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笛
我这时起了变异,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 我从人变成物件, 从诗人化为乐器! 我肥胖的肚子到哪里去了? 瞧我变成一支细杆: 我是芦笛! 米尔利东,米尔利丹! 我是芦笛! 笛!笛! 摆设了盛餐华筵, 富豪都不屑光临, 究竟是谁派我到集市上, 招徕所有过路的行人①? 弗朗!弗朗! 我有节奏!我有调门! 我是芦笛! 米尔利东,米尔利丹! 我是芦笛! 笛!笛! 抒发我心中的思想, 我是谦恭而又忠诚, 倘若我是竖琴或小号 能否更好地表达我的信念? 我让那个妖魔② 在铜锣和短号之间出现。 我是芦笛! 米尔利东,米尔利丹! 我是芦笛! 笛!笛! 忍受吧,飞翔的诗神! 你得容忍我轻松的诗韵! 我只是粗糙的音乐, 我只有朴素的嗓音, 可是,纵使要在囚船上, 受尽折磨而献身, 我还是一支芦笛! 米尔利东,米尔利丹! 我是芦笛! 笛!笛! 既然我的命运就是这样, 那就在我笛子的气孔上, 安放一片洋葱的薄膜, 洋葱,这个失意的天神。 我们要大批大批地砸烂。 其他纸糊的假神。 我是芦笛! 米尔利东,米尔利丹! 我是芦笛! 笛!笛! 和谐完整的音律, 震动环宇的魅力, 呵!笛诗啊笛诗③· 你这萦绕我的诗句, 在戴棉帽的人们耳边, 爆发出震耳的霹雳吧! 我是芦笛! 米尔利东,米尔利丹! 我是芦笛! 笛!笛! 你们——赤贫阶级, 你们——工厂和田野里的劳动大众, 你们来吧,用不着客气: 最卑贱者最高贵。 来吧,可怜的撒玛利亚女人④, 拉萨尔⑤,还有你,善良的小偷⑥! 我是芦笛! 米尔利东,米尔利丹! 我是芦笛! 笛!笛! 陈宗宝 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