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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三月列宁派全国干部会议发言记录 |
3月31日/下午两点
参与本次会议的孟派代表：亨丘克（Хинчук）、罗赞诺夫（Розанов）、艾尔里赫（Эрлих）、里拜尔（Либер）、叶尔曼茨基（Ерманский）、柯泊林茨基（Копелинский）、索科洛夫（Соколов Н. Д）。
增补亨丘克同志为主席团成员。他也是本日联席会议的主持者。
纳根：本次会议为党内官方会议，议题是（各派）共同讨论对战争的立场。
亨丘克：谁发起倡议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战争抱何态度。现有三份（战争）决议草案，分别来自工代会执委会、列宁派和孟派。
加米涅夫：两派的非官方碰头会议中，我们取得了对革命的共识。但列宁派被选举参加本次会议，而孟派并非如此[26]。因此，有必要让（今天的联席）会议批准这个方案。
艾尔里赫：不仅讨论战争决议的内容，还要战术性地解决下列问题：（我党各派）如何看待执委会的（和平）呼吁书的内容。假如我们无法接受它，我们应公开自身观点；假如我们能接受，也应公开说明并避免使问题尖锐化。
亨丘克：你指的是（呼吁书的）最终定稿，还是允许修改的讨论稿？
艾尔里赫：执委会同意修改么？
（列宁派）谢弗鲁克发言
党内两派至今为止的全部会议澄清了一点：各派都存在两种对立观点。一种是反护国论，如今一般称呼它为国际主义观点；另一种观点是革命护国论。以上观点既然在党内会议有所表露，也必然在工代会大会浮出来。我认为，（孟派领袖）策烈铁里同志提出社民党人是否支持（工代会）执委会的有关立场时，他们的前提是党内多数基本赞同执委会立场[27]。因此，有必要澄清社民党（工代会）代表团的态度：投票支持或反对执委会草案。有必要澄清党内多数的立场，并就少数派立场拟定相应态度。我建议各组群[28]各自拟订决议草案，并在工代会大会上分别以（社民党内）多数派与少数派的名义发言。我欢迎本次跨派会议的召开，因为它能以（党内）多数派和少数派两种（战争）观点取代（两派各自拥有的）四种观点。
（列宁派）加米涅夫发言
（于本次会议上）提出护国论与反护国论的问题，意味着重复已有争论。我们（列宁派）的结论：不能投票支持执委会的（战争）草案。那不是一个社会主义（观点的）草案；执委会草案站在（英法资本政治代理）Henderson和托姆之流的立场。不能投票支持一个只字不提和平与撕毁皇权遗留秘约的草案。应以新草案对抗执委会立场。我们的任务，是围绕社会主义者内部的国际主义草案达成团结（宣读草案）。
（孟派）罗赞诺夫发言
我参加本次非官方会议[29]，并无任何授权。目前，外省许多地方正出现自发的群众联合、孟派与列宁派的联合。每当我党转入积极活动期，类似的联合（趋势）就突出起来。我认为这反映了工人群众的健康本能：他们希望全力促成统一的社民党。我认为，有必要使党发动的所有活动——无论哪里——总体上协调一致。我号召对决议草案不满的同志作出妥协[30]。我尤其呼吁对草案不满的护国派同志不要刻意强调分歧，因为这会引发党内分裂。
至于草案的内容[31]，它体现了孟派会议强调的以下要点：临时政府本身并无革命性质；世界无产者拥有彼此团结的共同土壤，并需要尽力巩固这一团结土壤。对（各国）群众来说，（二月）革命发生前这一土壤并不存在。当民主理想（在俄国）取胜后，这一团结（的土壤）才出现了。
对最后一点[32]，我预料护国派一定会反驳。妥协方案既不能让列宁分子满意，也不能让护国派满意。但双方还是可以妥协。不可能让双方都满意。由于存在两种不同观点，起草一个共同决议而不欺骗任何人，是不可能的。号召军人们留在自己的岗位上，不等于——像某些士兵粗糙理解的那样——既不前进也不后退[33]。假如护国派不把列宁分子和孟派国际主义者视为无物——我希望不存在这类护国派——你们就应明白一点：身为社会主义者，仅仅因为某个决议不吻合士兵和农民的情绪——更不吻合资产阶级的情绪！——就在党内多数组织里搞分裂，这是否合适？（掌声）
对我们来说，你们护国派之所以宝贵，因为你们是工人群众的代表，你们也必定会向统一的社会主义党靠拢。为了这一未来，我号召大家在本决议（草案）的基础上达成团结[34]。
第二种意见[35]的两位报告人里拜尔和魏金斯基发言。
（孟派）里拜尔发言
罗赞诺夫同志认为，我党今后的建设前景取决于如何看待护国论。大错特错。据我们所知，列宁派内部也有类似的思想斗争。所以，应消除以往孟派、列宁派的划分，只谈我们（社民党人）对战争的态度。罗赞诺夫同志公正指出，党内团结（的落实）特别迫切之时，新分裂威胁着我们。但他忘了更大的危险：目前阶段，无产阶级可能被（革命）民主的其它部分孤立，而社民党在无产阶级中受到孤立。我号召大家别忘了面临的巨大任务，不要用（谋求）我党的主导地位取代这一任务。
回避我党如何看待护国主张的任何企图，注定失败，因为资产阶级正进行明确的（政治）鼓动。政治层面上，完全拒绝护国论比作出妥协举动要有利。面对正进行政治鼓动的资产阶级，我们不能毫无防范地提出自身主张。在决议草案里[36]，我们大谈「士兵们，工人们」，诸如此类。但我们习惯向阶级说话。阶级的位置在哪儿？它的岗位何在？（有人插话：留在你自己的岗位就行了）
承认吧：决议（草案）包含的（政治）公式不是严肃答案，而是敷衍了事的官样文章。我们（护国派）和你们都无法接受它。我们尚未胜利。为了确保革命胜利，以落实无产阶级团结必要性的名义，我们应铭记一点：不能通过一个使无产者孤立于民主阵营、而社民党孤立于无产者的决议。外省代表们报告说，各地（群众）心理气氛与这里截然不同。与执委会（战争决议）的对立问题，如果不能就此达成原则性多数意见（加米涅夫插话：已达成多数了）……那就没必要商量什么了。我们面对的不是党（今后前途的问题），而是深渊，一条我们正把无产者往下推的深渊。敌视参加本次工代会大会的工人士兵（代表），挖一条与他们搞对立的政治深渊，我党能付出这等高昂代价吗？假如形势走到这一步，即部分士兵代表在会议上流露的沙文主义心理取得上风[37]，我也赞成（使我党与这些士兵代表）划清界限，因为这一（沙文主义）心理会把无产者引进（失败的）深渊。然而目前有待解决的问题（本质），在于是否争取较觉悟的那部分（工人士兵）代表，或把他们推向不大觉悟的代表群。这不等于说，没必要提出自己认为理应提交的各修正案。政治分寸制约的行为路线[38]，要求本次联席会议必须让多数联合起来，哪怕这一联合建筑在不大鲜明——以便让党内普遍接受——的纲领上。我们（护国派）将投票支持工代会执委会的战争草案，但这不妨碍我们从较鲜明宣言（的角度）发言。
魏金斯基发言
我赞成里拜尔同志本次发言的每个字。孟派和列宁派内部各有两派，两种彼此遥远的观点。孟派和列宁派都向工代会执委会派驻了代表。工代会的全部工作，在我党旗帜下进行。如果我们公开攻击（执委会多数主张的战争）决议，等于丑化派驻执委会的我党代表。这一丑化不仅影响本次工代会大会，还会制造后遗症。执委会应比政党的行动谨慎得多才行。不能把社会主义观点强加给（工代会）大会。表达社会主义观点是党的工作，作为工代会成员，我们这些社民党和党内各派的代表有责任独立发言行动，表达自身观点。加米涅夫起草了政治声明，今后我们应照此办理[39]。（我们在工代会的）发言应具战斗性，不要大谈理论，要靠拢群众的理解水平。为此，必须放弃某些理论原则，加强实际效果。拿（社民党的）独立战争决议草案搞对抗，只会削弱执委会的力量并沉重打击革命事业。我们应声明：执委会的决议草案不能令我党满意，但我们会全体投票赞成（掌声）这个草案，不提任何异议，不提出任何修正案。
（孟派）叶尔曼茨基发言
里拜尔同志表示决议草案[40]只讲反对意见，没有正面建议。他说的不对：决议作出了正面回答——国际和平。
过去站在国际主义立场的那些同志，什么因素使他们改变了对战争的态度？1/俄国革命；2/临时政府的（和平）宣言。实际上，战争的本质毫无变化。因此，尚无任何（实在的）原因（能让我们）改变对护国论的态度。俄国成为共和国是否改变了帝国主义战争的性质？要知道，法国和美国也有共和制，然而他们在推行帝国主义政策。至于临时政府的（和平）表态，暂时只有俄国自己同意放弃割地要求，英法的立场将决定今后局势的发展。我相信，（临时政府的和平姿态）不会有任何结果：米留科夫——他并没下台——为首的政府很清楚，英法已耗资无数用于战争，根本不允许（自己同意放弃割地）。停战声明的意义在于削弱德帝国主义，以及摧垮德王室的统治。假如我们抢在实际形势变化前变更立场，国外（工人阶级与社会主义者）会说什么？会说我们利用外部借口，会说我们在漂亮口号的掩护下进行帝国主义战争。某种程度上，我们滑向了官方的立场。我们只应从事卫国战争才对。
如果士兵们接触了（社民党人提出的国际主义）口号，他们会理解这些口号。要知道，德国人也可以说：我们早就要求和平，我国政府甚至提出过和平建议，你们协约国拒绝了。
（孟派）柯泊林茨基发言
需要在两个层面上展开讨论：对工代会执委会的战争决议，我们持何种原则立场；我党的战争决议内容。假如我们不支持执委会决议，就会削弱——大量工作有待完成的——执委会与工代会，并（给革命）造成巨大损害。加米涅夫的草案并非国际主义草案。「坚守岗位」是什么意思？我们必须清楚告诉士兵，西欧（工人）起义爆发前他该做什么。
辩论结束。
就以下提案，会议进行表决：
1/是否（在工代会大会上）提出一个（党内）普遍协商基础上的（战争）决议草案。2/支持执委会的决议草案，同时发表一个阐明社民党立场的声明。3/在执委会会议上，提出官方决议草案的修正案。4/就修正案一事，与执委会预先协商。5/撤消所有党内草案，完全拥护执委会的声明。
纳根：（社民党内）存在两条剧烈对立的路线，分别体现为支持执委会决议草案或以加米涅夫的草案为基本框架（提出社民党草案）。
克拉赫马尔（Крахмаль）：建议表决以下提案：1)拥护执委会的（战争）声明；2) 是否提出修正案。
克列斯京茨基：谁（有权）参加表决投票？我们列宁派会议只允许有（工代会大会）投票权的代表（在本次跨派会议上）投票。
亨丘克：孟派也一样。本次投票并不具备硬性约束力，还得召开各派别内部会议。
谢弗鲁克：既然讨论的议题是（确定）工代会大会的我党集体性发言（的立场），应该只让获选大会代表的同志投票。
会议主席：谁在（党内）派系会议有投票权，就可以投票。
投票开始。
第五项议案：29票赞成，多数票反对。
第一项议案：三轮投票后，最后一轮74票赞成，66票反对。直接反对执委会（战争）决议草案的提案得到通过（会场骚动，喧哗）。
第四项议案：62至63票赞成，66至70票反对[41]。
本次会议通过如下决定：基本支持执委会草案的基础上，单独提出本党的草案。
选举协商委员会。
就协商委员会的人员名单，按派系原则进行选举。
当选委员：加米涅夫、魏金斯基、里拜尔、叶尔曼茨基。以上同志被授权与工代会执委会进行谈判。
孟派离开会场并召开本派会议，讨论下一步行动方针。
[26] 译者注：原文如此。本句所指的会议是哪个会议，语意不明。以同期召开的工代会大会而言，列宁派和孟派都拥有大会代表。
[27] 原文如此，语意不明。疑似脱句。
[28] 译者注：从上下文来看，发言者指的是参加本次跨派会议的护国派与反护国派（「革命护国派」）两个组群。
[29] 译者注：原文如此。按照列宁派代表的说法，这次联席会议带有官方性质。
[30] 译者注：从上下文看，发言者指的是社民党各派提出的战争决议草案，这些草案或多或少与工代会执委会的浓厚爱国倾向拉开了距离。
[31] 译者注：从上下文看，本句说的「草案」，多半指孟派草案。
[32] 译者注：从上下文判断，发言者指的是本人发言中呼吁妥协的内容。
[33] 译者注：从上下文看，发言者所说的军人和士兵只是一个比喻，与讨论的战争问题没有直接关系。
[34] 译者注：难以判断是哪个草案。
[35] 译者注：从上下文看，「第二种意见」的支持者是更倾向于执委会爱国立场的社民党人
[36] 译者注：难以判断是哪个草案。
[37] 译者注：难以判断发言者在谈哪个会议。
[38] 译者注：原文如此。语意不明。
[39] 译者注：从上下文看，发言者似乎是指工代会的每个社民党成员应起草自己独立的政治观点，不必与党和派别的立场一致。
[40] 译者注：难以判断是哪个草案。
[41] 译者注：原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