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中华全国铁路总工会机关报《工人周刊》 -> 第63期
去年“五一”到今年“五一”的回顾谈
吴先瑞
中国工人运动自从南方海员举行破天荒大规模罢工得胜后,就惊落了洋资本家的鬼胆,振醒了劳动者的迷梦;因此,去年“五一”,就有广东全国劳动会议之举。当时,除广东工人代表外,全国工人代表到者究只有几个人,且无大规模的组织工人团体;然经会场高叫,呼出种种口号,指出种种方法,毕竟全国劳动者终有几分觉得,尤以“增加工资”和“改良待遇”二口号,深印一般劳动者的脑中,这便是因中国劳动界受了双层(中外资本家)压迫的原故。
由去年“五一”到今年“五一”,这一年间组成的工会大小有百余处,人数将近八九十万,凡有组织的工人,大都经过罢工的训练,阶级觉悟渐渐的明了,军阀进攻工人的营察,也一天强暴一天,一次惨酷一次了。直到最近竟发生二月七日大惨杀的事,他们是要将工人萌芽的运动,尽情摧残了,天津、上海地方久成了一块惨淡无光的地方,百十万苦劳工人悲哭场了。
我现在要略述在军阀势力以内的劳苦群众们的发展和残摧的始末,并直接重受两重压迫——帝国主义者和军阀——的一切劳苦群众们之所以不能发展的原因,借此使大家知道军阀之专横可杀,应该食他的肉,寝他的皮;一面也要揭破帝国主义的罪恶贯盈,应该将他的骨烧灰拖路,泄此一肚愤气。
铁路工人开始运动,始自京汉路长辛店工人大罢工,做得有声有色,各地劳工望风而起。当时长辛店工人所以得着胜利,是因大军阀骤逢这种非常举动,莫知所措,杀也不好,不杀也不好。吴大军阀保护劳工的假面具,不好马上就折〔拆〕下来,只得轻〔经〕过了他们这一遭,然从此恨工人已入骨髓。继起粤汉路工人罢工,吴大军阀就暗令他的虾将萧耀南将工人做土匪办,杀死多人。京奉路继起罢工,开了大批军队来侗骇。他们军阀是〔见〕了葡兵在澳门杀了许多工人,以为洋兵是欢喜杀工人的,就要求美国兵持枪来杀工人,来打工人。开滦五矿继起罢工,洋资本家就叫杨以德来作刽子手,杀人如麻,流血满地。其他如京绥、正太路等处罢工,军阀莫不开大批军队去图宰杀。
最可恨狡猾阴险的帝国主义侵略主义者,对工人简直就是他们征服地的人民,对军阀就好似他们养的外藩,在上海租界地方为工人做事或工人的团体的行动,是都要受他非法处罚。李启汉以文字入狱,浦东纺织工会遭非法被封,买通流氓刺毙工人首领。在汉口地方,当烟草、棉花厂罢工时,就在城中作兵事行动,架大炮,断行人,俨然对敌,视我中国国民如无物。最可令人痛心愤气的,就是狡哉鬼子,背约食言,迭次激动工厂工人举行第二次罢工,甚至激起工人举行第三次罢工。
军阀恨工人久已漫入骨髓了,时时刻刻只想将工人根本努力埋没,以图安然保持他北洋派所辖的各铁路当他的私有物。存心既久,时机即动。适二月一日京汉总工会开会,他们就陷蓄阴谋,激之使动,“二七”流血惨剧,演成全世界劳工未曾多有之奇厄。而工人为争集会结社自由,竟能肯大牺牲,劳的正太等路能设然罢工援助,确是中国劳动界的大觉悟,虽败犹荣呵。
苦劳群众们,年来固具长足进步,奋斗力也猛强,不过阅历、经验太少,未免也有好多错误观念。你们起初以为组织团体作用的目的,仅仅不过为改良生活,增加工钱为目的,此外无他求,政治他们是一点也不问。现在经了二七大流血,应将他们观念改变不少,从此就可要明了人是政治的动物,不论你怎么不管政治,政治终久是要管你们自己的。且在这时候权力操在别阶级人的手里,不论你如何强求改良待遇,待遇是终久不会良的,不论你如何强求增加工钱,增钱究只有限几个;且般般苛待是迭来相逼,是现社会工人必不能免的事;所以这时只有资本家写条给警察要他来捕工人是可能,要工人写条给警察要他来捕资本家是办不到。且近来军阀和帝国侵略主义者,交相来残杀工人,来侮弄工人,来欺骗工人,这是阶级利害之不同,当然要演出来的现象。军阀是由专制制度贻传下来的东西,他们势力全仗几个兵,不利民众发展,因他们是专和民众为敌,目为民众眼中钉,而民众急待要拔去以解自己的困厄,形成他们军阀和民众势力是不能两立的东西。今日社会固是军阀专横的社会,一旦民众势力大,他们军阀就会要折〔拆〕台归诸消灭的。军阀看了工人年来势力如此狂飈起来,他们久有戒心,是不愿养敌人来掘自己坟墓。帝国侵略主义者,原来他们要利用中国军阀,回转机轮向黑暗地方推,鼓起极反动的潮流,阻遏一切新的势力,过去的历史,他们做事都是这样忍心的,尤其工人群众运动是为他们所骇怕,因他们这些侵略者已久受国内工人的打击,时时尚在恐怖中,是不愿中国工人继续重起,与他们致命伤,故他的手段更残酷,一面暗饬令中国军阀来尽情泊〔汨〕没工人的组织,一面自己千方百计来图打消工人的组织力。
劳苦群众工人们!想要自己解放自己,就要自己得着支配的权力。人类自从有史以来皆是阶级斗争的历史,是一阶级征服一阶级。现到无产阶级要消灭经济政治上的压迫,唯一的方法,就是自己用勇敢的精神,自己跑到权力路上去,掌握政权,毫不容讲客气,就算举起铁腕权力,屈服一班旧支配阶级,到那时无产阶级方可仰首扬眉吐气了。
上一篇 回目录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