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第三十七卷
61.
致卡尔·考茨基
亲爱的考茨基:
我对你的来信的答复,只能从我写给路易莎的同样的话开始[注:见本卷第97—99页。——编者注]:我对你们中间发生的事情根本无法理解。假如你们中间有了严重的不和,我们这里应当多少会有所察觉,特别是当你们和艾威林夫妇在多德威尔的时候。可是除了爱德以外谁也没有察觉到什么。
你自己说,路易莎也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从她在整个这件事上表现出来的这种惊人的宽宏大量,我毫无疑问地认为,她说的是她的感受和想法。不过,可能你们两个人都对。你说你一年多以前就已经开始感到不满意。可见,这大约是从文特诺尔以后开始的。你的父母对你们的婚事是不满意的。根据我自己家里的经验,我知道,父母很难(有时甚至不可能)公正地对待违背他们的意愿而进入家门的女婿或媳妇。不管父母怎样相信自己的意图是最好的,但这些最好的意图多半只会造成家庭新成员的痛苦,而且间接给自己的儿子或女儿造成痛苦。每个丈夫会发现自己妻子的某些缺陷,反之亦然,这是正常的。但是由于第三者的好意的过问,这种批评态度会转为感情不好和长期不和。假如你们的情况是这样的话,那你们两人都对:路易莎认为你们之间的不和是没有理由的,而你认为关系实际上已经破裂了。
如果你们感情不和(不管是什么原因)是那么明显,以致你当真要决定离婚,那我认为首先应当考虑到在现在的条件下妻子和丈夫地位的不同。离婚,在社会上来说,对于丈夫绝对不会带来任何损害,他可以完全保持自己的地位,只不过重新成为单身汉罢了。妻子就会失去自己的一切地位,必须一切再从头开始,而且是处在比较困难的条件下。因此,当妻子说要离婚,丈夫可以千方百计求情和央告而不会降低自己的身分;相反,当丈夫只是稍稍暗示要离婚,那末妻子要是有自尊心的话,几乎就不得不马上向他表示同意。由此可见,丈夫只有在万不得已时,只有在考虑成熟以后,只有在完全弄清楚必须这么做以后,才有权利决定采取这一极端的步骤,而且只能用最委婉的方式。
再说,裂痕很深的话,不可能双方都感觉不出来。你是很了解路易莎的,应当相信在这种情况下她会首先解除她和你的关系。假如你不顾这一点而要先迈这一步,那路易莎确实理所当然地会从你身上感到,你这么做完全是有意识的,而不是象你在圣吉耳根的时候那样在气头上做的,并且很快就心平气和了。
够了。我再说一遍,除了爱德,我们所有的人都对这件事完全不能理解。正当你对路易莎开始感到不满意的时候,她在这儿赢得了一大堆朋友,我们越来越喜欢她,大家因为她而羡慕你。我还保留自己的意见,我认为你干了一件一生中最大的蠢事。
你说你认为只好留在维也纳。当然,你自己知道得最清楚。我要处在你的地位,我会感到需要首先远离这件事的所有参与者,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整个事情的真正性质和后果。
这件事谈够了。你谈到的关于奥地利党的情况,听了使人不太放心,虽然不见得突然。工人群众还深深陷于民族纠纷之中,不可能有普遍的高涨。这需要时间。你提到的三个小组,除了维也纳小组我这儿没有算进去以外,阿尔卑斯小组未必能考虑进去。布隆人有一个优点,他们是跨民族的小组。归根到底,和在这儿完全一样,围绕领导问题的争论只能证明,广大群众尚未成熟到能建立政党,工作进展得太慢,因此每个人都竭力把这方面的过失推给别人,并且期待用某种神奇的方法来创造更好的结果。在这里只有忍耐才会有帮助,我很高兴我可以不必过问了。
现在我应当加一把劲搞第三卷[注:《资本论》。——编者注],不然的话,我会为《新时代》写一些访美印象的文章[91]寄给你,不过恐怕我抽不出这个时间,我写信和看积压的邮件等就已经花了两个多星期。我的眼睛现在好些了,可是当我重新好好地坐下来工作的时候不知会怎样。明天又要到眼科医生那里去。
你的 弗·恩格斯
注释:
[91]恩格斯曾经打算写些关于旅美的旅途特写,正如《美国旅行印象》片断(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1卷第534—536页)和保存下来的若干札记所证明的,他本想在特写中描述一下美国的社会政治生活。但是他的这个想法未能实现。——第10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