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尼基福罗夫《布尔什维克地下活动年代》 战争 在一九一四年五月的大规模罢工之后,国家很快走上了革命。罢工运动增强了。经济性质的罢工转变为政治性的了。作为无产阶级中心的布尔什维克组织更加巩固起来,领导着罢工,并使罢工走上革命的轨道。 所有这些事变也都反应到我们这儿,到监狱里来。囚犯们贪婪地抓住每一个传说,熟读着报纸的每一短行。 “在巴库总罢工啦!”通报者通知我们说。 每个牢房里欢呼着“乌拉”。 在彼得堡——跟罢工的巴库人一致的同盟罢工,在莫斯科——也是一样! 这个消息重又使我们兴奋。关于在波兰总罢工的报导更加强了我们对于革命的希望。 七月来了。我们得到了可惊的消息:开枪射击普梯洛夫工厂工人群众大会[注:七月三日,彼得堡城普梯洛夫工厂中举行响应巴库罢工的群众大会。警察向工人开枪射击。]......工人拿起武器......在彼得堡大街上筑起街垒......跟警察及兵士进行战斗...... 这种报导好像电流一样震撼着我们,紧张得竟使囚犯们抛开了一切工作,破坏了牢房的生活常规,很难使人安坐下来。大家都挤在一起,互相打搅着。 突然这些期待和希望,都像烟一样地破灭消散了。得到了简短的报导:德国宣布和俄国战争。沙皇俄国加入了战争。 这个消息好像给我们砍断了一切。事情很明自:革命给破坏了。 最初几天得到的外来消息虽然是互相矛盾的,但很明白地证实了,战争却是确定不移的事实,革命运动的发展在俄罗斯要暂时抑止了。 在监狱中开始了关于战争的辩论。各党派代表对于战争的态度有着原则性的区别。我们,布尔什维克指出,战争是保持独佔资本的利益的。这是为争夺市场和殖民地的斗争。我们说,工人阶级不应该支持这种战争。 冬天,我们完全证明了我们政治立场的正确性。在三十三期社会民主党人报上,党中央委员会在列宁所写的宣言中指出:“变现今帝国主义战争为国内战争,是由巴黎公社底经验指出,由巴塞尔国际大会底决议(一九一二年)规定,从发展极高的各资产阶级国家间的帝国主义大战底一切条件中产生出来的、唯一正确的无产阶级口号。战争既已成了事实,那就不管这一转变在某个时候会遇到何等巨大的困难,但社会主义者总不会拒绝为此目的而坚忍不拔地进行有系统的准备工作” [注:列宁文选两卷集,第一卷,八九五页,人民出版社版。] 这个宣言完全确定了我们的立场。关于战争的问题,我们决不妥协地坚持着布尔什维克的观点。 某些工人——其他政党的党员,在对“军事”问题上开始和我们联合在一起。 社会革命党人中央委员会委员米诺尔来到我们的监狱。有一次在散步之后他顺便到我们的牢房里来。社会革命党人尊敬地围着他。米诺尔根据他们的请求,发表了关于目前时局的报告。 他特别强调满意地指出俄国社会各界的“爱国主义”,并骄傲地宣称: “我很骄傲,因为我有两个儿子在军队里作战。” 在交谈中阿列克赛·罗高夫插了进去。他问米诺尔: “怎么,你以为参加瓜分帝国主义市场和殖民地的斗争,是和社会主义的观点相符合的吗?” “呵,是的,毫无疑问的。” “社会主义者和帝国主义者?怎么你会把这两种概念结合在一起呢?” 米诺尔轻蔑地瞅着罗高夫,嘲笑地问: “年轻人,你信仰社会主义吗?” 问题是这样出于意料之外,真使罗高夫不知所措了。 “且慢,信仰是什么意思?”他发问地回答。 “我们并不是信仰,而是知道,社会主义是要胜利的。”我支持着阿列克赛。 “呵哈,原来这样!……你甚至知道,可是我......瞧我,米诺尔,”他在自己的胸膛上一拍,“我已在社会革命党人中央委员会中服务十五年,可是我都并不知道,社会主义将来是不是会实现!” 米诺尔去了之后,我们还是长久地争论着。 后来简直争吵起来。 我们要求从社会革命党人那里得到回答,他们是否支持米诺尔关于社会主义的声明。他们被迫宣称,这是他个人的见解。 政治犯的牢监截然地分为两个敌对的营垒:反对战争——失败主义者,和战争的拥护者——护国分子。 俄国加入战争使一些人发生一种可能大赦的希望。一九一五年国务院总理代表国会在报刊上发 表关于诏书的谈话是发生这种希望的原因,其中指出政府希望和“社会各界”合作。发佈这个诏书的结果,成立了军事工业委员会和城乡协会。护国分子赞成政府和“社会各界”合作。 孟什维克参加军事工业委员会,社会革命党人参加城乡协会这已成为事实。不过大赦都是没有宣布。 ※ ※ ※ 亚列山大罗夫斯克中央监狱的工场接到了伊尔库茨克军事工业委员会制造手榴弹的定货。工场已经适合于制造这种产品,监狱长就签了契约。 当我们知道了这事后,就对集体提出问题:政治犯可不可以帮助沙皇专制制度加强它的军事和政治的地位?我们可不可以参加生产军事物资。 这样的问题的提出,在我们牢房里和在整个集体中引起了剧烈的辩论。十四号牢房大多数决议,认为那怕就是生产军事物资的形式,也算是参加战争,这对于政治犯是不准许的。 十四号牢房的决议引起了护国分子和监狱管理人的惊慌。在各牢房中都展开了辩论。监狱管理人耽心地期待着辩论的结果。护国分子坚决要求否决我们的决议,并准许为战争的要求而工作。不过比较稳健的护国分子都完全懂得问题的严重性,他们懂得,我们决不会停止斗争,将要扰乱集体,并且即使要分裂也在所不惜。他们拼命找寻那可以接受的折衷办法,以减弱我们的影响。 集体的组长委员会经过很久的讨论之后,拟定了一种不彻底的决议: “鉴于政治犯参加制造砲弹、堑壕工具等等物品......也许将被认为这是为了渴望得到管理人的垂青的‘爱国主义的工作’,加之,我们参加这种工作,管理人一定要指出,这是一种好榜样,让人家也要跟着这样做的......我们认为,我们应该放弃这种工作......不过与军事装备的定货同时,关于指定供应军医院和相类似的机关的制造品,却可以参加工作。显然,这些制造品也是因战争而引起的,但同时也很明白,这些物品在或多或少的程度上,并不是指定供应使人负伤之用,而是为了医治创伤。并且,照我们的意见,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为军医院制造病床和为伤兵制造担架,这跟替被徵召入军队的人在田野间做农事工作是同样的。除了这些被我们划分为:‘破坏和恢復’两种范畴的工作以外,有些工作的性质,可以完全和战争没有关系,要拒绝参加这种工作也是毫无理由的。” 这个决议是集体领导人写的,并且由极大多数人通过。 我们布尔什维克小组对于这种荒谬的决议和它的不正确的说怯,当然是不满意的。不过拒绝制造“破坏和毁灭”的物品的事实本身却是好的。大多数集体都不愿参加帝国主义战争,那怕就是以制造军事装备的形式。 我们攻击护国分子打算强迫大多数人都到工场中工作。战争大大提高了一部分监狱工人的阶级觉悟,政治犯集团内部的分化加强了。 无产阶级分子离开了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开始团结到布尔什维克党的周围。国内的政治斗争愈加敏成地反映到监狱中来。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扔掉革命的措辞,公开和资产阶级勾结在一起。布尔什维克号召变帝国主义战争为国内战争,推翻沙皇的专制制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