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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普卡将军[169]



  我们从来源可靠处得到的下述克拉普卡将军的纲领,是准备科苏特来伦敦后给他的。它证明科苏特在他的最知名的拥护者当中是多么威信扫地。纲领的内容如下:

政治纲领


  因为我要离开一切政治活动舞台一个时期,也可能很久,所以,我在这里向我的朋友们作以下声明,我不愿对自己的原则和观点作不真实的解释。
  (1)在人民对专政问题表示自己的意愿以前,无论在祖国还是在祖国以外的地方都不会有任何专政。
  (2)出于对多数同胞的意见的尊重,并根据我个人的信念,我承认我们的尊敬的同胞路德维希·科苏特是匈牙利流亡者联合的首领,但同时我声明,我认为抓住统治者的职位和头衔不放是与我们革命活动的基本原则完全不相容的,是对我们的事业非常有害的。
  (3)关于我们在国外的活动:
  (a)为了领导事务,全体流亡者选出的几位代表应当同已经被称作首领的人组成一个中央委员会;
  (b)在分配因人们拥护匈牙利事业而得来的钱款时,遵循的原则不应是个人的关系,而只应是考虑祖国的某某忠实的儿子为祖国做了什么,他是否有权得到资助。根据这个原则,中央委员会把资助私人的钱款交给由相应的流亡者团体选出的委员会公正地和公开地加以支配。
  关于我们在国内的活动。
  一旦匈牙利能对自己的暴君开始进行殊死的斗争,那时将领导整个事业的人,就有责任在最短期限内在普选权的基础上召开立宪国民议会作为唯一的革命政权,而政府的产生只应是这个议会活动的结果。
  (4)因为我们的任务不能包括干涉未来的国家代表的活动和现在就制定我们祖国的宪法,所以我们只能指出那些我们从中期待祖国未来的繁荣、复兴、强大、昌盛以及保证所有民族团结一致和牢不可破的同盟的原则;这些原则是——如果除此之外我们还愿意考虑我们人民的精神和过去,——对个人和民族都同样适用的自由、平等和博爱。
  这是我个人的原则。但是,因为上天不考虑我们的微不足道的想法,而往往正是在难以期望的地方对国家命运施加它的决定性的影响,同时因为在我看来,匈牙利未来的宪法问题目前居于次要地位,而生死存亡的主要问题是推翻威胁着民族生存的奥地利的压迫,所以我声明,我将以我的利剑和我个人的影响为任何一个旨在推翻奥地利王朝的强国效劳,因为推翻奥地利王朝同恢复匈牙利的独立和国家的存在是联系在一起的。

格奥尔格·克拉普卡将军
      1852年4月


  从上面所引的纲领中可以得出对克拉普卡的性格的非常准确的概念。他牢牢地坐在两把椅子之间,他非常想成为一个独立的坚毅的人,但是在这方面他的力量不够。天生的本能胜于意志。他想要科苏特,同时又不想要他。他一只手抚摩他,另一只手又给他一记耳光,但是为了耳光打得温和一些,他带上丝手套。克拉普卡忘记了,带不带手套,打耳光总是打耳光,象科苏特这样一个虚荣心重、容易激动和沽名钓誉的人,对细小的侮辱,就象奇耻大辱一样,是不会忘记的。克拉普卡这种摇摆不定、没有主见的人,不幸做什么事情总是半途而废。克拉普卡的这一纲领显示出自己的政治幼稚病,而他那句结束语甚至带有笨拙的轻率的痕迹。克拉普卡忘记了,不合时宜的话常常会把全盘计划宣扬出去。但愿克拉普卡将军不会落到对克拉普卡外交家的笨拙感到后悔的地步。


卡·马克思写于1852年5月上半月
原文是德文



  注释:
  [169]这篇手稿是卡·马克思给1848—1849年革命参加者匈牙利将军乔治(格奥尔格)·克拉普卡的《政治纲领》写的前言和跋。马克思对这个文件感到兴趣,是因为它说明了匈牙利流亡者的内部分歧和流亡者中有些人对科苏特的独裁作风的不满。此外,引起马克思注意的是十九世纪五十年代很大一部分资产阶级的和小资产阶级的民主主义流亡者深受亲波拿巴主义倾向的影响。从马克思1852年5月10日给克路斯的信中可以看出,他打算把自己的评论发表在《纽约每日论坛报》上(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8卷第524页),因为他对克拉普卡打算参加科苏特和马志尼的拥护者在匈牙和和意大利准备的反奥地利统治的武装暴动感到不安。马克思认为,1848—1849年革命失败后,在大陆上组织革命暴动的尝试,只能有利于胜利了的反动派,特别是有利于第二帝国的制度。马克思的这种想法未能实现,但是过了几个月之后,马克思1852年9月在《纽约每日论坛报》上发表了《马志尼和科苏特的活动。———同路易-拿破仑的联盟。——帕麦斯顿》、《科苏特、马志尼和路易-拿破仑》两篇文章,表示反对这种危险的倾向(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8卷第412—415页、443—444页)。——第19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