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弗雷德:
从曼彻斯特回来后,[358]直到今天,几乎一直患流行性感冒。我是在铁路的灾难中着凉的。
因为我在这封信里必须告诉你一系列公事和私事,所以为了不致遗漏起见,我先从书[注:《资本论》第一卷。——编者注]说起。你要在C表里寻找蔬菜类耕地的减少(第695页讲了这一点),那是徒劳的。维干德先生在这里刊印的是C表,而不是B表;在B表(第690页)“蔬菜类”一栏里可以读到,从1861年到1865年荒芜了十万零七千九百八十四英亩[359]。总之,你从第784页上的勘误表中可以看出,维干德先生由于希望把整个勘误表全印在最后一页上,便擅自缩短这个表,而从第292页开始勘误。关于爱尔兰的一节,自然,写得很仓卒,出第二版时稍作形式上的修改,便可以弄好。主要的是,这是一些甚至在英国都没有人知道的事实[337]。
从迈斯纳那里没有听到任何消息。沙贝利茨(在巴塞尔)对波克罕说,他请求每用现款订购五册就另寄给他五册代售,但是迈斯纳回信说,他没有那么多书让他代售。不过这可能只是迈斯纳的外交手段。从附上的李卜克内西(附带提一下,他第一次在联邦国会里登台讲话[360],给我们带来光荣,见10月1日第229号《未来报》)的信可以看出,迈斯纳并不是一切都确切地执行。曾经约定由他寄一册给李卜克内西,另寄一册给魏斯博士转编辑部(《未来报》)。
比斯利教授现在已经回来了,日内我就能得到他的消息。至于济贝耳,我也想知道,他是否收到了给他的一册和给里特尔斯豪兹的一册?后者做了些什么事情? 关于福格特。你在附上的库格曼的信中会发现有关福格特的某些事情[361]。在库格曼离开[注:离开和平和自由同盟成立大会。——编者注]而那一伙党徒以为他们也摆脱了波克罕以后,举行了最后一次的德国人会议,波克罕在会上突然出现并且目睹了下面这件事。戈克先生递给副主席毕希纳一张条子,其中宣布关于福格特的波拿巴主义等等的传说是虚构的,并且对这个据说他已经认识二十年的人作道德证明。他要求毕希纳在这张纸上签字,就是说,证明纸条的内容已经告诉了他。毕希纳自然照办了。这时,小博伊斯特便跳出来,递上一项书面声明说,戈克说的只是他个人的意见,而在瑞士没有一个人赞成他的这个意见等等;他也要求毕希纳签字证明他的抗议,后者也照办了。福格特的花招就这样破产了。这个家伙堕落到了怎样的地步!
和平代表大会[341]的另一个偶然事件!路德维希·西蒙走到戈克跟前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把我的名字在发言人名单中往前移移?你们为什么让波克罕在我之前发言?”戈克回答道:“这些家伙——无产者——在德国副主席中有四个自己人。为了把我们的格律恩拉进来并使波克罕放弃自己的位置,我们不得不向他作这种让步等等”。花花公子[注:双关语:“花花公子”的原文是Geck,与Goegg(戈克)这个姓的发音相近。——编者注]的最后一句话刚一说出口,他回头一望,看见微微冷笑的埃卡留斯在他身后,不禁大吃一惊。 关于施土姆普弗。很可能,施土姆普弗了解我,但是我不了解施土姆普弗。也许你比较走运,能够给他“标出”“贫困化的科学等级”,而且还能够根据他藏在衣袋里、对谁也不告诉的“证据”作出“正确的结论”。附上他的信。 关于德朗克。波克罕在巴黎同一个人谈过话,这个人很了解德朗克的情况,把他叫做“小偷”。铜矿公司一年前已经通知德朗克,说他已被解雇。这个公司和格拉斯哥的一家商行合并,所以不再需要英国的代理商了。据说,德朗克在最近一年内犯了大“盗窃”案,受到“刑事”追究。我希望这事情将能私下了结。 关于科勒特。附上的有趣的东西,说明如下:科勒特的小女儿(你认识她)和她的弟弟前几天来我们这里。男孩子和拉法格斗拳,拉法格最后把他按在地上,使他受了屈辱。于是,这个男孩子说:“回想一下你们在滑铁卢的事情吧!”。由此产生了这封滑稽的信件,因为小女孩向老子告了男孩子的状。
科勒特退出了《外交评论》,虽然他的名字这一次还出现在杂志上。我一下子就看出编辑部换了人,因为只给我寄了一份。我一看完,就给你寄去。这是非常愚蠢的一期。加里波第被描绘成一个“普通的强盗、无神论者、傻瓜等等”;可是奥尔良主教杜邦鲁先生却被当做当代的大人物抬出来。大卫[注:乌尔卡尔特。——编者注]最后是不是又会成为天主教徒呢?日内瓦和平代表大会据说是俄国人制造的,所以他们把自己的“声名狼藉的代理人巴枯宁”派到那里去。我以为,《外交评论》已经奄奄一息。 关于国际协会。在有人提出要连选奥哲尔之后,根据我的提议,废除了主席一职[362]。——福克斯在埃卡留斯回来[注:从第一国际洛桑代表大会回来。——编者注]以后,抓住一切机会,表现对他的极大憎恨,他扬言,在下次会议(星期二)上他打算把埃卡留斯在《泰晤士报》上的文章[347]提出来讨论,让总委员会给予评价。使福克斯大吃一惊的是,我针对这一点也宣布,打算在最近的星期二就福克斯的一封“密信”向他提出质问,这封信是他写给贝克尔[注:约翰·菲力浦·贝克尔。——编者注]的,他要求贝克尔“尽他的一切力量把中央委员会迁出伦敦”[363]。正是这个非常荒诞古怪的福克斯,自以为他必须在总委员会中形成一个“反对派”,来反对象他所说的“德国的独裁”。他会对他在这方面取得的成就感到惊奇的! 关于波克罕。先讲讲下面的事实。波克罕讲了(或者更正确地说,宣读讲稿)二十多分钟,其实程序规定只有十分钟[341]。自然,他以为,既然允许加里波第和埃德加尔·基奈那样做,他也可以那样做。第二,他上了讲台,非常激动,正如埃卡留斯所说的,“竟说不出话来”。没有人听得懂他的话。人们只听清有关舒尔采-德里奇的几句话——福格特一听就跳起来,攥紧两个拳头——以及有关哥萨克的几句话。这是一种真正的幸运。他的演说被认为是有份量的,因为听不懂。所以,他在《泰晤士报》[364]和法国报刊上扮演了某种角色。但是这却带来了麻烦。这个蠢货打算用德文、英文、俄文和法文原文刊载他的演说。我现在手头有法文本[注:西·波克罕《我投给日内瓦代表大会的明珠》。——编者注]。他寄给我这个文本,是为了让拉法格看一遍。除了我向他提示的几个论点之外,这不仅是无味的胡说八道,而且简直是一堆废话。不过最妙的是他的法文!例如:
《Sans stultification il serait impossible de discuter,s’ilfaudrait d’abord faire enlever la femelle Isabelle,faire sauterle male Bismarck ou faire s’évanouir l’agile hermaphrodite Beust.Il y a de grands orateurs,de profonds penseurs franais,membres de cette union.mais fûssent-ils tous des Mirabeauxachevés et des Descartes consommés,les têtes Allemandes serai-ent trop carrées pour le trouver rond,qu’il fût d’abord et avant tout le gouvernement franais,l’abolition duquel intro-niserait l’ère de la paix internationale》[注:“要不陷入可笑的境地,就不能争论从何着手的问题:是迫使母的伊萨伯拉滚蛋,还是要公的俾斯麦下台,或者迫使狡猾的半公半母的博伊斯特消失。在本同盟的成员中间,有伟大的演说家,深刻的法国思想家,但是即使他们是不折不扣的米拉波和道道地地的笛卡儿,德国人也不会同意说,正是和首先是推翻法国政府会开辟国际和平的纪元,因为德国人太愚蠢了。”——编者注].
够了!
他很少怀疑“自己的法文”水平,这从他在寄给我的手稿的页边上所写的如下的边注中可以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