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左翼文化 -> 尤里斯·伊文思的长征——与记者谈话录(1979)
前言
进行采访,需要一个人真正愿意谈,一个人真正愿意听。有人会说,这是不言而喻的道理。但是当事的两位可能会说,这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因为一位艺术家有时候话已经说得太多,不愿意再来一遍,或者不愿意多谈,于是对方也只能有多少就听多少。
今年适逢尤里斯·伊文思八十寿辰,同时又是他从事电影事业五十周年纪念。他同玛斯琳·罗丽丹合摄的《愚公移山》是他最近的影片。历时十二小时的关于中国的画面,一部来得恰合时宜的文献巨片。伊文思的所有影片,有关荷兰的,有关西班牙战争的,有关印度尼西亚的,有关古巴的,有关智利的或有关越南的,都是及时而来的。
伊文思的人格,他的影片和这些影片所起的作用,就足以说明记者为什么要采访他。产生了这个愿望,用新闻界行话来说,就无论如何“需要”见尤里斯·伊文思,请他谈谈为什么同苏联断绝关系,——他在此以前从未谈过——并了解他目前对中国的看法,了解这位“无声电影之子”,这位不仅仅是单纯的政治活动分子,今天对纪录影片的见解,打听一下他下一部影片的主题。
谈话起先在《世界报》社附近,一家住满日本人的巴黎大旅馆的客厅里进行。三个上午时间不够,而伊文思当时又要赴阿姆斯特丹,参加在电影艺术馆组织的展览会(这个展览会,不久之后在蓬皮杜文化中心再次展出)。于是,谈话在从巴黎到阿姆斯特丹的火车上继续进行。之后几天,又断断续续谈了一些。几周之后,利用另一次旅行的机会,补充了关于中国问题的答问,不过他至今仍认为不全面。《世界报》的“艺术和戏剧”副刊分四期发表的《尤里斯·伊文思的长征》一文,大致按谈话先后次序写的。伊文思有问必答,他有时说:“是到说出来的时候了。”他同意和一个没有看过他所有影片,对他不甚了解——否则不必一切都要解释一遍——同他之间隔了好几次战争,好几次革命的人谈话。这些战争和革命需要重提,好象不是谈历史事件而是谈时事一样。
最后,采访谈话总是难免遗忘,有所回避,有所选择。关于他八十年的经历,关于社会主义,伊文思显然没有全部都谈。而且他所说的,也没有全部记录。这些缺陷,很难说是说话人的责任,当然是耳听、笔录、口问,然后整理成文的人的责任。不过,结果毕竟是一幅自画象。这幅自画象托付给一个崇敬这位电影艺术家的记者,托付给一个崇敬这位老人的年轻人。两人彼此十分耐心,十分好奇。
克莱尔·德瓦里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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