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左翼文化 -> 《1921年的喀琅施塔得》 -> 喀琅施塔得起义与第十次党代表大会13伏罗希洛夫在叶卡捷琳诺斯拉夫全市党的会议（1921年）上所作的关于喀琅施塔得事件的报告速记记录 主席：现在请伏罗希洛夫同志讲话。 伏罗希洛夫同志的报告同志们！我本来更乐于做的是对前几位代表大会代表同志的报告做一个补充，但是我国革命需要我向你们说明3月上旬所发生的事件。 米宁同志已介绍了我党召开第十次代表大会时的客观情况。 同志们！我要讲的是非常特殊的情况。如果说迄今为止，我们共产党人都很清楚，我们是在同被我们在公开的战斗中以武力打败了的反革命分子打交道，如果说我们在公开的斗争中尚且不能轻取胜利，不能轻而易举地组建武装力量，那么现在我们已进入了这样一个时期，即反革命分子不再试图以公开的形式同我们进行斗争，而是将自己伪装起来。喀琅施塔得最近发生的事件使我们有机会同这类反革命分子进行较量。对此，同志们，米宁在一定程度上已说明了是哪些原因在起作用。这类事件，喀琅施塔得有过，苏维埃俄国的其他城市也有过。 这里有两个方面：其一，广大工农群众疲惫不堪；其二，付出的精力得到补偿。工人、农民在同反革命分子的斗争中付出了大量的精力，期望马上得到补偿。反革命分子利用群众的心理，利用广大工农群众的疲惫和形势的困难，制造能带来异常严重后果的氛围。 最先发生事端的并不是喀琅施塔得。喀琅施塔得是在步其他城市的后尘，——上个月先是莫斯科，然后是彼得格勒和苏维埃俄国的其他城市。彼得格勒有100多家企业因为缺乏燃料而停产。苏维埃政权为让这些企业的工人领到口粮采取了各种措施。但工人最终得知，粮食供应得到保障的将首先是工作的人。于是工人们产生了不满情绪。我们的敌人利用这些开始了他们的阴谋活动。形势异常严峻。这马上在喀琅施塔得得到了反映。 彼得格勒作为革命的中心最先感受到形势的严峻。而从革命一开始，喀琅施塔得就始终在效仿彼得格勒。 喀琅施塔得事件久拖未决。喀琅施塔得是一座建在岛上的要塞城市，有着独特的生活环境。另外，喀琅施塔得的海员已全部更新；他们是于1915年从市民中招募的。 经受过旧沙皇时期磨炼的老水兵已经寥寥无几。相当大部分水兵是由苏维埃政权招募的。喀琅施塔得约有4000名水兵。其中1000名是经受过沙皇时期磨炼的老水兵。剩下的都是幼稚的青年，我把他们叫做毛头小伙。老水兵根据革命的需要被派到各条战线，其中一部分人按照苏维埃的意志分到各处。这样喀琅施塔得逐渐被更新。反革命分子利用这些情况开始进行卑鄙的活动。他们的行动非常狡猾和隐蔽。他们说应建立自己的苏维埃政权，并派代表团去彼得格勒打听那里的情况。代表团回来后声称共产党人好景不长了。彼得格勒工人建立了真正的工农政权。加里宁同志去了喀琅施塔得。他是3月1日抵达喀琅施塔得的，出席了11旅召开的会议，会上通过了下列决议（读）。这里好像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加里宁出席的这次会议有16000人参加。在宣读完这项决议后，加里宁同志请求发言。与会者认真倾听他的发言，后来有一小伙人有组织地叫喊着“别讲了”打断了他的发言。会议对“是否让他继续发言”进行了表决。决定给他20分钟的时间。这样的情况又出现了第二次、第三次。到第四次表决时加里宁被拒绝继续发言并被勒令离开会场。决议被一致通过，并选举了负责苏维埃改选的专门委员会。接着“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号”巡洋舰水兵卫队换下了政府卫队。加里宁同志想离开时被卫队拦住，让他出示通行证。加里宁同志意识到，形势非常严峻，就返回了执行委员会。他往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打电话，那边答复说让加里宁同志和库兹明立即离开，尽管库兹明同志根本没打算走。 3号，库兹明同志和瓦西里耶夫被捕，之后又有许多共产党员被捕。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天。有500人被捕。48人提出退党申请。他们致信报刊，说他们以前是误入歧途。这时彼得格勒的局势正发生着剧烈变化。工人们明白是严重的经济形势造成了这样的局面。有几天工人没有上班，后来重又开工。在喀琅施塔得，事态已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局面极度混乱。我认为，如果我们的革命机关、我们在喀琅施塔得的苏维埃机关和党的机关更强大更有力，就有可能及时防止这些事件的发生。但是事件不可避免地发生了。7号提出了最后通碟。 事情是这样的，从4号起任何人不得进出城市。凡进城者一律被抓，投入监狱。相当多的人被抓。为了把广大群众卷入到运动中来，他们宣传说，苏维埃政权是劳动者的政权，但是共产党人是我们的敌人，他们声称：托洛茨基是不会用武力进攻工农政权的，因为苏维埃俄国的工人和农民是不会答应这样做的。 对问题没有得到明确解释的群众对此竟信以为真。喀琅施塔得革命委员会不是由将军们组成，而是由（读）组成的，他们声称：“我们是劳动者，我们自己就是工人、水兵，我们是非党人士。”这一切都使群众确信，共产党人是不会开枪的。 我们发出了最后通碟。喀琅施塔得人通过广播厚颜无耻地向全世界宣布：“他们向我们发布了最后通碟，我们向全世界声明，流血的责任将由共产党人承担。” 未加思考的喀琅施塔得的群众、水兵、红军战士、工人也作出了这样的判断。谁也不敢向苏维埃政权开枪。但他们很清楚，被释放的共产党人会开枪的。值得一提的是，外国报刊在暴动前几个星期就刊登了喀琅施塔得和下诺夫哥罗德发生暴动的消息。这是为什么？8号我们向喀琅施塔得开了火。为防止部署在彼得格勒地区和奥拉宁包姆的部队被喀琅施塔得叛乱分子瓦解，我们采取了许多措施。至于彼得格勒水兵，他们已经抱成了团，不但不能派他们去镇压，还要对其实行某种监督。对彼得格勒卫戍部队也要格外留心。其他部队，甚至学员，看来是最坚定的分子，但却拒绝行动。 这就是我们当时的处境。 喀琅施塔得人厚颜无耻地公开行动了。他们对胜利充满信心。我们手头的15期《喀琅施塔得革命委员会通报》可证明这一点。 当真正的战争打响后，他们曾试图进攻彼得格勒。没有实施过正规的进攻，但下达过命令，我军缴获了这样的命令。进攻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用于进攻的作战力量。 15号，叛乱分子向全世界发出呼吁。我记得呼吁书里有这样的内容：“我们，水兵、红军战士和工人，奋起反抗共产党人的压迫，三年来他们让工人和农民无谓地流血。我们要么死亡，要么胜利。我们知道，你们不会坐视不管。我们知道，你们一定会向我们提供粮食和药品援助，而最主要的是军事援助。我们特别向身在异国的俄罗斯人求助，我们相信，他们一定会帮助我们。” 我们知道被工人和农民赶走的是些什么人。是被苏维埃政权驱逐的资产阶级。他们确实向喀琅施塔得提供了不少金钱。在（出版的报纸）第一版用醒目的大字写着“第三次革命万岁，强暴者灭亡万岁，伟大俄罗斯的解放万岁。”显然，必须采取一切措施尽快平定这场叛乱，因为再过几天就迟了，冰面已开始解冻。托洛茨基同志在代表大会上简要通报了喀琅施塔得事件，他说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因为冰雪已经开始融化。 代表大会挑选了一部分精通军事的代表去平定叛乱。 我们还没到彼得格勒，就在路上碰到了应中央委员会召请前往莫斯科参加第十次代表大会的季诺维也夫同志。季诺维也夫同志给中央的报告调子十分低沉。 代表大会交给我们的任务是在一两天内平息叛乱并夺取周围密布12英寸火炮的喀琅施塔得要塞及其所有炮台。 这就是我们当时的处境。有人告诉我们，如果我们将平叛的日子往后推，冰面就会融化，喀琅施塔得人就会轻而易举地占领彼得格勒。可实际上我们组织中的积极工作者，我们的负责人员，例如托洛茨基同志和季诺维也夫同志并不了解眼下是怎么个情况。冰面上并没有融水。冰面还能保持三个星期，可是部队坚决不肯从冰面进攻。他们说：“我们攻克了波兰要塞，我们会为苏维埃政权而献身，但是我们不会从冰上进攻。” 我们派了两个师，其中一个师拒绝走冰面，声称，我们会死在这里，我们不走冰上，已经有600个学员死在那儿了。实际上学员的情况是这样的：学员们沿冰面向喀琅施塔得发起进攻。进攻取得成功，学员们突入城内，但因为人数不多，只有300人，他们被包围，一半人被俘，另一半人顺利返回。当部队确信冰面还很坚固时，便开始向前推进，士气也变得异常高涨。 我想就平息叛乱的技术准备说几句。敌人有100门大炮，而且对目标都进行了试射。我们有90门3—6英寸的轻型野战炮。敌人的12英寸大炮炮弹可以摧毁房屋。敌人和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也就7—8俄里。 16日，炮战仍在继续。敌人给我们造成了极严重的破坏；锯木厂及许多房屋被炸毁。 16日夜里，我们向喀琅施塔得发起进攻。 起初[……]团拒绝进攻，后来执行了。在此之前，每一晚天色都很暗，而这一晚却很亮。我们被发现了。他们的火力杀伤力很大。当距城市还有一半路程的地方，我们的部队停了下来。只有一个旅突入城内，占领了几条街道。为占据几条街道，进行了一整天的战斗。根本看不见敌人。暴动分子从房屋窗口和裂缝处抵抗射击。 我们共有约1200人牺牲，[……]人受伤。代表大会代表亦有损失：2人牺牲，23人受伤。 17日夜至18日，我军肃清了城里的暴动分子，抓获许多俘虏。这时，大约一点半的时候，“塞瓦斯托波尔号”指挥人员命令水兵将值钱的东西拿走后弃船。每门大炮下都放了20普特的炸药。水兵们明白了将要发生什么事。一些水兵领头逮捕了指挥人员，将他们同被捕的共产党人员关押在一起。“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号”军舰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夜里3点钟，来了一些代表，表示愿提供帮助。我们谢绝了，因为已不需要他们帮助。 下面我对上述情况作几点相应的结论。 我们应当汲取这个经验，我们应当接受喀琅施塔得事件血的教训，我们应当给非党人士作出结论，他们口头上高喊保卫苏维埃政权，暗地里却在破坏苏维埃政权。同志们，你们应当清楚，你们面对的是死心塌地的反革命分子、地地道道的白卫分子，任何妄图通过反共产主义的途径暗中破坏苏维埃政权的阴谋都不可能得逞，因为苏维埃政权是建立在无产阶级基础上的。 米留可夫的友人、臭名昭著的萨文柯夫曾为如何采取行动推翻苏维埃政权出谋划策。切尔诺夫曾说：“苏维埃政权是如此的强大，没有劳动群众参与不可能一下子推翻它。必须小心行事。只能公开地将矛头对准共产党人，而不要对准苏维埃政权。” 同志们，这就是我们的“朋友”的所作所为。 同志们，最后我要说的是，有两位来自叶卡捷琳诺斯拉夫市的代表参加了平定喀琅施塔得叛乱的战役，他们是哥尔布诺夫同志和[……］。他们由于自己的英勇行为而被授予红旗勋章。 同志们，祝贺你们所取得的成绩。（鼓掌） 大会向喀琅施塔得英雄们表示敬意。 主席。有人提议不进行讨论了。有反对的吗？通过。建议同志们全体起立，为在喀琅施塔得牺牲的英雄们默哀致敬。 还有一个决议——（读），通过。 我宣布全市会议结束。 我建议唱国际歌。（会议在国际歌声中结束） （俄罗斯联邦总统档案馆，26号全宗，1号目录，80号案卷，第26—34张。核对无误的副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