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第三十八卷
41.
致弗里德里希·阿道夫·左尔格
亲爱的左尔格:
今天终于能给你寄去几张新照,两张小的附在信中,一张大些的(六寸照片)按挂号印刷品寄出。这些照片都是今年2月份拍的,所以还相当准确地反映了现状。
至于你用班廷疗法进行治疗的问题,那末,痛风完全是过多地食用肉类、蛋品和其他氮化食物的必然后果。其实,食用这些食物只不过是为了恢复肌肉和人体其他含氮组织(纤维蛋白,总之一切蛋白质)以及补偿它们的消耗。如果食用上述食物超过为此所需的数量,那它就会在人体内起一般食物的作用,补偿热量的损耗,并于燃烧之后分解出所谓尿酸来,于是聚积在机体内的尿酸就可能超过肾脏的排除量。过剩的尿酸或滞留在肌肉内,或凝结在关节上,便引起人们通称的风湿病和痛风。你应当多活动,或变换一下饮食,多吃面包等等,少吃肉和蛋。无论如何不能喝啤酒。
谢谢你关于艾威林问题所作的答复。在我们这里,这个问题曾作为一个推测提到过,我忘记是谁提的了。为了慎重起见,我决定问你一下[注:见本卷第43页。——编者注]。
辛格尔和倍倍尔给我写了非常亲切的信。[90]任何一个身居高位的人,都无权要求别人对自己采取与众不同的温顺态度,而德国人对于这一点总是不能习惯。这正是感到委曲的主要原因。由于我对李卜克内西冠冕堂皇的劣作未作答复,对一切攻击根本未予理睬,他还可能以为对我取得了一次巨大的胜利。让他沾沾自喜去吧!由他担任编辑本来就足以很快把《前进报》葬送掉,因此,大家都在责骂。可是,对李卜克内西真是毫无办法;在美国,他似乎还同罗森堡狼狈为奸。在党内,倍倍尔越来越起决定性作用,这很好。倍倍尔有冷静而清醒的头脑,在理论方面他现在也比李卜克内西高明得多。但是,还不能撇开李卜克内西,他善于在群众集会上高谈阔论,发表激烈的演说,还有很大的影响,因此人们常常对他实行种种妥协。
这里的情况还不坏。海德门可能要为攻击艾威林付出巨大的代价。海德门不能正确地估计自己的力量。他本想整艾威林一下,现在却使自己陷入了困境。由于去年召开的工联利物浦代表大会[91],工联伦敦理事会[73]的多数转而倾向于争取在法律上规定八小时工作日。海德门想利用伦敦理事会来反对争取在法律上规定八小时工作日同盟[76],但未得逞。他的联盟[9]曾派代表参加争取在法律上规定八小时工作日委员会,可是他召回了这些代表,并要求工联理事会于示威游行时在公园[注:海德公园。——编者注]给联盟提供两个专用讲台。然而,工联理事会很可能象争取在法律上规定八小时工作日委员会所做的那样,坚决拒绝这个要求,那时海德门就会弄得两头落空。由于海德门拒绝在公开辩论中提出自己的指控,艾威林正在自己担任工作的各工会中获得信任票;五一节后,海德门将不得不改变自己的策略。他现在是这里唯一制造纠纷和阻碍前进的人。他的行径表明,一个行动纲领,如果不同人们的实际需要相结合,即使它在理论上是基本正确的,那也毫无用处。这里的活动家尽管都是些英国人,然而他们脱离英国的实际运动,几乎就象社会主义工人党[18]在美国的情况一样。这里的运动,是在新工联中,主要是在煤气工人工会[47]中进行的,是采取为在法律上规定八小时工作日进行鼓动(争取八小时工作日法案)的形式进行的。在这两方面,都是艾威林夫妇领导。参加这两方面鼓动工作的,不少人同时又是社会民主联盟的成员,正是这些人,没有受到海德门的个人影响,并把社会民主联盟完全放在次要地位。假如海德门一定要同艾威林纠缠到底,那他恰恰非同这些人打交道不可。
在法国,由于可能派[30]的分裂,我们的人目前在巴黎也起着领导作用。先是阿列曼派[33](据拉法格说,他们在巴黎拥有多数,可是我怀疑这一点)派出代表参加五一示威游行筹备委员会,后来,布鲁斯派也终于派出自己的代表,于是他们不得不执行马克思派的决定。由于阿列曼派想排挤布鲁斯派,我们的人只好出面也为布鲁斯派保障平等权利!!最有趣的是,我们的法国人对可能派采取的正是马克思曾经建议爱森纳赫派对拉萨尔派采取的那种策略[34],而且目前是有成效的。
由于比利时人关于总罢工的愚蠢做法,巴黎矿工代表大会险遭失败。[92]为了防止这种蠢事,英国人曾要求根据所代表工人的人数进行表决。这本来可以保证英国人得到几乎绝对的多数,但这时其他人却群起反对。我甚至希望,这次提出总罢工这种荒谬意见的瓦龙矿工真的在比利时发动一次旨在争取普选权的总罢工,他们将会遭到惨败,这种荒谬意见也会随之破产。不过,德国和法国的人们就要为此吃苦头。
肖莱马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他现在对天气的变化特别敏感,由于感冒常耳聋。他最好能去温暖的地方度过今冬。赛姆正在得比郡,日内即可到来。但是,他未必会在这里工作,他需要养精蓄锐,以便在尼日尔再呆上一年半。不过听说他觉得那里的气候很好,而对我们这里的气候则牢骚满腹。
衷心问候你的夫人[注:卡塔琳娜·左尔格。——编者注]。
你的 弗·恩·
另一张照片是给施留特尔的,请向他问好。
注释:
[9]恩格斯指的是斯·门德尔森同他妻子出席了社会民主联盟一个分部的会议,1891年1月3日《正义报》第364号对此有一篇报道,标题是《门德尔森在伦敦》。
社会民主联盟——英国的社会主义组织,成立于1884年8月。这个组织联合了各种各样的社会主义者,主要是知识分子中的社会主义者。以执行机会主义和宗派主义政策的海德门为首的改良主义分子长期把持了联盟的领导。加入到联盟里的一小批革命马克思主义者(爱·马克思-艾威林、爱·艾威林、汤·曼等人),与海德门的路线相反,为建立同群众性的工人运动的密切联系而斗争。1884年秋天联盟发生分裂,左翼组成了独立的组织——社会主义同盟;在此以后,机会主义者在联盟里的影响加强了。但是,在群众的革命情绪影响之下,即使在九十年代,联盟内部仍在继续产生不满机会主义领导的革命分子。1907年,在工人运动高涨的情况下,联盟改组为社会民主党。该党在1911年同独立工党(见注339)左派合并,命名为英国社会党。它的部分成员后来参加了英国共产党的创建。——第10、25、29、33、45、61、73、92、98、130、252、254、291、302、309、327、371、395、399、409、418、423、435、443、472、475、511页。
[18]北美社会主义工人党是在1876年费拉得尔菲亚统一代表大会上建立的,它的建立是第一国际美国各支部和美国其他社会主义组织合并的结果。大多数党员是移民(主要是德国人),同美国本地工人联系很差。党内发生了以拉萨尔派为主的改良主义领导同以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战友弗·阿·左尔格为首的马克思主义派之间的斗争。该党曾宣布为社会主义而斗争是自己的纲领,但是由于党的领导采取宗派主义政策,轻视在美国无产阶级群众性组织中的,首先是在工会中的工作,党未能成为一个真正革命的群众性的马克思主义政党。
“国家主义者”,即“贝拉米派”,是对八十年代末一种社会运动的代表人物的称呼,这种社会运动在一定程度上是在爱·贝拉米的空想小说《一百年后》(1887年出版)的影响下产生的。“国家主义者”建立了自己的宣传性组织——“国家主义者俱乐部”,其成员主要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和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代表人物。第一个这样的俱乐部1888年成立于波士顿,1891年,全国就有了一百六十多个。1889年,《国家主义者》在波士顿创刊。“国家主义者”利用该报宣传生产和分配的国有化是使社会摆脱资本主义弊端和使资本主义和平长入社会主义的唯一手段。“国家主义者”的宣传,在《社会主义者报》——北美社会主义工人党机关报上得到反响;该党的一个领袖德·莱昂同意他们的观点。
恩格斯在自己的信中,经常把美国的“国家主义者”同英国的费边社分子相提并论,强调他们观点和策略的一致。——第15、74、93、369、434页。
[30]恩格斯指的是法国社会主义运动中的各种派别。
茹·盖得(因此又有盖得派之称)和保·拉法格领导的马克思派,以1879年成立的工人党为代表。一开始,这一派的队伍中就进行着尖锐的思想斗争,因而使党于1882年在圣亚田代表大会上分裂为盖得派和可能派(即布鲁斯派)。盖得派仍保留工人党的名称。党以在马克思参与制定、并于1880年在哈佛尔代表大会通过的纲领为依据来进行活动。盖得派依靠的是法国大工业中心的无产阶级、巴黎的一部分无产阶级,主要是大工厂的无产阶级。党的基本任务之一是为争取广大工人群众而斗争。八十至九十年代,工人党在向法国无产阶级宣传马克思主义思想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党的机关报《社会主义者报》在这方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马克思派积极参加了工会运动并领导了无产阶级的罢工斗争。由于保·拉法格参加竞选,党进行了大量宣传活动,拉法格在1891年被选入众议院,这是法国社会主义者的重大成就。法国工人党为了加强社会主义者的国际联系,为了揭露法国资产阶级共和国对外政策的侵略本质,特别是1891—1893年的法俄联盟,做了很多工作。
但是,党的领导人并不总是执行彻底的马克思主义政策,他们有时也犯了机会主义性质的错误,例如,九十年代在农民问题上。马克思和恩格斯不止一次地批评他们,帮助他们制定工人运动的正确路线。
布鲁斯派,即可能派——法国社会主义运动中的机会主义派别,以布鲁斯、马隆等人为首;他们在1882年造成法国工人党的分裂,并成立新党“法国社会主义革命工人党”。这个派别的领袖们反对革命的策略,他们宣布改良主义的原则,即只争取“可能”(《possible》)争得的东西,因此有“可能派”之称。在九十年代,可能派不再是一个统一的整体(见注33),他们在相当程度上已丧失影响。1902年,可能派的多数参加了饶勒斯创建的改良主义的法国社会党。——第19、29、44、45、62、68、70、74、90、94、98、101、117、121、135、140、150、154、174、207、209、260、266、278、287、290、303、325、345、409、448、452、462、501、541、554、570、572页。
[33]恩格斯把阿列曼派——法国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者让·阿列曼的追随者——称为反布鲁斯派。由于可能派(见注30)发生分裂,阿列曼派在1890年10月9—15日夏特罗代表大会上成立了自己的组织,并命名为“工人社会革命党”。阿列曼派仍然坚持可能派那一整套思想的和策略的立场,不同的是阿列曼派重视在工会(工团)中的宣传活动,认为工会(工团)是组织工人的主要形式。阿列曼派宣布经济总罢工是斗争的主要手段。阿列曼派同可能派一样,也反对统一的集中的党,他们极力坚持自治原则,对夺取市镇参议会的席位极为重视。——第19、62、70、74、90、97、98、174、323、345、462、474、493、554、556页。
[34]指德国工人运动中两派的合并,即以奥·倍倍尔和威·李卜克内西为首的社会民主工党(爱森纳赫派)和以哈赛尔曼、哈森克莱维尔等人为首的拉萨尔派的全德工人联合会的合并。两派的合并是在1875年5月22—27日哥达合并代表大会上实现的。合并后的党命名为德国社会主义工人党。德国工人阶级队伍中的分裂状态从而宣告结束。但是,向哥达代表大会提出的合并后的党的纲领草案(草案的主要起草人是威·李卜克内西,他在这个问题上采取了调和的立场),包含了严重的错误和对拉萨尔派的原则让步。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和1875年5月5日给威·白拉克的信中,恩格斯在1875年3月18—28日给奥·倍倍尔的信中,表示赞同建立德国统一的社会主义党,同时警告爱森纳赫派的领导人不要急于求成,不要同拉萨尔派在思想上进行妥协。他们也批判了纲领草案的错误论点,可是,该纲领草案只是略加修改,便在代表大会上通过了。——第20、68、71、74、82、84、87页。
[47]煤气工人和杂工工会——英国工人运动史上第一个非熟练工人的工联,是1889年3月底至4月初在八十至九十年代罢工运动高涨的条件下产生的。爱·马克思-艾威林和爱·艾威林在组织和领导这个工会方面起了很大的作用。这个工会提出了规定八小时工作日的要求。没有多久,它就在广大工人各个阶层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在一年中,参加该工会的煤气工人就有十万人之多。这个工会积极参与了组织著名的1889年伦敦码头工人的罢工(见注74)。由于这一罢工和该工会活动的结果,产生了英国工人运动史上第二个非熟练工人的大的联合组织——码头工人工会,该工会在组织其他群众性新工联方面,在争取规定八小时工作日的斗争中,在筹备和安排九十年代的英国工人五一节示威游行方面,也起了显著的作用。
由于在煤气工人中积极宣传社会主义思想和国际主义思想,首先是爱·马克思-艾威林进行了这样的工作,煤气工人给予爱尔兰的工人运动以巨大的影响,并成了爱尔兰一些群众性工联的发起者;参加这些工联的还有农业工人。大不列颠和爱尔兰煤气工人和杂工全国工会(该工会的全称)同其他国家的工人组织保持着联系,其领导人爱·马克思-艾威林和威廉·梭恩作为该工会的代表,出席了1891年在布鲁塞尔举行的第二次国际社会主义者代表大会(见注77)。——第30、44、74、106、130、136、217、231、286、327、567、570页。
[73]工联伦敦理事会是于1860年5月在伦敦各工联代表会议上成立的。它的成员是代表工人贵族的最大的工联的领袖们。在六十年代前半期它曾领导英国工人反对干涉美国、维护波兰和意大利的历次行动,稍后又领导了他们争取工联合法化的运动。九十年代初期,伦敦理事会主要是把旧工联联合了起来;它对已开展起来的、建立新工联和争取八小时工作日的运动持反对态度。但是,在群众运动的压力下,该理事会被迫参加了九十年代的历次五一节示威游行。后来,特别是在十九世纪末,该理事会成了自由工联主义的堡垒,并抵制社会主义思想进入英国工人运动。——第56、61、73、92、242、291、302、309、327、570页。
[76]指争取八小时工作日同盟,它是由以艾威林夫妇为首的一批英国社会主义者于1890年在恩格斯的参加下成立的。它是以1890年在英国组织第一次五一节示威游行的一个委员会为基础成立的。同盟的宗旨是争取工人阶级的解放、实现第二国际巴黎代表大会的各项决议(见注41)。它也是1891—1892年英国工人五一节示威游行的组织者,这些示威游行是在争取八小时工作日的口号下进行的。1893年,同盟的代表参加了英国独立工党(见注339)。——第61、73、327页。
[90]指德国社会民主党执行委员会主席保·辛格尔1891年4月2日的一封信,他在信中通知恩格斯,奥·倍倍尔的银婚纪念日即将到来,并请恩格斯向倍倍尔祝贺这个有意义的日子(1891年4月6日)。
这里提到的倍倍尔3月30日的来信,见注100。——第72页。
[91]英国工联利物浦代表大会于1890年9月1日至6日召开。出席的代表约四百六十人,代表着一百四十万以上加入工联的工人。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英国社会主义者影响的新工联的大批代表第一次参加了代表大会。
代表大会不顾旧工联领袖的反对,通过了要求在法律上规定八小时工作日的决议,同时认为工联参加国际工人团体的活动是适宜的。会上通过了关于派遣代表出席在布鲁塞尔举行的国际工人代表大会(见注77)的决定。——第73、92、145、163页。
[92]国际矿工代表大会于1891年3月31日至4月4日在巴黎举行。出席大会的有九十九名代表(来自五个国家),代表着约九十万(根据其他资料是六十万)采矿业工人。大会通过了建立国际矿工联合会的决定,并选出了联合会章程起草委员会。比利时代表团建议在国际范围内举行矿工总罢工,以争取规定八小时工作日,在大会上围绕他们的建议展开了激烈的争论。英国代表团反对比利时人的建议特别积极,它要求按所代表的工人人数进行表决;大会多数同意举行总罢工,但是反对象比利时人所要求的那样立即宣布总罢工。——第74、7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