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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战争[207]



  在多瑙河方面,除了俄军已完全撤出小瓦拉几亚和正准备对锡利斯特里亚要塞实行强攻外,没有任何新的消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在对岸集中了大量炮兵,并且有消息说,正准备调大约三万人来这里参加这次进攻。这个消息究竟有多大的可靠性,不得而知。但是,不管怎样,这样的计划是十分可能的。而这个计划成功的把握有多大是另一个问题。锡利斯特里亚无疑是土耳其大要塞中最薄弱的一个,在易于步兵突破的距离内,有一些我们确信自上次战争[203]以来没有设防的高地控制着它。但是,正是这个在1810年经四天强攻后失守的锡利斯特里亚,却在1828—1829年经受住了长达十个月之久的两次封锁,并在正规的围攻开始后坚持了三十五天,在主墙被打开缺口之后坚持了九天。看来不如说,这个命运如此变化无常的要塞,它的坚固性和防御能力是无法估量的。[208]
  但我们还是假设,锡利斯特里亚在敌人优势兵力的强攻下将会失守,不过这决不会为敌人打开通向君士坦丁堡的道路。为了进攻苏姆拉和瓦尔那,敌人必须在锡利斯特里亚附近留下不少于六千人的兵力,在这种情况下,锡利斯特里亚可以成为另一个位置比较适宜的据点的桥头堡。敌人大概不会去进攻苏姆拉,因为即使占领了这个极好的设防营垒,它也只是夺去了对方一个极好的阵地,并没有为自己获得同样的阵地。苏姆拉挡住了俄军越过巴尔干的通道,但是夺取苏姆拉并没有给俄军打开这条通道。
  苏姆拉的意义在于它是通向瓦尔那的钥匙,而瓦尔那则是通向小巴尔干的钥匙。瓦尔那的防御工事不管有什么样的缺点,但在守军满员的情况下,要围攻这个要塞,对付这些工事就足足需要一个两、三万人的军。不仅如此,除了这些用来顺利完成围攻任务的兵力之外,还必须有足够数量的军队去掩护执行围攻任务的部队,以免受到来自苏姆拉设防营垒的偷袭,因为士军可以在那里集中自己全部兵力。1828年,瓦尔那守军在要塞围墙被攻破两个缺口之后坚守了三个星期;而当时的情况是,俄军舰队控制着黑海,土耳其人却没有任何能够反击围攻者的军队。现在我们假定,锡利斯特里亚已被夺取,瓦尔那和苏姆拉正面的许多极难克服的河川防线已被强渡,而且瓦尔那已被封锁;俄军是否可能留下足够的兵力来制止苏姆拉发挥作用呢?而土耳其人却能够从苏姆拉出发,不仅对围攻瓦尔那的敌军,而且在多瑙河一线,以及对俄军的哪怕是一条交通线,采取行动,从而迫使他们把越来越多的兵力调离主力部队,以致最终必然会使他们因兵力极度分散而力量削弱。
  即使瓦尔那失守,如果奥美尔-帕沙执意继续在自己的据点苏姆拉坐阵,准备俄军一犯错误就加利用,帕斯凯维奇又能做些什么呢?如果帕斯凯维奇拥有的唯一的交通线同时遭到来自正在向它逼近的苏姆拉军队和黑海联军舰队的威胁,他是否敢于向君士坦丁堡进军呢?我们按照他在亚洲和波兰的所作所为可以判断,这并不符合他的性格。帕斯凯维奇是一个过分小心谨慎的军事长官,他身上没有任何拉德茨基那样的性格。如果他面临这样的问题,他会认为这种机动是一种极大的冒险,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他的前任吉比奇1829年在阿德里安堡附近曾陷入了多么困难的境地。这样,我们甚至不考虑英法联军在色雷斯登陆,也不期望联军舰队有比迄今更多的作为,也就是说,不指望它事实上的无所作为,我们也可以说,俄军要想摇旗呐喊、军乐齐鸣地径直向君士坦丁堡进军,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但是,如果土耳其人仍然没有援军,俄军终究会到达那里。这一点,除了时髦的军事作家,从来没有人否认过,因为他们不是根据事实,而是根据什么“权利反对暴力”必胜、“正义的事业”不会有任何错误的信念来作出判断[注:阿尔诺德《即将爆发的战争》。——编者注]
  应该补充一点,不列颠军队在波罗的海比在黑海更少作为。


弗·恩格斯写于1854年4月24日
载于1854年5月16日《纽约每日论坛报》第4080号,并作为社论载于1854年5月20日《纽约每周论坛报》第662号
原文是英文



  注释:
  [203]指1828—1829年俄土战争。——第217、223页。
  [207]弗·恩格斯的《土耳其战争》一文写于1854年4月24日。关于这一点的证明是恩格斯1854年4月21日给马克思的信(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8卷第342页)和马克思笔记本中关于把这篇文章寄往纽约的注:“4月25日,星期二,军事论文”。《土耳其战争》直到5月14日才迟迟寄到纽约。然而报纸编辑部对恩格斯的军事论文很感兴趣,利用寄来的材料,把它作为社论发表。同时编辑部对文章作了改动,使它看起来好象是根据一周以后即1854年5月3日才离开欧洲的“大西洋号”轮船带来的迟到消息写成的。为此,在恩格斯的文章前面加了一段对联军舰队炮击敖德萨的消息的评述,这个消息发表在同一号《纽约每日论坛报》的“战争”栏内。这一段的末尾对海军上将邓达斯的勇敢精神的讽刺性评价,可能是《论坛报》编辑部从同一号报纸登载的马克思所写的《炮击敖德萨。——希腊。——门的内哥罗国君丹尼洛的呼吁书。——曼托伊费尔的演说》(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0卷第228—235页)一文中抄来的。《土耳其战争》第一段全文转载如下:
  “昨天,‘大西洋号’轮船带来了英国和法国的舰队在黑海对俄军进行第一次真正攻击的消息。看来,英国的蒸汽巡航舰‘怒涛号’挂着军使旗驶向敖德萨,以便接运英、法领事离开敖德萨,当他们刚一上船,就遭到岸上的射击。英国人认为这种行为是对军使旗的权利的不负责任的侵犯,必须立即予以报复。俄国人这方面则坚持说,在领事们登上船后,军舰仍然停留在港内,使军官们有可能把防御工事画下来,因此,射击的唯一目的是制止这种非法的行为。不管那里的情况如何,英法的海军将军们决定必须采取行动,因此派了强大的力量去轰击城市。显然,这次军事行动进行得并不是最漂亮的,因为,虽然我们尚未掌握官方的通报,但根据现有的消息,在压制海岸炮兵连的炮火,使停泊在港内的少数几艘商船起火并且使离海岸不远的沃龙佐夫公爵的庭院遭到破坏的时候,有些英国军舰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损坏。坐落在小山顶上的城市本身,由于距离海岸较远而安然无恙。这样报复之后,军舰又重新撤走。看来,邓达斯海军上将接受了他的一个军官在伦敦发表的信件中向他提出的建议,作为行动的指南,不要过于热心地参与到困难和危险的事情中去。”——第223页。
  [208]关于锡利斯特里亚要塞的历史,恩格斯后来在《对锡利斯特里亚的围攻》(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0卷第295—296页)一文中讲得比较详细。——第2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