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英〕R·G·甘米奇《宪章运动史》(1837—1854)

第十二章 奥康纳的势力日益衰落


  奥康纳的势力日益衰落——米契尔被流放国外——约克郡的演习——国民议会——欧内斯特·琼斯等人的处分——大批人被捕——在约克郡的审判——伦敦的审判——一个告密者的品格——卡费等人被判终生流放国外——费格斯·奥康纳在被告们受审时的态度——切斯特和利物浦的审判——约克郡的审判——奥康纳和朱利安·哈尼——1848年的宪章派报刊——1849的休姆派与宪章派——奥康纳有关宪章的动议遭到挫败——亨利·赫瑟林顿去世——首都代表会议——全国改革联盟——宪章运动领袖们相互间的不满情绪——雷诺兹的报刊发行——欧内斯特·琼斯在地方各郡——使各民主团体合并的尝试——执行委员会和奥康纳之间的倾轧——新执行委员会的选举


  关于这一时期各党派的情况,恐怕没有详细介绍的必要。宪章团体内部显然缺乏和衷共济的精神。奥康纳1848年4月10日的策略是造成分裂的主因。暴力派和这个宪章运动领袖显然互不相容。他们力图掩藏这一点,但他们的情绪过于激烈,要长期隐忍是很难做到的。欧内斯特·琼斯虽比部分同事审慎一些,但他对奥康纳策略的厌恶也是众所共知的。然而,奥康纳采取放弃游行的方针却是正确的:群众尚未具备与政府进行武力较量的条件。他的错误不在于放弃游行,而在于长期鼓励那些大言不惭的空谈家和代表大会中热心有余而观点错误的人们,甚至几乎到了最后一刻仍在诱使他们相信他将率领游行队伍前往下院。关于这个问题所讲的一些大话及其带来的不幸后果使宪章运动蒙受永远无法治愈的创伤。在4月10日以后,全国请愿书已经公开,这时本不应当再召开国民议会。它永远也不会再有什么能力,徒事空谈,浪费光阴,只会惹人嘲笑。除了基德和少数人以外,这个议会中无政治家可言;因此,会议在某种程度上,自始至终只是一场夸夸其谈的舌战。虽然对奥康纳表示信任的大量决议从各方面纷至沓来,但从4月10日起,他的势力就已开始衰落。人们愈加深思,就愈会发觉他并不是他们先前所盲目想象的人物,因此,逐步地减少对他的支持。根据《北极星报》的报道,在克莱肯韦尔草地,为通过陈情表而举行的群众集会,参加者不过三、四千人——虽然有人说它是一次非常热烈的集会。
  在布雷德福举行了一次规模空前巨大的集会。由于谣传将会发生暴动,执行委员会特派麦克道尔前往该地。成千上万的群众从哈利法克斯、基思利、宾利等地前来参加。哈利法克斯的队伍中许多人挥舞枪矛。各个队伍以军队般的整齐步伐,在布雷德福的街道上游行。莱特奥勒、萧、怀特、史密斯和麦克道尔先生向他们发表讲话。麦克道尔要求广大群众保证维持和平——尊重生命财产——实行武装,但不鼓励任何过早的暴动。地方当局丝毫没有加以干涉。这一天,布雷德福完全掌握在宪章运动者的手中。
  休姆的新兴运动开始在议会以外进行鼓动。在有些地方,它博得了人们的赞同;但有好几次的群众集会,宪章运动者前去参加,提出并通过了拥护宪章的修正案。奥康纳利用《北极星报》的篇幅,对休姆的方案大加指责,称它为“四足兽”。
  爱尔兰传来消息,据说无法征得陪审员来给奥布赖恩和马尔定罪,而且,米切尔由于在《爱尔兰人联合报》上发表的文章已被当局根据“新重罪法”而加以逮捕,因此,目前当地群情激愤,骚动不安。几天后又传来消息,米切尔已被定罪,判处流放国外十四年。他对起诉人公然反抗,声称对他进行审判的是一个有党派偏见的法官和发假誓的陪审团;又说郡长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妻子。一经判决,米切尔几乎就立刻被流放国外。爱尔兰普遍存在着十分扰乱的状况,枪矛的制造正在活跃地进行着。在英格兰,暴力派看来仍在组织自己的力量。兰开夏郡和约克郡在5月28日举行的一次宪章代表集会上通过了决议,赞成建立一支国民警卫队。29和30日,在伦敦的克莱肯韦尔草地先后举行了群众集会,支持宪章和取消联合运动,并对米切尔表示同情。第一次集会由比泽尔、琼斯、麦克雷、麦克道尔先生等发表演讲。然后,与会的群众组成游行队伍,穿过首都的几条街道。在红十字街,群众同警察发生冲突,于是当局发布公告,禁止游行。第二次集会由威廉斯、夏普和戴利发表讲话。正当群众将散之际,警察前来干涉,把他们赶出会场。在星期三晚上,又举行了另一次集会;事前曾预料将发生骚动。特警、警察和军队到场弹压,集会被武力解散。
  约克郡的形势看来十分险恶。民间的操练和演习在布雷德福和该地区的其他几个城镇积极进行。三千名群众在威尔斯登公开演习。他们列阵行进,以黑色旗帜为前导,旗上高悬着矛头,表示决心要用武力来反对对他们的领袖进行逮捕的任何意图。在宾利,就有这样两个领袖被两千人救了出来。布雷德福的治安官们发出布告,严禁这类行动,并企图逮捕莱特奥勒和一个名叫“沃特·泰勒”的制造大量枪矛的人。这个企图终未得逞,群众先同特警后同警察发生严重搏斗。最后军队奉命出动;宪章运动者仍用棍棒作战,但在军队面前,他们终于退却,所幸并未发生死亡。乔治·柯普利、W.斯托特、G.安利、W.康纳、E.哈斯利德、W.贝尔斯托、W.史密斯、J.唐尼、H.惠特科姆、T.格伦南、S.拉特克利夫、J.希顿、E.维卡里、W.温特博特姆、J.达尔文、J.伍德、W.萨加尔和玛丽·莫蒂默遭到逮捕,并被指控犯有从事演习以及在逮捕时以开枪对警察进行恫吓的罪行。在宾利,伊萨克·伊克斯吉尔、J.哈林斯、T.博顿利、H.沙克尔登、R.斯莱特、J.史密斯、E.霍恩、I.英格兰、T.罗斯索恩、T.惠特克、E.李、J.克雷布特里、J.泰勒、W.史密斯、R.阿特金森和J.奎因由于协助营救T.基尔文顿和W.史密斯而在厂内工作时被捕。他们被押上专车,送往约克监狱。在利兹举行了群众集会,建议实行武装,从事演习,对此,治安官们发出警告。在曼彻斯特,事前曾预告将在史蒂文森广场上召开群众集会,但被治安官所禁止。届时,警察、特警和军队都已做好武装戒备。一队宪章运动者离开奥德姆前来参加,装配着枪矛、棍棒等等武器;但在听到军事部署情况并经几个领袖的劝说以后,他们就各自回家了。各厂放工后,大批群众拥上安科茨巷、天鹅街、奥德姆路和附近地带,占领人行道,向警察抛掷石子,但未发生严重事故,各街道不久便畅通无阻了。
  早在6月间,伦敦的宪章运动者和取消联合派就曾宣布将在贝思诺尔草地、伦敦牧场、维多利亚公园和邦纳主教的田地上举行群众集会。地方当局作了各种戒备,上述集会都被武力解散。在布雷德福,继续有人在练习使用武器时被捕。在莱斯特,俱乐部次第成立,武装演习广泛进行。在纽卡斯尔的猎场举行了一次盛大的群众集会,对米切尔表示声援,许多演说家所发表的言论非常激烈。伦敦商人纷纷向女王上书陈情,请求禁止群众集会,逮捕群众领袖。他们的愿望立即得到满足。欧内斯特·琼斯、约翰·富塞尔、亚历山大·夏普、约瑟夫·威廉斯和W.J.弗农都被逮捕,并以曾在克莱肯韦尔草地和邦纳主教的田地上发表危害治安的演说的罪名而受到审讯。琼斯因上一晚在一次规模巨大、气氛激昂的集会上发表演说,而在曼彻斯特被捕。他在治安官面前,对自己由于发表那篇被作为罪证的演说而被捕表示惊讶,但治安官对他说,这篇演说是危害治安的,因此,全体被告均被提交审讯。此外,宪章运动者又宣布将在邦纳主教的田地上举行一次大规模的示威运动,并且表明具有极大的决心。政府早作部署,加倍防范。大量兵力奉调在附近布防。麦克道尔驱车前往,在探明地方当局将用武力镇压集会以后,他劝阻群众不要集会。在克罗伊顿、曼彻斯特和拉夫巴勒等地(最后一地由奥康纳前往访问),群众集会也经劝阻;但在利物浦的海滩上却举行了集会,由麦克莱恩、T.琼斯、史密斯、劳埃德先生和雷诺兹博士发表讲话。在伯明翰,基德在隆德街的露天集会上发表演讲,G.J.曼特尔也讲了话。在布莱克斯通边界,天虽下雨,成千上万的群众仍举行集会,由克拉克、G.怀特、G.韦伯和詹姆斯·利奇先生发表讲话。一名便衣警察被人识破,受到粗暴的对待,倘若怀特不竭力替他解围,很有丧命的可能。约克郡成千上万的宪章运动者聚集在托夫特萧猎场,由利兹的哈里斯担任主席。会上通过决议,拥护宪章并谴责政府对米切尔的处分。在诺丁汉的集市场上举行了一次盛大的群众集会,由基德等人发表演讲;在谢菲尔德,一大队群众欢迎奥康纳前来访问,他先对聚集在该镇牲畜市场上的几千人、后来又向参加晚会的五百人发表讲话。在中央刑事法庭6月份开庭期间,好几个人受到审讯,因袭击警察,举行暴动等而被判有罪,处以刑期不等的监禁。
  议论纷纭的陈情表终被放弃,因为关于谒见女王一事未蒙核准。执行委员和特派员已由各地区及时地推选出来。奥康纳、麦克雷、麦克道尔、琼斯和基德当选为执行委员;A.富塞尔、C.麦卡锡、J.利奇、J.韦斯特、R.皮林、T.塔特索尔、J.亚当斯、J.斯威特、I.艾恩赛德、T.惠勒、A.夏普、J.舍伦、D.莱特奥勒、W.J.弗农、D.多诺万、W.布鲁克、G.怀特、J.林尼、W.卡费和R.伯勒尔当选为特派员。休姆在下院提出有关改革方案的动议,经过长时间的辩论,赞成者八十四票,反对者三百五十一票。在中央刑事法庭7月份开庭期间,富塞尔、夏普、威廉斯、弗农、琼斯和弗朗西斯·卢尼先生被提交审讯。琼斯等人被传到底以后,法庭设置种种障碍,不让他们取保。他们都由律师代为进行充分的辩护,但法官好象早已决定要给他们定罪,因此,他们全体都被宣判有罪。在对富塞尔宣判以前,被告非常愤怒地否认一个见证人归咎于他的罪名,即他曾建议进行个人暗杀。他被法官(怀尔德法官)两次打断发言,但仍坚持否认,于是被判两年零三个月徒刑,嗣后经准予交保,本人缴纳保释金一百镑,两个保人各缴五十镑,具结保证不再危害治安,为期五年。威廉斯在提到法官关于勤劳的工人不该参加群众集会的说法时指出,他是一个工人,在每天的二十四小时中辛勤劳动达二十小时之久,而每星期的收入仅有十六先令。威廉斯是一个面包厂的计日工。他被判两年零一星期徒刑,准予交保,其条件与富塞尔相同,具结保证不再闹事,为期三年。弗农被传讯时声称,倘若富塞尔象法庭指控他那样,曾要进行个人暗杀的话,那么,他早就把他(弗农)推下囚车了。弗农被判两年徒刑,在上述两案相同的条件下准予交保。夏普被判两年零三个月徒刑,交保条件大致相同。他开始对检察长的指控进行答辩;但官员们慌了手脚,不成体统地匆忙把他押下被告席。卢尼被判两年零两个月徒刑,在同等条件下准予交保,具结不再危害治安,为期两年。琼斯向庭上陈述意见,相当详尽,好几次被法官打断,结果被判两年徒刑,准予交保,本人缴纳保释金两百镑,两个保人各缴一百五十镑,并具结保证不再危害治安,为期五年。
  爱尔兰在继续进行逮捕。《重罪人报》遭到查封,在米切尔判罪后继任该报编辑的约翰·马丁先生知道对他已签发拘票,立刻就投案自首了。《民族报》的加万·达菲、《论坛报》的奥多格蒂和威廉斯以及马尔和多亨尼先生也在逮捕之列,均经提交审讯。被捕者中多数人均已奉准保释在外,因此仍在公众集会上继续发表讲话;俱乐部数目增多,群众激愤情绪与日俱增。在英格兰,自由基金的进展并不很快。执行委员会秘书在1848年6月15日的《北极星报》上宣布,该会经费告竭,倘无接济,工作势必停顿。该报在同一期上向全国提供一个实例表明那些徒事叫嚣使用暴力者的言论究竟有何价值。在阿伯丁举行的集会上,现已去世的代表亨利说:
  “他曾向伦敦人说,阿伯丁的宪章运动者是好样儿的,他们正在征集武器;但他难以为情地说,阿伯丁人使他成为一个说谎者。为了证实这一点,他想请凡已置备武器的人举起手来。(这时,在一片喧嚣的笑声中,有一只手举了起来。)欧内斯特·琼斯曾向国民议会宣称,阿伯丁有六千名宪章运动者,他们都是善良忠实之辈,全副武装,正在等待着一决雌雄。当时他明知琼斯言过其实,但未加以驳斥,因为他想如果这样传开去,也许会有好处,也许会鼓励别人起来行动。”
  7月18日,星期日,在布莱克斯通边界举行的一次代表会议通过了一项决议,说明由于宪章派只用道义力量来抵抗压迫者的暴力,因此为实现宪章所进行的一切活动都已宣告失败。8月5日的《北极星报》上刊登了阿伯丁宪章分会秘书斯马特的来信,否认他们(阿伯丁宪章运动者)曾对欧内斯特·琼斯说过他们的国民警卫队有六千人。他们对他所说的是,他们的会员录上已有六百人登记,希望能征得三千人,到了那时候,就打算向政府申请枪械。逮捕仍在进行中。麦克道尔在阿什顿被捕;约翰·萧等人则在伦敦被捕。兰金、沃尔克和卡明先生因参加非法的集会在爱丁堡被捕。伯勒尔和尼尔森先生在格里诺克,詹姆斯·史密斯在格拉斯哥,也都遭到逮捕。议会通过一项法案,在爱尔兰暂时废止《人身保障法》,一大批人被列入可以任意逮捕的名单。这驱使史密斯·奥布赖恩、马尔等人发动起义;然而,起义归于失败,因为天主教的牧师使用他们拥有的一切权势加以阻挠,起义领袖们终以叛国罪被捕。在约克郡的巡回法庭上,被告们因从事操练等罪而受审。约翰·奎因、约瑟夫·哈林斯、托马斯·博顿利、H.沙克尔顿和其他十一人因在宾利进行暴动和营救被捕者,经判决各缴保释金五十镑,具结不再危害治安后,方准保释,其他大约三十人在类似条件下亦准予保释。J.J.约翰逊和W.萨加尔因在布雷德福进行暴动和袭击被判两年徒刑,罚作苦工。W.康诺、J.希顿、W.温特本、W.史密斯、H.惠特科姆、J.唐尼和E.维卡里以同样罪名被判十八个月徒刑。一个名叫A.托姆林森的青年经宣告危害治安,被判十八个月徒刑,但免做苦工。J.拉姆斯登、B.普兰特、D.霍尔罗伊德和T.费尔被判同样期限的徒刑,并罚作苦工。J.科克拉姆、H.巴特菲尔德、R.布雷德利和A.鲍勒以同样罪名被判十二个月徒刑,并罚作苦工。J.利明以从事操练受到同样处分。宾利的暴动者所得的处分是:I.伊克斯吉尔六个月徒刑,罚作苦工;克雷布特里两个月徒刑;基尔文顿一个月徒刑;一个名叫J.布兰德的特警由于失职被科罚金十镑。逮捕仍在继续进行中。曼彻斯特及其邻近地区的地方当局接到情报,据称宪章运动者和爱尔兰联盟会会员举行秘密会议,于是詹姆斯·利奇、T.惠特克、H.埃利斯、G.罗杰斯、H.威廉斯、G.韦伯、D.多诺万、J.J.芬尼根、P.迪沃林、M.卡里根、J.利曼、G.怀特、J.道兰、S.凯恩斯和T.兰金都遭逮捕,并立即提交审讯。
  阿什顿发生了比较严重的事件。8月14日,星期一,一群宪章运动者开会后拥出会场时,遇到几名警察,其中一名叫做布赖特的当场被击毙,其余几名受到追击,但却逃脱了。军队奉调前来,宪章运动者遭到袭击,一部分被俘,其余的人受到追击,但都逃脱了。格兰特和汉密尔顿在爱丁堡被捕,连同其他被告,均以叛逆罪被控。伦敦的警察在韦伯街的天使酒馆、桔子街的桔树酒馆和猎场街的另一家酒馆逮捕一大批人。在所有这些场所,他们都发现大量实弹手枪、长枪、匕首、矛头和大刀,有些被告穿着护胸铁甲,另一些人则携带着火药、子弹和縴弹:三千发实弹经发现窝藏在克莱肯韦尔的圣詹姆斯墓地上。在比较安静的地区内,地方当局也同样忙碌。R.G.甘米奇在白金汉、贝德福和北安普敦几个农业郡内进行鼓动工作,已有一月之久。他走到哪里,警察局长就跟到那里,监视他的活动。最后,他在托塞斯特发表一篇阐明宪章的演讲时,由于他坚决主张人民有集会权,拒不听从警察要他停止发言的命令,因而遭到逮捕,被提交审讯;但这项控诉旋即撤销。W.卡费和另外几人也以上述罪名被控。一个可恶透顶的坏蛋名叫鲍威尔,是主要见证人,他显然是地方当局所雇用的。他在作证时承认曾混进协会,搜集情报,向警官们提出报告。他说,“我鼓励并刺激这些人,以便告发他们。我给他们几发子弹。我把弹丸交给格尼,我又给他半磅火药。我还铸成几发子弹,交给了他。”政府竟然利用这样一名下贱的走狗,他将为此而遗臭万年!对上述被捕的各方人士的审讯不久便开始了。乔治·谢尔、詹姆斯·马克斯韦尔·博伊桑、罗伯特·克劳和J.J.比泽都被传讯,经宣告危害治安,各判两年徒刑,缴纳巨额保释金,具结在五年中不再危害治安。在兰开夏郡的巡回法庭上,麦克道尔以危害治安、图谋不轨和进行暴动等罪受审,经宣告有罪,被判两年徒刑,在柯克德尔监狱中,罚作苦工。他对被监禁在这个监狱提出抗议,因为按当时监狱的情况看来,他的身体是受不了的;但是克雷斯韦尔法官对他说,他在受到法律制裁以前,早该考虑到这一点了。多数被告被移交给下层巡回法庭审理。
  逮捕仍在进行中。约翰·韦斯特遭到逮捕,同时,那位大名鼎鼎的约瑟夫·巴克,即题名为《人民报》的一份小型刊物的编辑,也被捕了。九月中,伦敦的宪章运动者被提交审讯。约翰·萧以危害治安罪被判两年徒刑。威廉·里奇、艾尔弗雷德·艾布尔、威廉·格尼、J.谢泼德、J.斯诺鲍尔、J.理查森、G.格林斯莱德、H.斯莫尔、E.斯卡丁、W.伯恩、P.马丁、W.莱西、T.琼斯、G.扬、W.道林、H.阿格、W.卡费和法伊被控图谋不轨,准备举兵反叛女王陛下。大批证人被传到庭,主要见证人是上述那个奸细和告密者鲍威尔。被告律师有基尼利、赫德尔斯通、巴兰坦和帕里先生。卡费对他受到由中产阶级组成的陪审团的审讯提出抗议,要求按照“大宪章”的规定,由他同一阶级组成的陪审团进行审讯。关于奸细鲍威尔的卑劣无耻,下列一段可作例证。被告证人R.芬内尔宣誓作证如下:
  “我认识鲍威尔已有十三、四年了。就我所知,他的誓言是不可信的。我在史密斯先生的店铺里,曾听到别人当面叫他‘鬼话汤姆’总有好几百次了。我曾听他说过,不要多久,他就要把女王、她那该……死的外国丈夫、她的全家以及约翰·拉塞尔勋爵和乔治·格雷爵士一古脑儿送进阴间地狱。大约在4月10日前十天,他曾拉我去和集合在卡特赖特家里的宪章运动者会面。我对他说,我不是宪章运动者,而且按照宪章派目前采取的方式,他们是不会实现这项法案的。鲍威尔说,他们在一个月内一定可以实现。他又向我提出请求,要我在他介绍我参加宪章派以后,由我提议选他为代表,这就可以使他每星期有两三镑的收入,比在史密斯老头的铺子里做木工活要强得多了。他对我说,政府是一个颟顸无能、该……死的政府,又说,瞧那个女王整天游手好闲,每年花费的金钱不计其数,而我们在这里却不得不为一小块面包而在板凳上辛勤干活。他说,如果我到他家去,他将给我看许多东西,足以在半小时内把伦敦炸成平地。”
  检察长盘问他为什么不相信鲍威尔的誓言,他说:
  “我曾听他发过无数的誓言,只要能有报酬,什么誓言,他都会发,对于这样一个人,我还能相信吗?我曾听他读圣经,每逢读到基督或使徒的名字时,我就看见他把那几页撕下说,‘让我们烧掉这个该……死的。这些使徒是我生平所听到的最大的无赖。’有一次我听他读到犹大的名字时说,‘他是一个顶呱呱的好汉。他得到的报酬可真不少。只要给我一半,我就会那样做。’”
  其他许多证人证实了芬内尔的证词。另一个名叫戴维斯的无赖供称,他曾躲藏在格林威治的宪章运动者和联盟会会员集会的房间里。他把会议的情况报告给警察局长马拉利恩,局长对他说,不妨让这些会议照常进行下去,他会派一名警察前去参加。戴维斯说,“从此我就劝人们前去参加,那里的老板常给我五个、十个先令,答谢我的情谊。”于是,根据一个无赖的政府所雇用的这些无赖奸细所提供的证据,道林、卡费、法伊和兰西均被宣告有罪。法伊被提上堂来听候宣判时说,“在座的每个人都一定很明白,鲍威尔所说的一切全是伪证。所以,我也不必多说了。”道林说“暴君们尽可以把爱国行为诬蔑为一项重罪,但他们决不能使它真正成为重罪。”兰西声明,他从未有过使用暴力来实现宪章的丝毫意图。卡费说:
  “我说你们无权将我判刑。审讯历时虽久,却不是公正的审讯,而我所要求的公正的审讯——即由与我同等地位的人组成的陪审团进行的审讯——没有获得允准。政府用尽一切办法使人们对我产生偏见,国内的报刊——我相信还有其他各国的报刊——也竭尽一切力量想用嘲骂来封住我的咀。我不乞怜,我不求赦。我指望你们把我判罪,其他一切都置之度外。但我不希求任何怜悯。相反地,我却在怜悯政府,怜悯检察长竟会利用这些坏人来给我判罪。检察长应当称作奸细长,雇用这些家伙是政府的耻辱;但他们也只有靠这种手段才能生存下去。我是完全无辜的。我的本乡从未选派任何代表,我和头面人物素无往来。我有权控诉另一奸细戴维斯,他躲在幕后,直到最后一分钟。他指控我有一支实弹手枪——我随身带着,只是为了自卫,因为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胁。然而,这一直是我所预料的。我并不急于殉难,但我在受到这一星期的折磨以后,我自觉能够骄傲地经受任何刑罚,甚至走上断头台。这项新的“议会法”是可耻的,我为我继光荣的米切尔之后成为第一个牺牲者而感到自豪。议会中每一项明智的法令都被废止了。凡有可能为工人阶级造福的一切措施,都被抛弃或被搁置了;而一项剥夺他们各种自由权利的法案竟会在几小时内获得通过。”
  接着,普拉特男爵宣判被告们终生流放国外,法伊当即大声叫嚷:“这是利用重罪法在英国进行的洗礼。”里奇自甘服罪,仍受到类似的处分。艾布尔、格尼、斯诺鲍尔、斯卡丁、马丁、温斯皮尔、普劳顿、康韦、摩根、扬、琼斯、阿格、皮尔、赫伯特和艾恩斯对他们被控的不端行为自甘认罪。除皮尔、赫伯特和艾恩斯被判十八个月徒刑外,其他被告均被处以两年徒刑,罚作苦工,并科罚金十镑,准予交保,具结五年内不再危害治安。谢泼德、理查森、格林斯莱德、伯恩、泰勒、考克斯、吉布斯、亚历山大·哈比、塞缪尔·哈比、马丁和斯莫尔在自行具结随传随到以后,即予开释。
  当对宪章运动者的审讯正在进行时,费格斯·奥康纳并未袖手旁观。他为被告们延揽最杰出的法律顾问,并为他们偿付大部分开支。每星期他在《北极星报》上发表致宪章运动者的公开信,自诩他本人的审慎行事,痛斥别人的愚蠢妄动,以致造成这种悲惨的结局。一星期接着一星期,他继续抨击那个已解散的国民议会。在9月9日的《北极星报》上,他这样写道:
  “接着召开了一个国民议会,所有的代表不是人民选出来的,因为人民还没有得到思考的时间;这个议会在旁听席的恫吓下——大部分听众是政府派来的侦探和奸细——费了整整三星期的时间,放肆地把我糟蹋了一顿,只因为我不愿参与摧毁我们已获得的胜利,如果有充分时间把全国人民的思想统一起来,使宪章团体取得公平合理的代表权,那么,这种胜利本来会造成莫大的裨益;我必须替布朗蒂尔·奥布赖恩说句公道话,他在代表大会上一再坚持这样一个原则,即有必要使全体人民享有完整的、公认的代表权。我毫不犹豫地声明,国民议会的许多代表所说的关于他们各自的选区已有准备和决心的那一套卑劣无耻的谎言,是一种荒唐透顶的背信弃义的行为。”
  9月18日,奥康纳在菜市场对他选区的群众发表讲话。现在大概是他最得意的时期,因为下院的审查委员会虽然称他的土地计划不合法、不可行,登记的帐目不够正确,许多资产负债表残缺不全——同时却提出报告说,经过证实,土地公司亏欠奥康诺的款数达三千四百镑。
  这时候,塞缪尔·基德大概是尚未被捕的宪章运动领袖中最得力的一人。他到许多重要城镇去作旅行演讲,他的论调不再是那种习常惯见的信口雌黄,而是在有关伟大的劳工运动的问题上传播大量情报。他甚至访问牛津大学所在的城镇,在市政厅上发表演讲,牛津各报还把他的演讲词刊登出来。
  爱尔兰成立一个特种法庭,对政治犯进行审讯,持续了相当长的时期。所提的证据堆积如山。奥布赖恩首先被提审。怀特赛德为他辩护,其口才使每个在场者都感动得落泪;然而,仍无法为他的当事人赢得有利的裁决。麦克马纳斯、马尔和奥多诺霍也因叛逆罪受审,都被裁决有罪。当法庭宣判他们死刑的时候,所有被告的态度都十分镇静,十分庄重。他们的处分嗣后减为终生流放国外。在部分宪章运动者受审时,检察长宣布他们的新的组织计划为非法。因此,执行委员会建议放弃新计划,采用旧计划。旧的执行委员会已换上T.克拉克、W.狄克逊、H.罗斯、P.麦格拉斯、E.斯托尔伍德和G.J.哈尼,以S.基德为秘书。基德12月间在西赖丁举行大选时参加竞选;但是,尽管他处理得宜,举手表示的结果却是不赞成他,而支持自由党的候选人。奥康纳在兰开夏郡、约克郡和苏格兰游历期间,极为忙碌,到处举行盛大的集会,由他讲话。
  12月间,在切斯特和利物浦举行特种巡回法庭,对宪章派被告们进行审讯。在切斯特,G.J.曼特尔因图谋不轨受审,被宣告有罪。阿莫斯·阿米塔奇、J.布朗、J.奇塔姆、J.霍尔、J.欣德尔、J.拉尔夫、J.萧尔、J.萧克罗斯、J.多恩、P.科利尔、R.马克兰、P.马特洛克斯、T.斯科菲尔德、S.萧、E.怀尔德和G.塞勒斯被控危害治安,图谋不轨。大多数被告被宣告有罪,判处期限不等的徒刑。曼特尔被判两年徒刑。在利物浦,被控图谋不轨、危害治安者共六十五人。约瑟夫·拉德克利夫和约瑟夫·康斯坦丁在阿什顿被控杀害布赖特。检察长提起公诉,波洛克为被告辩护。审讯持续两天,虽然各证人断言拉德克利夫并非谋害布赖特的凶手,他仍被宣告有罪,判处死刑。然而,由于证据十分可疑,极刑的处分终未执行。J.康斯坦丁、T.肯沃西、J.沃尔克、J.赛夫登、J.斯塔特和T.塔西克被控举兵反叛女王。除塞夫登被判十年徒刑外,其余被告都被判终生流放国外。温特博特姆、E.哈罗普、希利、博尔顿、J.哈罗普、杰森和费特罗因图谋不轨均被判刑、刑期不等,自三个月至一年。W.格罗科特、W.查德威克、E.克拉克、克罗珀、约翰·韦斯特、乔治·怀特、J.尼克松、T.兰金、M.麦克多诺、D.多诺万和J.利奇被控图谋不轨、危害治安。一个名叫鲍尔的奸细是主要证人,但他所提的证据经反诘后显得十分矛盾,结果反使起诉人受到了损失。多数被告自作辩护,仍被宣告有罪。兰金、利奇、格罗科特、克罗珀、多诺万、韦斯特和怀特各判一年徒刑,准予交保,具结不再危害治安,为期两年。克拉克被判九个月徒刑。麦克多诺和查德威克各判六个月,尼克松四个月。G.J.克拉克、J.道兰、帕特里克·德维伦、H.埃利斯、J.J.芬尼根、J.福伊尔、M.休姆、W.希普S.凯恩斯、J.勒尼昂、T.罗伯茨、G.罗杰斯、J.拉姆斯登、E.斯普、纳、T.惠特克、W.伯顿和约瑟夫·巴克在自行具结随传随到的条件下,准予保释。全体被告表示同意,只有巴克一人拒不接受,要求审讯,因他大约已有五十名证人愿意为他辩护。他的抗拒使法官发怒,指责他不应有这种变态的虚荣心,但是毫不生效,巴克坚持原意。检察长十分恼火,法官出口不逊;但他们终于放弃说服工作,巴克被无罪开释。查尔斯·鲍克因在海伍德发表一篇虚妄、诽谤、危害治安、大逆不道的演说,被宣告有罪,判处两年徒刑。
  厄尔法官在这一类审讯中蛮横无理的态度不会不引起人们的注意。他丧失一个公正法官应有的一切尊严,使自己露出一个最卑劣的党同伐异者的本相。他大放厥词,妄评普选权的所谓荒唐无稽,甚至把弗罗斯特、威廉斯和琼斯比作圣经上的杀人犯巴拉巴。他显然不适于担任这样重要的职务。
  在约克郡的巡回法庭上,亨利·亨特、W.安格斯、伊萨克·杰斐逊、纳撒尼尔·弗里斯和D.莱特奥勒因进行演习,经分别传讯,宣告有罪,判处徒刑——亨特八个月,杰斐逊四个月,安格斯十个月,弗里斯十一个月,莱特奥勒九个月。J.R.托姆金斯,连同其他七人——利利、克萧、法雷尔、拉德克利夫、李斯、波格森和尼尔,均系青年,被控图谋不轨。除拉德克利夫和李斯外,均被宣告有罪。D.林登、A.斯特拉顿、T.威尔金森、T.伊伯森、E.威尔曼、J.里德尔霍夫、J.赫利韦尔、W.伍德、E.鲍尔和詹姆斯·史密斯被控图谋炸毁布雷德福煤气厂,劫持治安官,并准备把他们拘留到宪章成为法律时为止。至少有三个奸细——谢泼德、弗林和埃米特,被传作证。被告们先被宣告有罪,后来才判以徒刑。对托姆金斯和同案的被告们各处一年徒刑,准予保释,具结不再危害治安,期限前后共两年。法雷尔等人各判徒刑六个月,准予保释,具结一年内不再危害治安。林登等人准予自行具结保释出外。
  在这个时期,对受难与自卫基金的需要数额特别大,为此,在约翰街学院举行了会议,托马斯·库珀不顾以前对他的侮辱,担任主席,受到了十分热烈的欢迎。其他群众集会也在伦敦举行,由基德、克拉克和其他执行委员发表讲话;费格斯·奥康纳和基德继续在许多重要地区内公开演讲。在法国大革命的一周年纪念日,约翰街的会堂被挤得水泄不通。为了庆祝这个节日,举行了茶会。朱利安·哈尼担任主席,G.J.霍利约克、J.布朗蒂尔·奥布赖恩、T.克拉克、沃尔特·库珀、R.布坎南、G.基恩、W.狄克逊、E.斯托尔伍德等人在会上发表了激动人心的演说。
  爱丁堡审讯的结果出乎意料地对被告们有利,因为他们被控的是叛逆罪。受审者只有兰金和汉密尔顿二人,所犯罪行尽量从宽处理,最后他们所得的处分仅是四个月徒刑。他们刑满出狱时,在一次盛大的晚会上受到朋友们的欢迎,他们发表演说,拥护宪章,英勇不减往日。
  现在奥康纳同他的编辑朱利安·哈尼开始发生争吵。后者在《北极星报》上发表了一系列文章,鼓吹共和主义,内容主要论述国外政治。这使奥康纳大为不悦,他在《北极星报》上发表的文章中说:
  “但是,最近以来,这位作家在《北极星报》上所发表的文章的每一行非但不能保持宪章运动的特点,反而专门论述对外政策和共和主义的未来光荣。我常对你们说,用煽动性的呼吁来激起英勇受苦的群众热情奔放的想象力,是多么容易,它可能会驱使感情用事的热情英勇的人们敢于面对任何形式的死亡;而那个煽动者却可能以与我无关来掩护自己,而对他所酿成的灾害暗中窃笑。如果我披着民族主义和尚武精神的外衣,出现在热情激奋的听众面前,对他们说:‘你们下次再看见我,我将站出来公布宪章,否则,这个全国性的标志必将渗透殉难者的鲜血’,那么,你们会对我说些什么呢?如果宪章没有公布,在促使宪章实现的斗争中也没有流血,而我又没有在上述听众面前出现,那么,你们又会说些什么呢?如果我在1839年曾戴着自由之帽出现在你们面前,公开声明我准备‘卷起袖子大干’,而在斗争来临时,却躲得下落不明,那么,现在你们会对我说些什么呢?如果在兰开斯特审讯期间,当肆无忌惮的托利党徒和辉格党徒们正在图谋使宪章派遭受重大的牺牲时,我变成一个哭哭啼啼、以泪洗面的呆子,生怕由于我自己为了自由进行斗争而受到处分,你们现在会对我说些什么呢?如果4月9日当许多人对我说,我保准要在10日被人枪杀,我就召开秘密代表会议,并在会议上提议不要在肯宁顿公地举行群众集会,你们会说些什么呢?哎呀,要是那样的话,热心的民主主义者现在所写文章中的一些责难之词,与他们那时肯定要对我进行的抨击、合理的辱骂和申斥对比起来,将会显得多么微不足道啊!”
  哈尼在下星期的《北极星报》上对这种旁敲侧击的指责作出了答复,除引证比泽利和利奇的两封信来证明他在兰开斯特审讯期间的“好汉”气概外,他还引证奥康纳的下列一段文章:“宪章运动的朋友们对那些图谋不轨者在整个审讯中所采取的立场,所表示的态度,感到欣慰。看起来,这样一件事的细微末节看起来可能是小事一桩,但这些小节在赢得人们的敬意和重视方面会起很大的作用,人们的敬意和重视又支持了宪章运动事业,而这项事业的成果正在于它在人性方面所起的作用。对任何一人所作的答辩特别加以重视,也许会引起反感,因为全体被告的举动都是无可非议的;但是哈尼的发言读起来尤其令人感到兴趣,充分地证明他享有第一流演说家的地位是理所当然的。”哈尼本来可以对奥康纳反唇相讥,指出他曾表示决心要在1839年9月29日前实现宪章,否则,就把政府大臣们那天的米迦勒鹅宴推迟到30日,而且还表示决心,要在弗罗斯特一案中给群众带头,但这些诺言从未实现;不过,哈尼非常慎重,对这些事只字未提。
  这里,我们不得不注意到1848年运动产生的一个后果,即它给斗争带来了一大批色彩不同的民主刊物。奥布赖恩退出代表大会后——他看清这个大会不会产生任何裨益,代表们当时夸耀他们并未掌握到手的权力,这种夸耀结果必然导致失败和耻辱,嗣后的实际情况也确是如此——在马恩岛创办一份报纸,名为《改革报》。该报的篇幅嗣后扩充为两倍,最后又增加了第三部分篇幅较小的附辑。他在这类报刊上,阐述他原来对重大的社会与政治问题所持的原则,而这些问题当时正使社会陷于动荡不安的状态。他始终不渝地尽力说明欧洲大陆各国的革命事业必将失败,民主主义的领袖人物必被牺牲,除非他们能解决重大的社会问题,结束地主和形形色色的篡权者的统治。这类事情很少受人重视,而所发生的结果正是奥布赖恩所预料的。在奥布赖恩的经营下,《改革报》的销数达到每周一万五千份。在政府废除马恩岛各种刊物的特权,禁止它们不贴印花销到岛外以后,《改革报》随即停办。《便士的权力》是奥布赖恩主编的另一份报纸,专门鼓吹同一事业。由杰拉尔德·梅西和J.B.伦诺主编、在阿克斯布里奇这个小镇创办的《自由魂》持续出版了相当时期;它充满着炽烈的热情,洋溢着共和主义的精神。在白金汉这个小镇创办的《进步论者》,由该镇的约翰·斯莫尔先生担任主编。它最初是一个月刊,后来改为周刊;主编也换了人,由R.G.甘米奇担任。最得力的投稿者是北安普敦的约翰·赖米尔先生,每星期都有他的通信,充满着对民主主义前途的热情和希望。这份刊物总共出版四十八票。在剑桥创办《职工自由报》,在威兹比奇创办《东方之声》,它们的发行时间都很短暂。《公益报》是一个月刊,根据和平的原则,提倡民主主义,由帕斯莫尔·爱德华兹主编;根据同样原则,又创办了一份名为《自由规范》的周刊,由J.卡斯尔任发行人,维持了相当长时期。后来出现了雷诺兹的《政治导师》,这是一份大型周刊,售价低廉,每期销数达五万份。它是雷诺兹所发行的刊物中最优秀的一种。它刊登塞缪尔·基德撰写的论述劳工这个重要问题的出色通讯,E.T.罗伯茨所著脍炙人口的《英国史》,出身J.B.奥布赖恩手笔的有关《人类奴隶制起因、发展和阶段》的一系列精彩文章,以及其他作家才气洋溢的著作。托马斯·库珀发行一个周刊,名副其实地称作《直言者》,充满着这位编辑惯有的活力。当他在执行与该报有关的一项使命时,库珀又同奥康纳发生冲突。一个记者从博尔顿写信来说,库珀一直对土地计划吹毛求疵。奥康纳把这封通讯在《北极星报》上披露,附加下列评语:
  “托姆是一个妙不可言的滑稽天才。他是新教徒、国教叛徒、异教徒;清教徒、圣使徒、无神论者;绝对禁酒者、戒酒主义者、节制饮食者,又是嗜酒如命者。他是三位一体的化身。他对各种不同的人扮出各种不同的角色,下一回究竟扮个什么人物,只有天晓得。但我诚心诚意地希望他永远不做为我歌功颂德的桂冠诗人,也不要充当我土地计划的吹鼓手,因为那样一来,我将会对自己产生怀疑,同时担心土地会变成不毛之地。宪章运动在中部各郡陷于瘫痪状态,就这点来说,这位诗人所费的气力胜过任何别人。他承认自己是一个暴力派宪章运动者,却堕入道义力量的抵抗行动;由于自白等于一半的忏悔,所以我希望这位‘自杀者’的灵魂可以逃脱‘炼狱’的痛苦。”
  库珀在《北极星报》上对这封信作出答复,否认奥康纳关于他的人格所作的许多论断,唤起奥康纳对过去所发生的许多事情的回忆;声称他即将返回伦敦,想测验一下奥康纳的势力,看看那些曾经邀请他的各城镇的宪章运动者是否会再邀请他去访问。上述报刊披露奥康纳的一封来信,结尾处这样写道:
  “我相信,在这项神圣的事业中,我所欢迎与之合作的,谁也不如托马斯·库珀那样使我感到满意,我去世以后,他的功业仍将存在;因此,我十分真诚地,毫无保留地把过去的一切争端埋葬掉,不再介意。我向你伸出友谊之手,坚决做你忠实的、亲密的朋友。费格斯·奥康纳。”
  库珀对奥康纳不再过问;但邀他去演讲的请柬继续寄来,他访问全国各地的许多城镇,受到热烈欢迎。
  现在休姆先生的派别在群众面前更公开化了;1849年5月16日,为了庆祝这个运动的创始,在伦敦酒馆举行一次公众集会,会场十分拥挤,执行委员会的T.克拉克莅临参加,为宪章派和中产阶级改革家的联合迈出了第一步;但恰恰就是这份刊登有关这次集会报道的报纸,同时也刊登了费格斯·奥康纳的一封信,警告“老资格的宪章运动者”不要参加这个新兴运动。宪章运动者继续在首都各区经常举行群众集会。6月4日,在米尔顿街剧院举行了一次集会,参加者十分踊跃,由雷诺兹和奥康纳发表讲话。在这次集会上,克拉克提出一项决议,拟邀请休姆派考虑人民宪章,经奥康纳附议,并获得一致通过。同一星期,休姆在下院重新提出他的动议,只有八十二人给予支持。奥康纳在下院提出欧内斯特·琼斯的事件,琼斯因为不愿做填絮的苦工,被幽禁在一间宽六英尺、长四英尺的牢房里,三天三夜只靠面包和清水维持生命;他的健康状况虽然如此衰弱,他的被褥白天却被拿走,迫使他只好躺在床架的铁条上。后来由于奥康纳每星期付出五先令,使他免做填絮的苦工,这种待遇才改善。柯克德尔监狱中的犯人——利奇、怀特等人——也没有闲着无事。他们受到头等犯人的待遇,因为监狱当局准许他们置备钢笔、墨水和纸张,他们写了好几本有关宪章运动的小册子,公开发表。
  1849年7月3日,奥康纳在下院提出他那耽搁已久的有关人民宪章的动议,经过一番辩论后,投票赞成者只有十五人,包括检票员在内。这些人的姓名是:W.J.福克斯、J.格林、L.海沃思、J.休姆、C.勒欣登、纽金特勋爵、J.奥康内尔、G.皮尔逊、W.斯科菲尔德、H.W.坦克雷德、汤普森上校、G.汤普森、J.沃姆斯利爵士、E.奥康纳和沙曼·克劳福德。这就是上述动议所取得的结果,到了这时,1848年的一切喧嚣扰攘已归于平静,而一度曾使伦敦成为一座军事堡垒、使王室前往比较宁静的怀特岛避难的一切骚动也已成为历史陈迹了。
  为了宪章派被告们的辩护费用,虽曾募得三百余镑的捐款,但奥康纳仍被他以前为欧内斯特·琼斯等宪章派被告所延聘的一位律师提起诉讼,经高等法院传讯,责令他偿付三百十六镑律师事务费中应付未付的差额一百零一镑。
  奥康纳现在同休姆派改革家逐渐接近了。他参加一次在模范剧院举行的集会,摆出一副和事佬的面孔,对集会群众说,宪章派的唯一目标是要使富人更富,穷人也富。这时候,奥康纳似乎对各方面都感到十分失望,因此,甚至宣布他有意退隐家园。宪章运动团体是否真愿他这样做,殊难断言;但当时非但没有数以百计的对他表示挽留的决议——尽管少数宪章运动者写过这样的信——而且也没有任何一个地区把有关这个问题的决议送到《北极星报》刊登。然而,奥康纳并不打算就此引退。这时候,国际问题激起人们极大的兴趣。罗马和匈牙利遭到外国军队的入侵,在英国引起对被侵略者的同情。为了对匈牙利表示同情起见,在马里尔本的霍尔骑术学校举行一次群众集会。到会者人山人海。发表讲话者有休姆先生(议员)、J.卡斯尔、蒙克顿·米尔恩斯先生(议员)、德·莱西·伊万斯爵士(议员)、罗杰斯医生、赫达姆先生(议员)、汤普森上校(议员)、H.赫瑟林顿、J.威廉斯(议员)和J.怀尔德(议员);然而,这些人物所表示的同情也只是口头上说得好听罢了。朱利安·哈尼由与会群众指名邀请发言,在雷动般的掌声中,他鼓吹武装干涉,并就这个问题对群众作了一次测验,几乎每个人的手都举了起来,重新发出一阵掌声。谢菲尔德、格拉斯哥、曼彻斯特、埃克塞特、伯明翰、威斯敏斯特、卡莱尔和所有主要城镇都仿效伦敦的榜样,对匈牙利表示同情。
  休姆派在德鲁里巷举行第一次全体会议时,奥康纳又和他们十分融洽地一同露面,托马斯·克拉克也在场给予他支持。奥康纳先前曾把那么多人一脚踢开,不是因为他们背弃原则,而是由于在政策上发生分歧,他先前甚至不愿改变宪章的名称,而且还纠集成千上万人挫败户主选举权的计划,然而,现在却对一个主张实行户主选举权的协会表示支持。纽金特勋爵是这次集会上改革派旗帜最鲜明的一员。他甚至说,要是他为一项捐税投票,而同时却又不愿为户主选举权投票,那么他将把自己看成盗贼。
  在这个时期,发生了两件值得注意的事,在某些人中间引起了莫大的遗憾。一是亨利·赫瑟林顿的死于霍乱;一是约翰·梅森的移居美洲。赫瑟林顿的遗体由大批朋友伴送到墓地。五百人组成送丧队伍,守候在墓地的还不下两千人。G.J.霍利约克在这个场合发表了一篇十分恰当的演说,此外,他最老的政治同僚詹姆斯·沃森也讲了话。梅森在伯明翰受到茶会招待,参加者有芒茨、道格拉斯、乔治·道森等人。一只装有四十镑捐款的钱袋赠给梅森,作为表示敬意的纪念品。另外,还发生了更可令人悲痛的死亡事件。死者是约瑟夫·威廉斯和亚历山大·夏普,两个被关押的宪章运动者。这两名罹难者均死于那噬人无算的霍乱症;但是,把他们的身体折磨得易于沾染这种恶疾的根源,却是辉格党政府加于他们的严酷、残忍、饥饿的待遇。参加他们葬礼的至少有两万人。克拉克和斯托尔伍德发表演说,然后竖立一座墓碑,纪念这些宪章运动的殉难者。威廉斯在临终前提到他的病源时说:“不是霍乱,而是饥寒。”这些事件促使人们为全体政治犯请求特赦而进行努力。为此目的,9月25日在伦敦的约翰街举行一次盛大的集会,讲话者有G.J.霍利约克、W.狄克逊、T.克拉克、廷德尔、阿特金森、劳埃德·琼斯、H.罗斯和费格斯·奥康纳,会上通过致女王的陈情表。这些事件激起很大的同情。为了这个同一目标,伦敦和地方各郡都举行了其他群众集会。奥康纳同有关财政与议会的改革家们一天比一天亲昵起来了。仅仅在几月前,在他看来,他们的运动不过是一个狡黠的花招,现在他非但赞成这个计划,而且对它的发起人抱着无限信心,并旅行到诺里奇、阿伯丁和其他边远城镇去给他们支持。
  10月27日的《北极星报》上披露塞缪尔·基德的来信,声明辞去执行委员职务。基德是这个团体中工作最努力的一员。苏格兰、英格兰北部、工业地区、英格兰中部以及国内几乎每个地方都通过他论述劳资问题的演讲而获得裨益。现在他抱怨说,有效的组织从未实现,又说协会欠他的款数已达六十镑;他说,执行委员会中的同事们和他意见一致,认为如果没有得到有力的支持,也就不值得保持协会的名称了。为了恢复鼓动工作,又作了一次尝试:在伦敦举行两次群众集会,参加者有奥康纳、雷诺兹、麦格拉斯、狄克逊、哈尼、克拉克等人。当经决定召开首都代表会议,由二十八名代表出席,对上述问题进行协商。在约翰街举行的一次盛大的群众集会,由主席麦格拉斯以及G.W.M.雷诺兹、S.基德、E.奥康纳、布朗蒂尔·奥布赖恩和D.W.鲁菲等人发表讲话。奥布赖恩把过去鼓动工作的失败归咎于忽视社会权利的原则。奥康纳反对土地国有化。奥康纳、狄克逊、克拉克和厄丁当选为代表。威斯敏斯特、塔村和其他地区也举行集会,推选代表。兰贝思推选E.米尔斯、柯林斯、帕廷森和霍布登;芬斯伯里:汤森德、奥尔纳特、李、布莱克;威斯敏斯特:哈尼、格拉斯比、阿诺特、米尔恩;塔村:雷诺兹、麦格拉斯、戴维斯、德雷克;南沃克:兰戈尔、珀西、威尔金斯、珀西;伦敦城区:斯托尔伍德、布朗、本特利、福勒。在这次协商会议上,大家赞同一项与先前大致相同的组织计划;执行委员会成员的名额从八人减至五人。在会员们尚未举行正式选举以前,先行推选临时执行委员会。哈尼、奥康纳、克拉克和雷诺兹之间发生了相当热烈的争论。后三人都曾参加议会改革家的会议,而且奥康纳是以宪章运动代表的名义去参加的。哈尼对奥康纳未经取得同意就自命为宪章运动的代表,表示异议。协商会议通过决议,不准对其他改革团体进行阻挠;但哈尼却利用《北极星报》对中产阶级政治家继续非议。
  在J.布朗蒂尔·奥布赖恩的主持下,最近出现了一个新的协会,命名为全国改革联盟。该会是在一次公众集会上宣布成立的,主席是G.W.M.雷诺兹,发言者有奥布赖恩、劳埃德·琼斯等几个演说家。这个联盟是根据奥布赖恩长期提倡的原则而建立的。除了追求人民宪章所包括的各项政治改革外,它还尽力传播有关人民各项社会权利的知识,规定土地、矿藏和渔业国有化作为实现这些权利的手段;发行一种货币,以全国可消费的财富为基础,而不以目前假的币制为依据;信用贷款国有化,从而通过国家贷款的方式,使穷人可以凭借辛勤劳动上升到安适独立的地位;设立国营市场,在公平合理的条件下实行财富交流。奥布赖恩每星期在约翰街学院就联盟的原则发表演讲,很快就受到伦敦民主主义中坚分子的欢迎。不久以后,这个团体租下索霍区丹麦街的折衷主义学院,奥布赖恩每星期在那里对他寄以厚望的原则作两三次演讲。
  由于企图同中产阶级改革家进行合作,宪章派内部越发显得分化了。截至最近止,奥康纳一直指责科布登,现在却跟着他前往埃尔兹伯里,在郡政府会堂举行的公众集会上,令人肉麻地对他大事吹捧,正象他从前对他进行十分恶毒的辱骂一样。为了保护本国工业而在伦敦召开的一次群众集会上,基德和克拉克发生争执。克拉克对他以前始终强烈反对的自由贸易主义者表示同情。他对基德发表一些诽谤性的言论,基德向他挑战,要求同他辩论自由贸易和保护贸易的优缺点。挑战虽被接受,而辩论却始终未曾实现。
  在1850年1月14日的一次盛大的群众集会上,不满情绪的迹象越发显露出来了。这次集会是由临时执行委员会召开的。主席是奥康纳。朱利安·哈尼借此机会大肆攻击新兴的改革运动,并表示希望,一旦欧洲大陆人民对他们的暴君再取得优势,他们一定要请暴君们尝尝人民在他们手里所吃的苦头。克拉克对哈尼就上述两点发表的演说表示反对;但多数人对哈尼表示同情。在这次集会上,获释出狱的W.J.弗农向听众发表讲话,受到十分诚挚的欢迎。雷诺兹、麦格拉斯、奥布赖恩和狄克逊也在会上讲了话;奥布赖恩为哈尼辩护,驳斥克拉克的攻击。后者偕同雷诺兹和奥康纳一起访问利兹、布雷德福、曼彻斯特和其他较大城镇,许多群众前来参加。雷诺兹还到陶器产区、泰恩河畔纽卡斯尔、格拉斯哥等城镇进行访问,在十分拥挤的群众集会上发表讲话。哈尼在《北极星报》上给克拉克答复,措词极不审慎;激起对方更加恶毒的反驳,克拉克在反驳中责骂哈尼胆小如鼠,说他在代表们举行的一次秘密会议上,曾吓得面如土色,浑身发抖,倡议放弃肯宁顿公地的群众集会,虽然当时并没有人鲁莽到夸耀自己公然反抗政府的决心。哈尼承认他希望取消集会,确是事实;但是他说,这是由于他发现克拉克及其一伙没有战斗情绪的缘故,认为如果不能同时举行示威游行,那还不如干脆放弃举行集会更好。在伯明翰通过一项决议,要求克拉克辞去临时执行委员职务,他就照办了;多伊尔、麦格拉斯和狄克逊也步他的后尘。对方的基德、哈尼和格拉斯比也都引退了。
  这时期,群众集会经常举行,对议会中的议事情况进行研究,由雷诺兹、哈尼、奥布赖恩和其他民主主义提倡者发表讲话。奥布赖恩把他的各项原则传播到某些人群中去,虽然他们也许并不准备接受它。在卢克·汉萨德的主持下,建立了一个组织,命名为全国革新协会,它召开公众集会来讨论各项改革方案。奥布赖恩参加这样一次集会,提出他有关土地、贷款、货币和财富交流的方案,以及其他三项建议,作为建立有关全国性改革基本特点的前奏。这三项建议是:废止新济贫法,恢复伊丽莎白时代的法律,雇用穷人在公共土地上从事有偿劳动;降低物价,使债务人和债权人之间的相互关系得到合理调整;国债利息由财产持有人负责偿付,该项国债是为他们的利益而举的。奥布赖恩以绝大多数通过这几项建议。克拉克及其一伙建立全国宪章联盟,与原有的宪章协会处于敌对地位,吁请公众给予支持。哈尼出发旅行,抵制克拉克的行动,在曼彻斯特、罗奇代尔、斯托克波特、麦克尔斯菲尔德等地盛大的群众集会上发表讲话,集会通过对他的信任案。这时候,奥布赖恩开始在公众集会上掌握更大的势力。他简直是有会必到,会会都宣扬他的原则。他每星期必在约翰街受到兴高采烈的欢迎;他还应邀前往格林威治和附近地区。
  1850年4月30日,在约翰街举行了一次群众集会,由米尔恩、基德和鲁菲发表讲话。两个获释出狱的被告比泽尔和卢尼在热烈的欢迎声中当众出现。南伦敦会堂也是多次集会的场所。4月28日,星期一,奥康纳在汉利参加人民会堂的开幕典礼——这是宪章运动者和现世主义者所购置的一所华丽大厦——当时会场上挤满了人。他在发表一篇很长的演说时,受到陶器工人对他们的领袖惯常表示的热烈欢迎。普选权在法国遭到的毁灭性打击,导致6月3日在约翰街举行的一次拥挤的群众集会。当时由奥布赖恩、雷诺兹和哈尼发表振奋人心的演说。奥康纳到苏格兰去访问。在格拉斯哥,詹姆斯·亚当斯出来反对他;但在他两小时半争取发言的尝试中,会场上的景象只是一片持续不断的鼓噪,亚当斯终于被奥康纳一派人请来服务的警察拖下台去。当主席退席,而群众也正在分头散去时,经奥康纳的招呼,一部分人留了下来,由他向他们发表讲话。奥康纳还到佩斯利去访问,科克伦出来发表反对他的言论;但集会却一致通过对他的信任案。这位精力旺盛的鼓动家还访问了爱丁堡和乔治·米尔斯;在回程中,他又在卡莱尔和泰恩河畔纽卡斯尔向盛大的群众集会发表讲话。
  执行委员会——现在的成员包括托马斯·布朗、威廉·戴维斯、詹姆斯·格拉斯比、G.J.哈尼、托马斯·迈尔斯、约翰·米尔恩、E.斯托尔伍德、G.W.M.雷诺兹和约翰·阿诺特——开始对社会与政治方面的权利问题表明他们的态度;6月18日,他们在约翰街的群众集会上提出一项决议,赞同奥布赖恩所提出的那些权利,结果获得集会通过。在同一地点举行的下一次集会上,刚从狱中获释出来的约翰·萧前来参加,受到热烈的欢迎;会上宣布,麦克道尔医生也已恢复自由。哈尼这时已和奥康纳分道扬镳,由于奥康纳不准他在《北极星报》上撰写攻击克拉克及其一伙的文章。他已创办一份小型报纸,称作《赤色共和主义者》;雷诺兹的刊物《政治导师》已被合并为一份报纸,布朗蒂尔·奥布赖恩担任该报编辑,为时不长。7月11日,欧内斯特·琼斯和J.富塞尔在约翰街学院举行的晚会上受到了款待。茶会后,会堂里挤满了人。哈尼担任主席。沃尔特·库珀、雷诺兹、惠勒、弗农、比泽尔、萧、W.J.林顿、奥布赖恩和斯托尔伍德在会上发表讲话——一部分人的演说非常动听,非常有力。琼斯和富塞尔博得了震耳欲聋的欢呼。琼斯说,现在必须教导群众重视他们的社会权利以及政治权利;他为哈尼的《赤色共和主义者》的问世而向他们致贺。
  1850年7月11日,奥康纳重新提出他的关于人民宪章的动议,但下院因法定人数不足而延期开会。宪章主义运动好象又在院外活跃起来了。7月14日,成千上万人前往布莱克斯通边界,由奥文登的拉什顿、斯托克波特的威廉斯、哈利法克斯的沙克尔顿、利奇、乔治·怀特、麦克道尔医生、哈尼、海伍德的贝尔、罗伯茨和奥康纳向他们阐明有关拥护宪章的决议。据估计,参加者不下三万人。当天晚上,奥康纳到他的大本营曼彻斯特去访问,在人民学院内十分拥挤的群众集会上发表讲话,经狄肯森的动议,与会群众鼓掌感谢他的讲话。
  7月15日,欧内斯特·琼斯在一支雄壮的群众队伍的护送下,走进哈利法克斯,这些群众是为了欢迎他再一次来到他们的镇市而聚集起来的。群众发出了响彻云霄的欢呼。沙克尔顿、哈尼和琼斯在西山公园内向广大群众发表讲话,然后集会体会到晚上,成千上万人重又聚集一堂。高克罗杰担任主席。集会向琼斯献词致敬,仍由上述诸人发表演说。第二天又举行一次群众集会,把一个装有五十金镑的钱袋赠给琼斯。欧内斯特·琼斯在《北极星报》上发表一篇通讯,否定中产阶级的运动。大约与此同时,奥康纳在同一报刊上也登出一篇通讯,以轻蔑的嘲笑口吻指出那个曾在伦敦历次集会上发表演说反对他的政策的人是一个“可怜虫”。接着发表了琼斯给哈尼的另一封信,反对最近克拉克对他的勇气进行攻击,这当然也是给奥康纳的答复。9月10日,星期日,琼斯和奥康纳在莱斯特郡的蒙特索雷尔参加一次盛大的示威运动。据估计,参加者共有两万人。次晚,琼斯又在莱斯特的一次盛大的群众集会上发表讲话。琼斯在宾利,受到一大队携带着乐器的群众的欢迎。他坐在驾着灰马的车上,被护送进镇,折往菜市场,向群众发表讲话。会后,三百人在共济会堂举行茶会,听到琼斯、鲁宾逊、霍恩斯比、霍尔特和莱特奥勒的讲话。这个小城镇的宪章运动者赠给琼斯十一镑捐款。第二天上午(星期日),他在“巫师祭坛”举行的露天集会上发表讲话,这是约克郡一个最富于浪漫色彩的地点。琼斯又到唐卡斯特、谢菲尔德、赫布登布里奇、霍尔姆弗思和布雷德福去访问;在谢菲尔德和布雷德福,比泽尔也是在场的。在布雷德福,琼斯在车站上受到欢迎,一辆马车等候着他;他在好几千群众的护送下,经过各街道,前往禁酒会堂,七百多人同他举行茶会。接着举行了一次公众集会,房间里十分拥挤,这位大演说家只得站在会堂的台阶上向群众发表讲话。
  这时期,使人们的激愤情绪更加高涨的是奥地利将军海瑙的访问伦敦,由于他对英勇的匈牙利人所施加的残暴凶狠行为,他遭到巴克利和珀金斯运货马车夫的袭击,被迫钻入一个垃圾箱。鉴于这些马车夫出于个人义愤,对这个竟敢以其足迹玷污英国领土的专制魔王予以惩罚,每次集会都通过决议,对他们表示感谢。9月17日,奥康纳在考珀街会堂为前来英国的避难者所举行的一次十分拥挤的集会上发表演说,一提到这些马车夫,立即就激起非常惊人的欢呼。琼斯在利兹的商场内向人数众多的听众发表演讲,受到他们衷心的欢迎。在泰恩河畔纽卡斯尔,纳尔逊街演讲厅里挤满了人,他一出现就听到长时间热烈的采声。他在南希尔兹、布里斯托尔和森德兰以及英格兰其他许多地方作演讲,同样受到了欢迎。他从英格兰越过边境,转往苏格兰游历。他在霍伊克向拥挤的热心听众作演讲,后来又在柯卡尔迪演讲。琼斯到了阿伯丁,在挤满听众的联合会堂受到十分热烈的欢迎。在斯马特、迪安斯、赖特和麦克唐纳先生的动议和附议下,当时通过了关于拥护宪章以及向演讲者致敬的决议,琼斯随即起立讲话,再一次受到热烈的鼓掌。他的演说结束后,当晚举行宴会,对这位来宾表示敬意。9月28日,他在同一场所发表演讲,又很高兴地看到听讲者十分踊跃。格拉斯哥、基尔马诺克、坎诺克、沃密尔顿、蒂利库尔特雷和其他许多地方证明琼斯的声望日盛。他在各地都受到了欢迎,这是他所遭受的苦难赋予他的应得权利。回到英格兰以后,他在斯特利布里奇、罗奇代尔、帕迪厄姆、考文垂、北安普敦、曼彻斯特、陶器产区和其他许多地方作演讲。在曼彻斯特,他在野营地向人数众多的露天集会发表讲话,后来又在人民学院的集会上讲话,听众也是十分拥挤。在陶器产区,人民会堂被挤得一无空隙,演讲人受到掌声雷动的欢迎。在所有这些场合,巴克利和珀金斯的马车夫博得了高度的赞扬。
  大约就在这个时期,几个民主团体曾有合并的意图,因此,在首都举行协商会议,被邀推派代表者有:全国宪章协会、全国改革联盟、社会改革联盟、民主主义联谊会和行业委员会。哈尼、奥布赖恩、德拉福斯、桑顿·亨特、霍里约克等许多领导人物都来参加。他们开会商讨了好多次,曾试图成立一个统一机构,把各团体全部包括在内,定名为全国宪章和社会改革同盟,但结果却是一个显著的失败。怨言的产生另有新原因。奥康纳写信给宪章运动团体,建议在曼彻斯特召开协商会议,为了这个目的,该地区规定元旦为开会日期。执行委员会对此表示异议。欧内斯特·琼斯公然反对。西赖丁代表会议加以指责,指出只有执行委员会才是召开这样一种协商会议的正当权威。琼斯在《北极星报》上写信给宪章运动者,竭力敦促他们不要同意奥康纳的提议,并表示希望,少数应服从多数,而多数显然是反对这个协商会议的。尽管如此,奥康纳固执己见,11月17日参加在曼彻斯特人民学院举行的一次集会上,竭力为他的主张辩护。G.J.曼特尔反对召开协商会议,但他无法获得公道的发言机会;召开这个会议的决议几乎获得一致通过。奥康纳在这次集会上对他的中产阶级盟友——财政与议会改革家们——突然改变态度,表明相信,如果这些改革家对人民宪章拥有赞成或否决的表决权的话,他们是一定会投否决票的。鉴于奥康纳和曼彻斯特代表们所持的立场,执行委员会提请辞职,借此对宪章运动团体进行考验。琼斯又写信给宪章运动者,以强硬的口气对所提的协商会议大加指责。信中谈到这个问题时,他说,“也许还会有人企图利用群众集会、高声欢呼、强词夺理和花言巧语,来支持我们阵营中日益没落的派性;要认清这种企图的实质。”曼彻斯特分会在《北极星报》上对琼斯的信作出答复。一般情绪看来是偏袒执行委员会的,各地区对它所采取的政策表示赞同。一周复一周,琼斯在雷诺兹的报纸和《北极星报》上发表通讯,坚持他的责难。“宪章面临的危险”是他在12月21日的《北极星报》上发表的一篇通讯的标题,他在信中对曼彻斯特分会作出答复,无保留地攻击该分会人士,然而,对奥康纳却不如此,虽然奥康纳才真是造成宗派分裂的罪魁祸首。琼斯对奥康纳的评论虽然装作非常耿直,一般地说,提到他的时候,总是怀着崇高的敬意,不论他对那个唯奥康纳的马首是瞻的曼彻斯特分会责骂得多么厉害。他批评他们向群众提出的行动计划。他们自称愿为“单纯的”宪章努力,毫不考虑有关社会改革的各项问题;但是这一次协商会议的目的之一却是创办合作商店。关于这一点,琼斯这样写道:
  “如果这不是‘慢慢来’的制度,那就是更加不堪设想的东西。他们要实现单纯的宪章,但就在文章的下一行中,却给它添上经营杂货品的一条。他们对我们说,当我们将人民的吃饭问题统一组织起来,我们就会发觉它将大大地有助于推进宪章运动的鼓动工作。天哪!我们还得等多少年!工资那么低,时间那么短,恐慌和苦难纷至沓来(按他们自己的说法)——我们还得等多少年,才会有几个劳动人民变成商店老板和高贵绅士,而又能降低身分来帮助我们赢得宪章?我们必须养成多少工人贵族,才会觉悟到我们这样做只是在扩充敌人的队伍?朋友们啊!这项建议可能是从敌人的阵营中来的。这就是所谓彻头彻尾地保持宪章的‘单纯性’。讲到重视合作化原理的价值,没有人比得过我了。这恰恰就是我们一旦掌握了政治权利——换言之,有了宪章——所必须促其实现的;但是你们如果认为可以通过商业合作来实现宪章,那么,你们就成了笨拙的马车夫,把车子放在马的前面,本末倒置了。”
  琼斯不仅满足于写作,还前往曼彻斯特旅行,闯进当地分会召开的群众集会,十分猛烈地谴责他们的举动。哈尼每星期也在他现在改称《人民之友》的小型刊物上对上述人士大肆攻击。与此同时,执行委员会的选举正在进行中。候选人共有二十一名,奥布赖恩、库珀、梅西等人已放弃竞选。选举结果如次:雷诺兹一千八百零五票,哈尼一千七百七十四票,琼斯一千七百五十七票,阿诺特一千五百零五票,奥康纳一千三百十四票,霍利约克一千零二十一票,戴维斯八百五十八票,格拉斯比八百十一票,米尔恩七百零九票,亨特七百零七票,斯托尔伍德六百三十六票,富塞尔六百十一票,迈尔斯五百十五票,勒布朗德四百五十六票,林顿四百零二票,惠勒三百五十票,萧二百五十六票,伦诺九十四票,德拉福斯八十九票,菲迪南多五十九票,芬伦四十四票。由此可以看出,以前名望最高的偶像奥康纳只得屈居当选者的第五位,比那个更孚众望的雷诺兹短少将近五百票;他所以还能获得那么多赞成票,也许不是因为对他表示拥护,而是为了给他一点同情。得票最多的前九名当选为执行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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