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土地上班耶·吕沙皆作 (一) 夜幕广披每个角落, 天空底下,屋顶上面, 渗入林丛和草叶, 看去一片黑越越。 这处码头仅剩下两盏古老的灯, 仅仅放射着朦胧之光。 万籁俱寂,…… 两盏灯渐平添明亮, 使瞧见四五艘受波浪冲击倾来斜去的商船。 静寂渐渐地消失, 由机器发出的轰隆声; 我听见船舵叶的转动声穿进来。 我瞧见他们, 体格充满了肌肉,谨慎地工作; 他们负着货物上下船时 必须使出很大的气力。 由于竭力的缩紧肌肉、致手臂脚胫的筋络突起来, 汗流满脸庞,胸膛…… 当接触着灯光时, 一身润湿得油亮亮。 一团沉甸甸的橡胶团—— 百公斤顶载在背上、 使他们步伐的节奏, 充满着急促和稳定。 他们正在干着工作, ——那必须付出劳力,血汗的工作。 ——他们疲累得差点断气呀! 消失的每一滴血汗, 意味着银子的代价。 他们战斗, 他们由于饥饿而战斗, 他们为了获得家庭低度生活而战斗, 除了出卖苦力,已没有其它出路,因为他们都没足够的知识。 他们也许是生错地方吧? 生活才如此的残酷! 在每一天的时间里, 他们欢乐的时间少得可怜, 因一切的时间,必须跟饥饿战斗。 他们只听见急促的气息声, 他们接触盈满米袋和沉重的橡胶团, 有如富人拥抱着女人; 他们侧耳倾听船舵的转动声, 像古典韵律的音乐。 他们只有沉没在心灵的孤寂中, 对潮湿和腥臭气味感到厌恶。 他们没有办法得从劳动的泥淖里摆脱, 除了咬紧牙根,继续跟残酷斗争, 下去……下去……,直至死亡边缘…… (二) 我又一次瞧见他们,…… 正在田里忙忙碌碌, ——在那酷烈的阳气,和龟裂土地上面。 忙着松土地,等待春雨。他们准备着谷种,渴望下播, 他们从不灰心,畏缩, 两手依然牢牢地握紧耕犁, 以松弛的节奏随着耕牛走, 当雨季来临,…… 他们就紧紧莳秧, 等待稻苗的茁壮,吐穗,, 等待着田地从青绿色变成黄金色。 他们将欢乐地瞧稻悄一阵一阵的波浪, 对自己所付出的血汗戚到心满意足! 他们没有对自己的产品,给国家出口的数量加以思考; 他们所担心的是: 今年是否有足供整年的米粮? 或者是否有剩余可供贩卖,增购耕作的工具。 他们是否会知道, 在往后的日子里, 他们的利益正要遭受攫夺? 自收成的日子过后, 他们准会遭受那班购粮的不公平剥削; 那班卑劣的财主们, 而以卑贱来攫夺人家的幸福! 干么?…… 干么必须再把苦难强加于人? 农夫们,…… 他们说给国家奠下经济的基础? 但从血汗所获得的成果, 成为国家首要的出口货品: 全国的人民能够维持生命, 难道不是你们? 你们究竟为那句“国家脊梁”的赞语而欢愉, 不是称你们为“资本家的机械”更对吗? 倘若财主们还依靠农夫的血汗的话, 总有一天, “国家的脊梁”一定会折断的。 人们如何来帮忙排除农夫的苦痛, 而把卑劣的财主们加以消灭呢! (译自一九七三年清迈大学学生文艺会出版的《通高》杂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