负责时,舍尔瓦尔的真正的朋友们和他的同谋者就被政府当局传到法庭,但他们并不是以被告的身分坐在被告席上——不,他们是坐在证人席上提供反对被告的证词。其实,所有这些都是非常卑鄙的。由于舆论的压力,政府当局不得不去寻找比较不令人怀疑的证据。在一个叫做施梯伯的人——科伦原告方面的主要证人、王室警务顾问、柏林刑事警察局长的领导下,全部警察机器都开动起来了。在10月23日的法庭上,施梯伯声称,有一个特别信使从伦敦给他带来了一批特别重要的文件,说什么这些文件无可争辩地证明了被告们同我们几个人一起参与了他所控告的密谋。“除其他许多文件外,信使给他送来了在被告们与之保持通信关系的马克思博士主持下举行的秘密协会会议的原本记录。”可是施梯伯在他那矛盾百出的证词中竟把他的信使到达他那里的日期弄错了。而当被告的主要辩护人施奈德尔博士当面指责施梯伯的证词不真实的时候,施梯伯除了摆出一副他是负有国家最高当局所委托的最重要使命的国王代表的臭架子以外,不敢作任何别的回答。至于记录本,施梯伯曾两次发誓作证说,它是“伦敦共产主义协会的原本记录”,可是后来,他被辩护人弄得无可奈何,终于不得不承认这可能只是他手下的一个暗探所获得的一个笔记本。最后,从他本人的证词中也可以看出,记录本是别有用心捏造的,它出自施梯伯在伦敦的三个代理人——格莱夫、弗略里和希尔施之手。希尔施本人后来也承认,记录本是他在弗略里和格莱夫的指使下编造出来的。这一点在科伦已经十分清楚地得到了证明,甚至连国家起诉人也说施梯伯的这一个如此重要的文件“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倒霉的本子”,纯粹是捏造。这个人否认原告方面提出来作为一种证据的那封模仿马克思博士笔迹的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这个文件也是一种明显而粗糙的捏造的证据,同样,用来证明被告不是有革命意图、而是实际参与某一个哪怕是稍微有点像是密谋的活动的其他一切文件,都变成了警察当局所干的捏造勾当的明证。政府当局生怕被揭露,因而它不但迫使邮局扣压寄给辩护人的一切文件,而且还指使施梯伯用威胁手段去吓唬辩护人,说要控告他们同我们几个人有“罪恶的通信关系”。
  如果令人信服的证据一件也拿不出来,而硬要宣判有罪,那末,能够这样做(即使这一类陪审员也是不能够这样做的)只是由于把新刑法典当做似乎具有追究既往的力量的法律来应用;在这样应用法律时,就连“泰晤士报”与和平协会也随时有可能被扣上叛国的可怕罪名而被告发。此外,科伦案件由于长期拖延,由于原告方面采取了种种不寻常的手段,已成了一起尽人皆知的案件,因而宣判被告们无罪就无异于宣判政府当局有罪,而莱茵省普遍认为,宣判无罪的后果将是陪审法庭这个制度本身立即被废除。
  亲爱的先生,我们始终是您的顺从的仆人


弗·恩格斯
斐·弗莱里格拉特
卡·马克思
威·沃尔弗
1852年11月20日于伦敦

卡·马克思和弗·恩格斯合写
载于1852年11月29日“晨报”第19168号
原文是英文
俄文译自“晨报”
俄译文第一次发表
 



  注释:
  [281]见注85。——第446页。
  [282]见注117。——第44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