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广州共产主义小组刊物《劳动与妇女》(1921年) -> 第一期(1921年2月13日)
发刊大意
沈玄庐
劳动者要求解放,正当要求劳动者所结合的团体,不当要求资本家解放;妇女要求解放,正当要求妇女们自身,不当向男子们乞怜。
有产阶级所据的权威,是劳动者给他的;男子(有产阶级的男子)所据的权威,是劳动者和妇女给他的。这种权威,不因为向他们要求解放而灭杀,反因为向他们要求解放而增高。
无论哪一个人,都可以加入劳动团体,做有益于人们的工作;无论哪一个男子,都不能加入妇女负担孕乳婴儿的责任;无论哪一项劳动工作,都可以离脱资本家由劳动者自力经营;无论哪一个妇女,都不能离开男子担负传种的责任。照这样看来,劳动者与妇女,显然有不同的事实存在。那么,劳动者们,妇女们,努力的方法,也得随着这些不同的情形而各找各的路径。
但是在阶级制度下面受经济的压迫,劳动者和妇女是一样的。
历史上所陈列的种种阶级:在古代罗马有贵族,骑士,平民,奴隶;中世纪有领主,家臣,行东,佣工,徒弟,农奴;在中国最近君主时代有皇族,大臣,科第,官吏,幕僚,胥吏,地主,店东,伙友,佃户,奴,仆;民国以来,约法上虽说“无阶级之分”,但是军阀,党阀,官僚,财东,地主,佣工,苦力,显然有种种不同的阶级层层压迫;约法的虚伪,在劳动者和妇女的地位上彰明较著地呈露了出来。
阶级制度有一日存在,劳动者和妇女就活受一日的压迫:在上面一个阶级,往往用空言来哄骗下面一个阶级;下面一个阶级里面的人,因为急于想获得眼前的小利益需要,把人格,体力,脑力,甚而至于生命和爱情统统被眼前的小利益所诱惑而牺牲掉了。一般劳动者们和妇女们并未曾了解用金银作武器的杀人手段:自从生命,爱情,劳力等等,化作商品之后,不知道坑陷了多少人们,如今还是继续地填着陷坑;劳动与妇女,即使目前起了极大的觉悟,也不过认识一种诱惑的行为罢了;因为劳动者的找不到资本,正如妇女们的没有社会一样。
劳动者的动作,成了机械的动作,妇女们竟直全身化作机械了。无论哪一个阶级的妇女,没有不是充男子的机械的。若单从表面上看,以为有产阶级家适中的妇女的妆饰和消费,较有产阶级的男子还要奢侈,其实和西班牙皇后所养的狗没有两样——西班牙皇后的狗,全身的饰品值八十多万金磅,恐怕有许多夫人太太们还望尘不及;实际上和豪门巨宝的车夫,仆从没有什么差别,和卖淫的娼妓比较起来,还要增加生男育女的负担。从最高的阶级起一直到最低一个阶级的妇女,没有不受男子的压迫的,伊们的劳力,是辅佐男子;伊们的妆饰,是男子为自己设备的刺激品;伊们为人类传种的本能和负担,都隐在辅佐和刺激用的下面,过伊们恐怖的羞怯的无希望的生活罢了。
妇女问题,原来比劳动问题复杂得多。我们眼前要解决的,是压迫在劳动与妇女上面的阶级制度所产生的经济制度,这是劳动与妇女应该起来解决的共同点。要解决这个共同点,宗教,是做不到的;手枪炸弹打死一两个人是不中用的;朝现金主义中间去求祷威权的赦免,更是小雀儿在魔爪下求饶,万无幸免之理的;我们历来埋藏着的本能,已经和世界潮流起了应声了,我们正该检定一个主义从事实上有可建设的,我们提出一个一个问题来作实际的运动,才是我们自己要求自己解放的方法。至于提出来的问题,无论是改良的或真是改造的,我们只要先认明是依我们共同的进程上的事实,我们都应当十分努力。在这种势力的时期中,我们并且要了解改良的动作,只是和我们的目的接近,我们虽经十分努力十分危难得来的改良式,总不要因为已经改良了就抛掉我们主义下面的建设。
弟兄们,姊妹们!觉悟的门前,就是刀山剑林,我们要一脚一脚踏在实地上走到我们的目的地。飞越这种刀山剑林的幻想家,是吃饱饭没事做的帮闭主义下面的产儿,是懦弱无能怕敢和阶级制度直接奋斗的弱者,这一类虚幻避的空谈,我们不能听的。弟兄们,姊妹们,各尽各的能力,把山上的刀,林中的剑,拔除罄尽,成了坦途,不幸落在哪把刀哪把剑牺牲了,也给后来者做一个标识。
弟兄们,姊妹们!快快自己打开觉悟的门,联结起团体来,努力前进!我们不要和有产阶级比富,我们要和他们比穷;我们不要和男子比权威,我们要和男子比责任;从今后,我们要做自己的人,我们不做别人附属的人,我们也不要别一个人做附属于我们的人。
一九二一.二.九 在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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