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布朗基 -> 祖国在危急中(1871)
人民无权决定
1870年11月14日
只要侵略者践踏着法兰西的一寸土地,任何人都无权召集制宪会议,无论是巴黎政府,普鲁士国王——巴黎政府的引路人,或图尔政府——联邦主义贵族的仆从和代言人;即使法兰西也没有这个权利。由于敌人的存在,法兰西被剥夺了公民权,正如被囚禁的勒古罗斯[1]谈到自己时所说的,丧失了公民权。
在德国的刺刀压迫下,法兰西民族已经不能由自己作主。
然而,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并决定自己的前程,法兰西应当是自由的。
法兰西失去了自由,因此她也就失去了这个权利。
看到阿尔萨斯、洛林、香比尼,在普鲁士的刺刀搁在脖子上的情况下,决定它们属于哪个国家,看到巴黎以软弱无力的手,签字同意割让祖国的土地,人们怎能不气得发抖呢?
只有抗敌者才是合法政府。在今天,只有弹夹才是选票。只要外国侵略者没有撤出国土,任何其它选票均属无效。已被敌人占领或即将被敌人占领的省份,一概失去政治能力。它们没有资格决定国家的命运。被包围的城市,只要它继续战斗,它就代表着整个民族,而且比任何人代表得更好。一旦投降,它就撕碎了它的委托书。
假如外省退让,而巴黎进行抵抗,那么巴黎就是法兰西。假如巴黎垮了,而某一个省在抵御敌人,那么这个省也就成为整个民族。哪里为独立而战斗,共和国就在那里,法律上和事实上的政府就在那里。一个议会,如果同占领着我国国土的入侵者谈判,它在最后一个坚持武装斗争的村镇面前,就始终处于叛逆者的地位。
人们声称,外省正在进行制宪会议的选举。如果这次选举的当选者拥护共和国反抗侵略者的事业,任何人当然不会否认他们的职权,因为他们将保卫构成祖国的两件不可分割的东西——自由和独立。如果他们同敌人合伙分割国土并恢复君主制,那么他们就是叛逆者和卖国贼。
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首都。它如果能同普鲁士鬼子斗争到底,它就能赢得光荣和权威的称号。如果它投降敌人,割让国土并使共和国灭亡,它就将声誉扫地,从此垮台。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无论在城市或在乡村,每个人都肩负着责任。对于政府的种种重大叛国行为,如果不加惩罚,人民将自取其祸!惩罚将落到人民自己的头上。不用太久,人民将会灭亡,从而证实这样一句古话:“有什么样的民族,就有什么样的政府。”
为什么人民忍受了叛国行为?为什么他们许可了,有时甚至赞成了卖国贼?他们既然把卖国贼送上执政的宝座并维护其地位,他们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这些事后的怨言只能引起人们的鄙视,而不是同情。人们更容易原谅背誓者,而不能原谅受骗者。看到背誓者们分到了赃物,在被害者的尸骨堆上炫耀他们的胜利时,人们只能对贻祸于子孙后代的笨得出奇的废物感到厌恶。
在我们经历了那些可悲的日子以后,将迎来怎样的明天呢?啊!对于注定要衰亡的腐败堕落的民族来说,它的明天将始终同昨天差不多,在明天还是虚荣、自满和夸口。人们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并自封为英雄。腐朽制度的辩护人将使那些可悲的失败者相信,他们赶上并超过了最伟大的胜利者,他们从此永远是世界的光明。
巴黎一度曾达到了道德荣誉的顶峰。她当时能够在其城下消灭野蛮的德国鬼子,为各国人民争得自由和平等,建立世界共和国。只要稍有一点理智、远见和勇气,胜利本是肯定无疑的。她却甚至没有打算去夺取胜利。她的表现要比那些最鄙视她的人所能想像的还要糟糕。她愚蠢地死在一个耶稣会教士的手里,在场的并参与了谋杀的还有这样一些神父,他们在向自己的教徒讲道时已经多次宣布要消灭当代的巴比仑,现在终于能够让教徒们看到当代巴比仑的陷落,并且使他们像驴子一样,趁人之危,对这个可恶的仇敌踢上一脚了。
[1] 勒古罗斯于公元前256年曾任罗马执政,以忠诚著称。据传说,他曾率军远征迦太基,并在一次战斗中被俘。迦太基人派勒古罗斯回罗马商谈缔结和约和交换战俘。勒古罗斯拒绝进入罗马城,并说他的被俘使他“丧失了公民权”。——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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