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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远东烽火看东南亚

作者:刘乃光〔张开〕 来源:《新声》1948年第6期



  李星按:本文主要内容是关于二战后东南亚民族独立的政论。如同前一篇关于日本的政论一样,关于群众斗争的内容肤浅而敷衍,看得出作者的心思不在这上面,而在于证明“他们那一派是不好的,所以我们是这一派好的”,结尾照例是呼喊需要新的革命政党,可以直接翻译为“快来听我指挥”。
  东南亚的工人阶级斗争史是一座巨大的宝库,但21世纪的中国工人对这座宝库的认识基本为零。有关的引进工作,还只开了个头。)


  第二次帝国主义大战给宗主国造成了无数的困难,严重地削弱了他们的统治基础,并在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面前,清楚暴露了他们的弱点以及无能;而这些殖民地和半殖民地的人民,多年来却又多少已经发展了自己的民族工业,跟着又提高了自己的政治觉悟力。当它们的羽毛已逐渐丰满起来,而奴隶主则发现着无能为力的时候,他们自然要利用这个翻身的时机,起来挣脱奴隶的枷锁。因此,殖民地半殖民地对帝国主义的离心力空前地加强了,民族解放的战争像怒潮般澎湃起来了。这就是战后远东陷于一片纷乱和战争的客观原因。
  我们翻开地图看看,今天的整个东方,可说没有一块国土是宁静无事的。越南和印尼,从一九四五年夏天先后成立了独立共和国之后,就一直在进行顽强的战争,分别抵抗着法荷帝国主义。此外,像缅甸、马来亚、印度、以至近东的巴勒斯坦和埃及等国家的反英运动,在战后也汹涌起来。帝国主义面临如此普遍严重的局面,除了在某时某地加以武装的镇压之外,便只有改变方式:或者转移被统治者的反帝斗争目标,使之自相残杀;(如印度、巴勒斯坦、菲律宾、中国,以及在某种程度上说的未来朝鲜等的内战。)或者改变为间接的统治,向某些国家的资产阶级(有时加上地主)做有限度的让步,利用他们成立一个新政权;(如对印度的尼赫鲁和真纳,越南的阮文春和宝大,印尼的沙赫尔等。)或者,像法国和荷兰,当他们一时无力作战的时候,便利用越南和印尼政府的妥协本性,和他们签订一些协定,到准备停妥时再把它们撕毁,重新进攻。而不幸的,由于殖民地或半殖民地资产阶级之卑怯无能,再加上小资产阶级改良派(如领导越南和印尼斗争的共产党)之动摇妥协,以致不断接受了帝国主义的表面让步,签订各种协定,坐失了最好的时机,始终不能把帝国主义赶出国境去。因此,就形成了战后迄今的长期动乱和内战的拉锯局面。但泛滥在整个远东的民族解放怒潮,正如西欧各国工人斗争一样,今天都正在被史太林党利用着,消耗着。因为像越南和印尼等地的共产党,都先后插足到这些反帝斗争中,操纵了他们;从当地解放运动兴起之日起,到九国共党情报局建立而改变政策时止,在这个阶段内,各国的共产党都紧随在莫斯科总路线后,到处实施一种阶级合作的“联合政府”政策,在最有力的革命局势中,不断地带着群众去迁就资产阶级的利益,以便与资产阶级合作,由此而葬送了最有利的局势,瘫痪了群众的斗志,让资产阶级的政权稳定下来,让他有可能随时叛卖群众,与帝国主义妥协。同时,当群众运动非常高涨,而帝国主义则陷于无力状态,需要作缓兵之计时,共产党却连同其他政党一起,与之签订了协定,以此巩固了帝国主义的地位,让它得到喘息机会去准备新的进攻。等到这种动摇妥协政策葬送了最有利的局面,反帝斗争不断受到挫折,帝国主义的包围圈愈缩愈紧之时,共产党在国际上的政策转变了,从极右的机会主义阶级合作政策,开始向极左的盲动主义转变了。这一转变的指标,就是去九9月欧洲九国共产党情报局的建立。转变的原因,主要是由于史太林党右倾机会主义政策的失败:它两年多来,不但不能从外交上得到美帝的让步,反而日益受到美帝压力和进攻;它的各国党徒们不但没有从“联合政府”中得到任何好处,反而被这些政府中的“同僚”赶了出来;他号召工人阶级去和资产阶级合作,结果反而牺牲了工人的利益,招致工人阶级对这种政策之不满;——就在这几方面冲击下,它的政策“左转了”,他企图以这种伪装的革命姿态去缓和工人的不满,以便更紧密地操纵他们,利用来和资产阶级讨价还价,是他自己能够重新参加“联合政府”;另一方面则用这笔资本去和美英等帝国主义讨价还价,以压迫后者向克林姆宫让步和妥协。
  因此为了配合克林姆宫这一转变,远东各国共产党都“左倾”了;其中最明显的是在中国、缅甸、马来西亚及印尼。中国共产党很快就从政协路线转向激剧的武装斗争,并在农村中实行了土地改革政策;马来亚和缅甸的共党,则于今年六月间“起事”,马来亚共党的暴动日趋严重,在不断暗杀和大批捕杀之后,政府终于出动了飞机火箭去大举剿共;缅甸也在差不多同时展开了内战,共产党开始破坏交通,向首都进袭,于是上下缅烽火连天!而最近据报载,共党竟打到仰光附近了。至于印尼方面,正当缅甸马来亚共党起事后不久(八月间),居留苏联廿三年的印尼共党领袖麦索回到爪哇来了。他“一露脸就充任印尼共党主席,在三个星期中把印尼的社会党和工党吸收了过来,扩充势力”。(伦敦九月廿六日广播)再过十八天,九月十八日,印尼共党就发动了政变,占领了爪哇的工业区末里粉,成立了新的政权,由麦索出任总统。于是爪哇便引起了三角战——印荷,印共,荷共间的战争。从上面一连串的事实可以看出,东南亚的烽火,直接是由当地共产党燃起的,而他们之能够这样,当然又是利用远东民族解放的反帝怒潮,以及群众对现状的不满情绪所造成。只有盲目无知或有意欺骗的人,才会否认这些事实中间的紧密联系,否认他们都是共党所发动,而只认为这些都是时间上的偶合。
  东南亚共党的暴动,显然是一种冒险的极左盲动,而不是一种从下至上的社会主义革命,不是真正像资产阶级报纸所说的“红色政权”和“苏维埃共和国”,因为我们看不见印尼共党拿出社会主义的革命纲领来,根本动摇私有财产制度,反之,它主要的只是要求外交上的亲苏罢了;而且这种转变又是突然而来,毫无政治上的准备的,大多数群众都只能感到惊奇和失措,因为印尼共党昨天还在实行机会主义政策,与资产阶级合作甚至与帝国主义妥协,以此帮助后者把动摇的统治稳定下来,把溃散的力量恢复起来;另方面则把群众的力量大大消耗掉。等到这种政策已经招来如此不利的后果之后,他们今天又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从事冒险的盲动,如此让资产阶级和各个帝国主义联合起来,共同以压倒优势的武力去平服暴动,结果势将把群众的力量完全消耗精光。所以最后说来,这两种政策都尽了同样的作用:在客观上帮助了帝国主义稳定了其统治。事实已证明个个帝国主义正联合当地资产阶级进行压平暴动的工作:在马来亚暴动爆发后不久,美国即公开宣布已批准了军火运往马来,以协助英国作战;以后又经过联合国印尼擀旋委员会的美代表声明:“由美方援助共和国对共党作战。”荷兰方面也由外长邀请印尼政府“重新谈判”荷印共同联合镇压共党等问题。另一方面,半月来印尼的战事也证明共党已在不断溃败中,起事的工业重镇末里粉已被政府军攻下,它那“东方狄托”的领袖也已被俘。即从这一反方面也清楚证实:印尼共党的暴动是盲目的冒险,是在力量对比不利的不成熟条件中,只为响应莫斯科的“向左转”而举行的。即使这些暴动借着群众的支持,没有被帝国主义资产阶级立即压平下去,而很可能退守山地上,进行长期的游击式拉锯战;但它最后仍然将受莫斯科对美国的关系来决定。假如以后美苏的妥协实现了,莫斯科的总路线又改变了,那时,东南亚的共党,也和其他国家共产党一样,势将放弃极左的盲动主义。无论从哪一点看,这些暴动都是无出路的。但我们由此又可多得到一次的证明:印尼共党(和其他国家共党一样)只是莫斯科的应声虫,群众运动只是他们的工具(或政治资本),用来和资产阶级帝国主义做买卖的。远东的殖民地解放运动及欧洲的工人斗争操纵在他们手里,就只能造成一种大灾难,造成人类历史当前最大的危机!惟有脱离这个错误的领导,在一个真正代表殖民地人民利益的新的革命政党领导之下,才能顺利的完成反帝的任务,彻底走上解放的道路!



感谢 杨毅 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