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来信[41]
1849年12月18日于科伦
“秩序统治德国”。这就是我们的统治者们当前主要的口号,不管他们是君主、贵族、资产者,还是那个新近成立的、用英语可以叫作秩序迷〔ordermongers〕[42]的党的任何其他派别。“秩序统治德国”,可是,德国从来没有,甚至在古老的“神圣罗马帝国”时代也从来没有象现在“秩序”统治时这样乱七八糟。1850年1月20日于科伦
在我给你们寄出上封信的第二天,这里就传来了关于谁应统治整个德国的“问题获得解决”的消息。由两名奥地利代表和两名普鲁士代表组成的临时协议,终于制服了老朽的约翰大公,迫使他引退。结果他们取得了政权,然而这不是无限期的。这一授权到今年5月期满,但是我们有充分理由预料,期满以前就会发生某些“不利事件”,把这四位德国临时执政者赶走。这四位军事专制主义的走卒的名字是很值得注意的。奥地利派来的是梅特涅手下的财政大臣屈贝克先生和刽子手拉德茨基的得力助手雪恩哈耳斯将军。普鲁士的代表一个是拉多维茨将军,他是耶稣会教徒,国王的宠臣,并且是使普鲁士暂时得以把德国革命镇压下去的主要阴谋策划者,另一个是伯蒂歇尔先生,他在革命前是东普鲁士省的省长,那里的人们至今还亲切地(?)记得他是公众集会的“镇压者”和侦察系统的组织者。这么一伙恶棍会干出一些什么事情来,用不着对你们细说。我只举一个例子。维尔腾堡政府为革命所迫,曾和图尔恩-塔克西斯公爵签订合同——你们知道,这位公爵撇开各邦政府,垄断了德国大部分地区的信件邮递和旅客运送。[53]正如我说的,维尔腾堡政府曾和这个强盗签订了一个全国性的合同,给他一笔数目相当可观的钱以换取他把垄断权让给上述政府。当那些靠抢劫国民财富为生的人的境遇一得到改善,图尔恩-塔克西斯公爵就认为他的垄断权比合同上规定的钱数更有价值,而不愿放弃这些权利。维尔腾堡政府已不受任何外来的压力,认为这种主意的改变合乎情理;于是双方都去找临时协议——公爵是公开地找,上述政府则是秘密地找。临时协议利用1815年旧法中的一条为借口,宣布这个合同无效和非法。事情就这样妥了。甚至图尔恩-塔克西斯先生能把他的特权再保留几个月就更好了;当人民结束全部特权时,他们不仅要无偿地夺走他的垄断权,而且还要迫使他退出至今从他们身上掠取的全部钱财。1850年2月18日于科伦
普鲁士国王陛下终于宣誓忠于所谓的“宪法”了。[62]这场君主的闹剧,要不是能提供一个演讲的机会,无疑是不会上演的。喜好演讲的陛下,为了能够演讲,决定咽下宣誓这颗苦药丸。他过去曾当着众人的面咽下过不少难咽的东西,例如,大家都知道1848年3月19日,柏林人曾对他高喊“摘下帽子!”他这次决定宣誓,也和过去表现得一样恭顺。宣誓没有什么意义。更何况一个国王,特别是象弗里德里希·威廉四世这么一个人的宣誓!主要的是演讲,而这篇演讲也的确精彩。试设想一下这个场面,普鲁士国王陛下在十分严肃地宣称,同时,他以及在场的任何其他人谁都没有发出笑声,听他宣称他是一个正直的人,并且准备拿出他最宝贵的东西,即提供国王的保证!但是,他在使用了许多稀奇古怪的辞令之后,继续说道,他提供这种保证必须有一个条件:使他能够用这个宪法进行统治和实现他三年前许诺的“我和我全家将侍奉上帝”的诺言[63]。
弗·恩格斯写于1849年12月18日—1850年2月18日 载于1850年1—3月《民主评论》杂志 原文是英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