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左翼文化 -> [伊拉克] 白雅帖《流亡诗集》
前 记
阿布德·阿里一瓦哈布·阿里—白雅帖是伊拉克的现代著名诗人,新阿拉伯诗歌的代表者之一。
白雅帖今年才三十三岁,1926年生在伊拉克的首都巴格达,1950年在巴格达师范学院毕业,得到阿拉伯语言及文学的学士学位。离开学校以-后,白雅帖担任了教师的工作,但把业余的时间献给了诗歌创作。1950年他的第一本抒情诗集《天使与魔鬼》在巴格达出版,四年后又出版了第二本诗集《破罐》。在这些诗中,诗人倾吐了伊拉克人民对摆脱外国的压迫,争取祖国的独立的渴望。
1953年,《新文化》杂志开始在巴格达出版,就在这个杂志上,白雅帖发表了他那些热烈的新诗,揭露殖民主义者和他们的伊拉克奴才的面目。然而《新文化》在1954年1月号出版后,就被反动政府封闭了。诗人也被逮捕,起初被关在监狱里,不久又被押送到沙漠中的集中营去。
从这时起,白雅帖走着一条极其艰苦的道路,监狱,集中营,逃亡,地下工作,接着又是监狱和流亡。然而,白雅帖始终没有中断过他的诗歌创作。“尽管笼罩着伊拉克的是漫漫的长夜,尽管冒着迫害、通缉和集中营的威胁,我仍然不单要讲述自己的人民、他们的斗争与坚决,而且也希望讲述我们阿拉伯各国人民、全世界人民的斗争。我不愿像许多诗人那样,去抽象地描写这一切,我寻求的是那些能够更鲜明地反映新的内容的新的诗歌方法和形式。我看出我们诗歌的古典形式需要发展,它们必须加以改造。我在这方面的尝试有了一些成功,在我们阿拉伯国家中得到了承认,所以,许多诗人已经开始利用这些经验。”[1]
1955年,白雅帖不得不丢下了他的两个孩子,离开了伊拉克。这是在暴虐的专制下的被迫流亡:“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呢,如果在君主政体之下,那些把我的祖国伊拉克出卖给殖民主义者的反动分子阻挡我的道路,禁止我的诗歌和著作!他们甚至禁止那些敢提起我的名字的刊物。我所有的书信都受着警察的控制。我连在自己手中保存自己写的新诗都不可能。我不得不把它们藏在朋友的家里,或者送到伊拉克的边境以外,发表在贝鲁特、开罗和大马士革出版的阿拉伯文杂志上。我记得,有一个人曾被判了六个月徒刑,作为政治犯被拘禁在监狱里,仅仅因为警察在他的写字台里找到了一本我的诗集。”
1955年以后,他在黎巴嫩、埃及和叙利亚都居住过,在当时的一些进步的阿拉伯报纸和杂志上发表他那富于战斗精神的诗歌。他加入了阿拉伯作家协会,这个协会的刊物《民族文化》(在黎巴嫩出版)也经常刊登他的作品。1956年,他的第三本诗集《光荣属于孩子们和橄榄树》出版于开罗。1957年,也是在开罗,出版了他的第四本诗集《流亡诗集》。
这些流亡的日子,对于一个真正关心人民的生活、为人民写作的诗人来说,是非常痛苦的。白雅帖曾经谈到过他在这个时期的感受:“自从三年前我离开了巴格达,度着流亡的生活,我的生活就好像是不怜惜任何人的暴风雨似的。我相信,诗人如果是在自己的祖国,他一定能比处身国外更好地完成自已的使命,因为,在自己的祖国,他可以站在那里发生的事件的中心,密切注视着祖国人民良心中的新的花朵的诞生和开放。”
1958年6月,这位伊拉克的诗人初次访问苏联。当他知道自已的诗已经译成俄文将要出版时,他感到非常高兴,因为:“一个伟大的民族将会读到我的诗,这个民族从伟大的十月革命时期起,就是世界各国人民的前卫,支持了一切为自己民族的独立、为建立自由幸福的社会、为全世界的和平而斗争的被压.迫的民族。我的诗译成俄文,一定会对我们两个民族的接近起重大作用。”“伊拉克人民,还有那些其他阿拉伯国家的人民,他们记得我的诗,能背诵我的诗,把这些诗变成自己的歌曲,如果他们知道我的诗在苏联被诵读着,他们将会感到很大的骄傲。我的诗不仅是属于我的,它也是属于全体阿拉伯人民的,甚至是属于全世界人民的,因为这些诗里反映了最美好的感情和希望,反映了为争取幸福的明天的斗争。”
也正是在莫斯科作客的时侯,他听到了伊拉克共和国成立的消息。伊拉克自由了,暴君的黑夜降落了,明亮的太阳又照耀在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斯河的两岸。在兴奋的心情中,白雅帖在莫斯科写下了《我们自由了》这篇高亢宏亮的颂歌。后来,他还计划写一本以在苏联和伊拉克共和国的旅行为题材的新诗集。目前,他是伊拉克《现代教师》杂志的主编。
收集在这本诗集里的作品,都是诗人在监狱、放逐、流亡中写的。诗人自己说,“我写着它们,可是我的心却和天上最远的一颗星一同跳动着。”在这些诗里,白雅帖表白了他对祖国的思念,对暴君的憎恨,对一切英勇斗争的人民的支持,对为自由解放事业献身的英雄的敬意。在他的笔下也涌出了人的最优美纯真的感情,描绘出了父亲、妻子、孩子的动人的可爱的形象,以及大自然的迷人的景色。在这里,我们也看到了他对战斗性的诗歌的赞美,和对出卖竖琴的诗人的嘲笑。
白雅帖的诗,用他自己诗中的形象的比喩来说,像是一匹飞跃的骏马、勇士手中的利剑,真理的不熄的火光,也像是一束十分鲜艳、芳香、但却长着尖刺的蔷薇。
[1] 这一节以及下面几节诗人自己的话,都引自他给《流亡诗集》俄译本写的《致苏联读者》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