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里蓬·曾凤作 虽然我的嘴唇由渴望跟妳说而干燥, 虽然我的耳朵由听不见优美的声音而死寂, 虽然我的眸子当再见不到妳的面庞时而失盲, 以及我的心灵定必空虚; 我的小姑娘…… 尽管如此,我还是必须离开你! 山脉高耸地矗立在前面, 那广大的水道长长地横亘, 而且火光正在疯狂燃烧着房屋, 我还是必须冒险前进; 虽然肩上袱着物资和武器而告沉重, 那战场正在等待着我们。 草儿正摇摇摆摆地在欢迎, 等待着吮吸我们的血液, 那明天将流溢战争中的血液! 那边,……轰隆的炮声正接近前来, 没有象、马的嘶叫和战士的步声; 它接近前来……嘘呼、嘘呼……然后克轧克轧…… 我颓然在淸澈河边的石丘上坐下, 河水明天将会变成红……红……红色; 以柔嫩的手,……放下武器。 我伸手把那紫色的草花摘下来, 紫色的草花明天将会沾上红……红……红色; 微风轻拂地戏弄着河流和蓬草, 致达明天开始的战争讯息。 太阳在白色的天边焦急地走去, 好像那走向沙漠的年青行乞者: 我再拾起紫色的草花, 撒下川流不息的河里, 我望着它缓慢地漂流, 好像守候着要到来访问的黑夜, 好像守候着那残酷的鏖战! 等待,……伤口和苦痛, 等待死亡或回去投入爱人的懐抱—— 将于明天……在战争中来临! 这夜晚荒凉和冷黑, 我们睡倒在沾湿露水的草原上, 我躺着计算悬挂天空的星星, 和摸摸两肩上银色的星颗。 竹林的音乐,开始作催眠的演奏: 我不禁开始想到我所爱的人—— 在这多么冷黑的夜, 妈妈还沉睡于土地里,……而成为飘渺的灵魂; 爸爸,……也许仍饮酒度日,和陶醉于年青时期的往事里; 姐姐,……也许仍唱着黄雀的歌催子女入睡; 弟妹,……将浪荡地等待着长大,和萦念着那华丽的服饰: 朋友,……也许在舞会中欢乐地搂抱着舞伴翩翩起舞: 而妳,……妳呢,……我的小姑娘? 夜鹰骤然发出尖厉的叫声, 当第一颗子弹声孤单地响起时, 紧接着密集的枪声如外侨在春节燃点爆竹般震天价响。 战争,……战争: 明天的日子还未来临! 那婴儿哇哇大哭地搂抱妈妈的躯体, 有灵魂的人没留地完全离开光了, 那已停止为一切幸福而挣扎了的—— 属于为父亲和哥哥的躯体,被涂满了血液。 我们想那随着财产而去的刽子手, 竹林的音乐还继续催眠地演奏: “普天下的血肉躯体,……苦难: 互不侵害,是世上最神圣的!” 我再紧闭上眼睛, 婴儿哇哇的哭声, 依然轻轻地吹来,代替了乐曲, 我再紧闭上眼睛, 终于梦见紫色的小鸟,飞越过天边而来; 它带来了人类的生存, 和平安乐地生活在一起的讯息。 那黯黑色的土地,没有血滴的流溢; 那曾经混浊的河流,淸澈洁净; 以及小鸟儿欢乐地在苍翠的树丛里唱歌。 我再紧闭上眼睛, 因为深懂得那梦境是不会成为事实! 直至黎明,军队的轰隆声还未来临, 除了小婴儿哭着寻找母亲的声音。 太阳再开始朝那广阔的天空走, 紫色草花和树木美丽地盛开, 等待着迎接到来访问的蝴蝶。 我们以柔嫩的手牢牢地握紧武器, 冷淡地等待着打仗。 我们的血热得沸腾,等待着酒下土地的时刻。 可是,……我的小姑娘, 杀戮的战斗还未发生, 那孤单的枪弹声, 还在这边、那边……不停地响着; 小婴儿那哭着搂抱母亲尸体的景象, 运没完结地可在那边和这边见到。 战争还不算发生吗?!! 虽然我的嘴唇由渴望跟你说而干燥, 虽然我的耳朵由听不见优美的声音而死寂, 虽然我的眸子因见不到妳的脸庞而要失盲: 以及我的心灵定必空虚……孤寂。 我的小姑娘,…… 尽管那样,我还是必须离开妳! 我那柔嫩的手将把武器放下, 那孤寂和没有妳的心灵,将充满新的爱情; 我们必须成为苦难的人揩泪的布, 成为给小婴儿以温暖的怀抱, 成为供给蜜蜂以甜汁的花朵, 以及成为那催眠时优美动听的歌曲。 人类刚刚互相残杀? 肤色的歧视是刚刚有的,是吗? 巧取豪夺,互相侵略是刚发生的,是吗? 婴儿的哭声,是因离开了爸妈的怀抱: 丧失去了最亲爱者的人,泪眼汪汪的哀啼声,…… 这些是昨天刚刚发生的吗,抑或怎样? 既然这样,……我的小姑娘, 战争还不算发生吗?……战争迩不算发生吗? (译自法政大学一九七一年出版的第一期“影子”半年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