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俄共“民主集中派”和“工人反对派”文选

在俄共(布)第十次代表大会上讨论中央的政治报告时的发言

(1921年3月9日)

尤·康·米洛诺夫



  同志们!在十五分钟之内对中央委员会的活动作一个全面的评价是非常困难的。因此只能谈几点意见,我提出这些意见不是代表我个人,而是代表萨马拉组织的多数人。在对党中央的活动及其路线的方向作总的评价时,我们几乎完全同意施略普尼柯夫同志的意见,尤其同意柯仑泰同志在她的小册子《工人反对派》中对这条路线所作的评价。我们认为,党中央忽略了最主要的东西,最基本的东西,即党现在正在经历深刻的党内危机。在我们看来,这个党内危机的实质,就是在小资产阶级国家的环境下,异己分子正在混进我们党内。农民和知识分子本身并不可怕,但他们正在加入我们党,而又不完全接受工人阶级的观点,不履行我们的党纲所提出的基本条件。健全的工人分子则大批离开党。每一个从地方来的党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当我们根据纯粹手续上的理由而进行重新登记时,这样情况怎样自发地表现出来。在这一整个背景下,正在形成一个变为等级的上层。由于我们党的生活的组织方面的这些变化,党的策略路线也在发生某种变化。我们看到,人们强调中心的权威领导的方法,而摒弃发挥群众主动性的方法。党中央并没有注意到这种病态的现象。我们同意施略普尼柯夫同志和柯仑泰同志对时局的评价,但是,我们认为,必须更突出、更鲜明地说明某些基本的要点。首先,人们在这里已经指出和还将要指出的那些缺点,不仅是,而且也许主要不是党中央的缺点,而是我们整个党组织的缺点。我们在这里看到的中央的活动中的那些缺点,不应当变成某种纲领。而在地方,这些缺点却变成某种纲领,在维护这个纲领的基础上,正在进行一场反对所谓的“工人反对派”的残酷斗争。这里应当谈一下属于整个党组织的一些缺点。还必须指出,所有这些情况当然不是有关人员的主观的过错,不是个别人的过错,而是一种使党受到损害的客观的不幸。我在这里只能谈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必须对自称中央委员会派的那个派别作出评价。

  列宁同志在这里这样武断地,可以说,是用“行政手段”,毫无根据地给“工人反对派”扣上工团主义的帽子。这在心理上是不难理解的。列宁同志是人民委员会主席,他领导我们的苏维埃政权。显而易见,无论什么地方发生了妨碍这种管理工作的任何运动,他就认为那是小资产阶级的、极其有害的运动。(喧哗声。笑声。)我觉得,这种笑声就很说明问题。党内的这个派别从那样一些人的观点来看待党内生活的问题,那些人积累了拥护中央观点的党的工作人员、主要是省委工作人员,以及脱离广大群众的苏维埃机关工作人员的一定的、狭隘的、特殊的经验。这种情况使得他们从具有某一方面的党的经验的人的观点来看待党内生活的问题。因此出现了某些现象,如果从另一个观点来看问题的话,则这些现象是决不可等闲视之的。我们认为,现在党内的各个集团,并不是某个施略普尼柯夫和“工人反对派”的“恶毒意愿”的表现,而是现在一些往往不可能达到相互谅解的同志互相独立门户的表现。迄今为止,党内有三个集团互相进行斗争:中央委员会集团,‘民主集中派’集团和‘工人反对派’集团。‘工人反对派’集团力图把在工人群众中打滚的党的工作人员的经验固定下来。(笑声。)从那里,从下面,对一切缺点看得更加清楚得多。中央委员会反对派是领导中心的工作人员的经验的反映,那些工作人员看到大量地发生工作中断的现象,但不能从下面,而是从领导的立场居高临下地看这些现象。‘民主集中派’集团是统管地方一切工作的那一部分党员的党和苏维埃的经验的反映。这一批工作人员坐在苏维埃机关中,看到了过分发展的、已达到麻木不仁地步的集中制的一切缺点。如果我们从现实的观点来看问题(这只有当我们力求搞清这些派别的社会基础时才能做到),那么我们就会看到,所有这些集团都不是个别人的罪恶的意志,而是下述情况的反映:党内正在开始分化,因此这些观点不完全能够互相调和。

  现在谈谈关于工团主义的问题。列宁这样提出问题:农民具有小资产阶级情绪,他们不跟我们走。我们不能依靠农民,工人阶级正在接受小资产阶级的影响。

  应当同意,“工人反对派”是依靠工人阶级的。在我们萨马拉有三个工人区。苏维埃工作人员占优势的一个区不跟我们走。农民分子占优势的那些县组织不跟我们走。工人分子占优势的那些组织跟我们走。当然在整个共和国都可以看到同样的情况。(喧哗声。笑声。呼喊声:“胡说八道!”)

  相当大一部分省组织的经验证明,‘工人反对派’是依靠各个工人阶层的。我可以举例,第一,萨马拉省;第二,乌克兰的一部分,库班州的一部分,顿河州的一部分。(有人从座位上发出抗议。)怎样解决这样一个问题呢?既然农民不跟我们走,既然工人阶级接受各种小资产阶级的无政府主义分子的影响,既然它也有离开我们的倾向,——那么,现在共产党能够依靠谁呢?这里只能在两种倾向中寻找出路。要么必须说,正如地方上的某些人所说的那样,工人阶级在革命斗争、政治斗争和社会主义建设中是自私自利之徒,不能依靠它,——有人想出了这样的理论——,要么我们必须说,谁也不能依靠,就像奥新斯基同志已经企图指出的那样。结果就出现了一种荒谬的情况:我们正处在沾染了小资产阶级偏见的工人阶级与实质上小资产阶级的农民这两者之间的深渊之上;难道不能仅仅依靠党的和苏维埃的官僚吗?当然不能依靠这个。这里必须肯定,我们党的相当大一部分已脱离了工人阶级。我们党将不再是工人的党。这一点通常被人们所忽视。这是我们的在中央委员会的工作中的主要错误,而且还不仅是中央委员会本身,而主要是迄今为止在党内占统治地位的派别的主要错误。当我们说,“工人反对派”依靠党内健康的工人成分时,在座的多数同志就哄笑起来,这不是偶然的。他们之所以发笑,是因为他们的经验使他们对这些现象持另外的看法。当然,发笑是可以的,但有一种危险,就是可不要笑得过分了,可不要笑到使党处于尖锐形式的危机之中。此外还必须记住:“谁最后笑,谁就笑得最好”。我们认为,现在讥笑“工人反对派”为时太早了,现在应当承认,党处于极其尖锐的危机状态之中,而党中央以及在党内占统治地位的派别没有看出这个危机,必须特别注意这个危机,应当采取办法来克服这个危机。


  译自《俄共(布)第十次代表大会速记记录》
  1963年莫斯科俄文版第82——85页


  根据《“民主集中派”和“工人反对派”文选》(中共中央马恩列斯著作编译局国际共运史研究室编,人民出版社 出版1984年8月第1版,书号 11001·631)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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