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布朗基 -> 祖国在危急中(1871)
瓦解
1870年11月15日
巴黎在责备外省。巴黎错了。她应该责备自己。谁当领导,谁就要负责任。享了荣誉,就要接受困难。如果巴黎没有得到帮助,错误也完全在她自己。她同时使自己和外省的精力陷于瘫痪,这样的愚蠢使她加倍地垮台了。
处于最可怕的危机中,巴黎违背了一切常理,选择并维持了一个如果不算是卖国的,至少也是低能的政府。要获得解救,就得积极行动。这个政府却始终消极被动。好容易振作了起来,它又匍匐在地。它先验地认为抗战是抗不了的,它把唯一的希望寄托于恳求和屈服。然而,它完全靠了主战的诺言才取得了人民的信任,它扮演的是两面派和说谎者的角色,它理所应当受到一切的指责。
为了扫除普鲁士入侵者,伟大的首都只需要大炮、枪支和人,这三个条件是容易满足的。人们可以在法国和外国搞到四、五十万支新式枪支,迅速地把三十万别动队和二十五岁至三十岁的复员军人调进巴黎。军港本来可以提供数以千计的海岸重炮,以武装堡垒、炮台和多面堡。私营工业可以负责制造远射程的野战炮,普鲁士人正是靠了这样的野战炮取得了胜利。
在九月二十日巴黎被包围那天以前,巴黎本来可以在城内集中武装精良的八十万军队,其中包括国民自卫军。临时赶装起来的野战炮,在四、五个星期内可以发挥巨大的作用,而这段时间也足以训练炮手并使共和国的武装部队作好战斗准备。如果做到了这一切,巴黎的军队在十月十五日以前就能够歼灭德国鬼子。
我们已经多次说过,在这五个星期中,所谓的却忙于乞求和平,没有把一枪一炮运进巴黎。它在城市的四周没有掘过一锹土。它仅仅调进十万别动队,但这些别动队并非用于阻止敌人进城,而是用于压制巴黎人的愤慨情绪。我们的野战炮在麦茨和色当已丧失殆尽,政府对此毫不关心,它根本没有考虑要补充战争物资。一切有关战争的事都处于无人过问的状态。显然,新政权根本没有想过要作什么抵抗。而且,它在私下也不加掩饰。
然而,它毕竟要作一点准备抗战的姿态,以欺骗热烈求战的居民。
从此,市政厅开始玩弄了一整套的欺骗手法和狡诈伎俩,这就是它的全部政策。他们以空洞的废话蒙骗公众,以荒唐的口号满足公众的狂热。
其中最漂亮的一手就是编制国民自卫军。在帝国时代,军团的建制被撤销了,因为帝国把国民自卫军的军团看作是一股危险的力量,取而代之的是五十二个每营五百人的营队。在二百万人口的城市里,五百人这个数字是微不足道的。这独立的五十二个单位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因而没有团结的威力。在八月份最初的失利以后,内阁在舆论的压力下勉强地同意增加几个新的营队。九月四日的政府,作为波拿巴的继承人,也同样不关心武装居民,不关心唤起居民抗战的勇气。它只想着取得和平。在它看来,巴黎积极的抗战要求只是障碍和危险。
政府发布了一个决定建立六十个每营一千五百人的营队的命令。如果人们的头脑还清醒,对于政府的背信弃义和险恶用心还有一点怀疑,这项命令足以揭穿政府的面目。一个一千五百人的营队,也就是说,一大群行动不便,调动不灵的乌合之众,怎么能去同敌人作战!很明显,政府不想使用国民自卫军。
在部队以三行排列的时候,就算是一个营只有七百五十人,这样排面就长达一百六十六米,要能听到站在排面正中的指挥官的声音,这个距离已经是极限了。自从采取两行排列以来,每营的人数只得缩减三分之一,即缩减到每营五百人,这确实是使部队的排面长度便于调动的合理数字。对于训练不足的新兵,这项缩减更是必不可少的。
特洛胥将军别出心裁地想出搞一千五百人一营,这显然是有用心的,这样的军队,排面长达五百米,简直是一架可笑、荒谬和不实用的机器。而这正是特洛胥的目的。一旦打起仗来,又得回到五百人一营的正规数字,把现有的营队拆散,这才合乎常理。
大家知道由此而发生的种种滑稽可笑的奇遇。这在居民中引起了普遍的愤怒。但是,请大家放心,问题并不太大。这种动员,像其他的事情一样,无非是一场喜剧,一场欺骗,其目的是为了争取时间,引起普遍的厌倦情绪,并以此结束战争。
《祖国在危急中报》早在九月八日就曾经建议恢复军团建制,下设类似一般军队的营、团、旅、师、军各级;样,每个区都有一个随时能够打仗的军团。此外,国民自卫军要按年龄分类编队,以便根据需要并公平合理地使用公民。
所有这一切都不符合政府的观点,政府所追求的双重目的是无条件求得和平和实行反革命。它把一切作战准备置诸脑后,只顾制造种种混乱,这是迫使法兰西自趋灭亡的可靠手段。
又及:显然,我们已为反动派的无耻阴谋所左右。反动派不惜一切代价地要求和平,他们制造一连串的谎言,以便使公众丧失耐心,从而把他们拉进泥坑。
政府殷勤地助公众一臂之力,同时每天早晨把昨天的卑鄙龌龊用冷水从手上洗去。政府一无所知。像所有人一样,政府也听到一点风声。但它并不比别人知道得更多。
总之,政府已经不再是政府。它没有任何意见、观点和计划。特洛胥计划就是没有任何计划和跟着保皇派和普鲁士人随波逐流。是时候了,不要再对苦难的人民幸灾乐祸,不要再嘲弄人民的悲伤,请告诉人民,你们究竟要把人民引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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