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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宁的最优秀的品质
玛丽亚·伊里尼奇娜·乌里扬诺娃
质朴、谦逊、作风民主、平易近人这些品质,不论在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个人生活中,还是在他的待人接物中,都是表现得很突出的。他说过:“我们的道德是从无产阶级阶级斗争的利益中引伸出来的。”[1]他首先把这一准则用来律己。
我只举几个例子来说明这一点。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对人关心亲切,不管这个人在社会上的地位高低和工作中的职务大小都是如此。他特别喜爱同那些要求接见的工人和农民代表交谈,总是亲切地接待他们。如果他不得不要他们等候一会儿的话,就向他们表示歉意。一般说来,他总是严格遵守接见各种代表团的时间的,他委托秘书精确地安排接见时间,预先发给代表们进入克里姆林宫的通行证,过不久又检查执行情况。不检査执行情况,他是根本无法工作的。
观察一下受到接见的农民同列宁会面前后的脸部表情是很有意思的。
有一次,几个农民在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接待室里等候。他们手中拿着帽子,拘谨地站在那里,并不断变换着站立的姿势。由于即将同苏维埃政府的首脑见面,他们的脸上喜气洋洋,但又明显地带有几分担心的神色:他会怎样接见他们,会对他们说些什么呢?在走进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办公室之前,他们排成队伍,站在前面的是最年长的一个,有些人还用手画了个十字……过一会儿,一个同志走进办公室去找伊里奇,他目睹这样一个场面: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坐在桌后稍稍挪开的圈椅里,几个农民坐在他旁边,围成一个半圆形。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不知因为什么在放声大笑,所有农民也随着他一起笑了起来。同他们在接待室等待的时候相比,他们的表情迥然不同,这亲切友好的谈话,已经把他们在见到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前的不安和担心一扫而光。
1920年春,绍特曼[2]同志在西伯利亚遇到一个七十五岁上下满腮白胡子的驼背老头儿。原来他是一个共产党员,在党员短训班学习后,正从鄂木斯克回自己的镇上去。
老头儿说:“我快死了。在死之前,我想看看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只要能把他,把我的亲人看上一眼,我就可以死而瞑目了。”
绍特曼同志对我们说:“我就决定安排他同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见上一面,列宁也高兴地答应了。”
当绍特曼同志把普廷策夫同志领进办公室的时候,列宁从桌子旁边站起来,走到这个手足无措的老头儿跟前,用双手握住他的一只手说:
“您好啊,伊里亚·丹尼洛维奇。”
伊里亚·丹尼洛维奇由于出乎意外而完全慌了手脚,他激动得只说了一句话:
“亲爱的,西伯利亚向您问好。”
列宁请老头儿在自己对面靠窗的椅子上坐下,向他详细询问西伯利亚哥萨克人的生活情况。
伊里亚·丹尼洛维奇对所有问题都回答得非常翔实,毫不客气地指出苏维埃机构的缺点,也毫不过分地夸奖那些行之有效的法令。看得出来,弗拉基米尔·伊里奇非常喜欢普廷策夫同志,就象老朋友似地跟他谈心,回忆他在西伯利亚的那段生活,等等。
分别的时候,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拥抱老头儿,同志式地热烈地吻他。
有一件事也是很典型的。一次,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对一个农民的谈话很感兴趣,建议他给报社写文章。这个农民谈了拒绝的理由。他说,他在路上把眼镜丢了,要配一副眼镜又很困难。弗拉基米尔·伊里奇马上拿起钢笔给谢马什柯[3]同志写信:
“尼古拉·亚历山大罗维奇:
在我这里坐着一位伊万·阿法纳西耶维奇·切库诺夫同志,一位能够按自己的方式宣传共产主义原理的很有风趣的劳动农民。
他把眼镜丢了……是否可以帮他配一副好眼镜?
请您务必帮忙,并让您的秘书通知我一下,能否办到。”[4]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在不幸得病之前不久,曾到科斯齐诺去。[5]到达后的某一天,他到畜牧场去参观。“科斯齐诺”国营农场的职工当时还不认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因为畜牧场是禁止旁人进入的,所以看门人不放列宁进去。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一句话也没说,毫不在乎地往回就走。
每当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来到克里姆林宫理发室坐下等候理发的时候,事情往往发展到使在场的人提岀抗议的地步。他们不能让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这样白白地浪费时间。
在苏维埃政权刚建立的几年里,食品很缺乏,经常有人给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个人送来面粉、肉类等吃的东西。但他一般都把这些食品转送到幼儿园或医院去。要是送来的东西数量不很多,他就建议分给许多同志,连给他和娜捷施达·康斯坦丁诺夫娜看病的医生也不遗忘。这些医生拒绝接受医疗费,使他感到很过意不去。
不过,一些亲密的同志给他捎来食品包裹时,那又另作别论。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在历次代表大会、国际性会议时填写的履历表,对说明他的谦逊是很有代表性的。他在共产国际第三次代表大会的履历表上对会不会流利地讲某种外语这个问题写的是:“一种也不会。”[6]可是大家都知道,他的几次演说受到了西欧国家代表们的雷鸣般的热烈欢呼。他是用标准德语演说的,只是在寻找个别词语时他才感到有些困难,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也能用别的词语表达自己的思想。[7]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在庆祝他五十寿辰大会上的讲话,对说明他的谦逊是非常典型的。
“同志们!首先,我自然应当感谢你们,第一、感谢你们今天对我的祝贺;第二、更感谢你们使我没有听祝寿演说。”
最后,他希望“我们无论如何不要使我们党落到骄傲自大的党的地步。”[8]
最初载于1937年1月21日《消息报》第19号
按玛·伊·乌里扬诺娃:《忆列宁》1966年莫斯科政治书籍出版社第2版第118—121页刊印,根据手稿作过校订
[1] 《列宁全集》第31卷第258页。——编者注
[2] 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绍特曼(Александр Васильевич Шотман,1880年8月25日——1937年10月30日),1899年加入俄国社会民主工党。1903年以后是布尔什维克。参与了1905年革命。1917年当选为立宪会议议员。十月革命后任副邮电人民委员。内战期间曾任最高经济委员会主席团成员、乌拉尔—西伯利亚劳动和国防委员会主席、西伯利亚最高经济理事会主席。1923—1924年任卡累利阿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1924—1934年任联共(布)中央监察委员会委员。1924—1927年任联共(布)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1937年在大清洗运动中遇害。1955年平反。
[3] 尼古拉·亚历山大罗维奇·谢马什柯(Николай Александрович Семашко,1874年9月8日——1949年5月18日),1893年起从事马克思主义运动。1901年毕业于喀山大学医学院。积极参与了1905年革命。1906年流亡国外。1908—1910年任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中央委员会对外局主席。1917年9月回国,担任莫斯科皮亚特尼茨基区苏维埃主席,积极筹备了莫斯科武装起义。1918—1921年任卫生人民委员。1921—1949年任莫斯科大学医学院社会卫生学系系主任。1927—1936年任《大医学百科全书》主编。1930—1936年任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团成员。1940—1949年任全苏卫生学会主席。1949年在莫斯科逝世。
[4] 《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52卷第83—84页。
手稿中接下去写着:“尽管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日理万机,工作极度繁忙,他总是挤出时间同工人和农民交谈,哪怕谈几分钟也好。如果他不进行谈话,那末就看一二十封农民的来信。列宁高度评价这些来信。他对维·卡尔宾斯基同志说过:
‘这才是真正的人民的呼声。我在任何一次报告中都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
新型的官僚主义者——口袋里装着党证的苏维埃的官僚主义者,在我们的机关里也有一定的数量。这些人不该想一想列宁在对待劳动人民来信来访方面树立的榜样,不该更多地关心劳动人民吗?
在苏维埃政权刚建立的几年里,广大劳动群众很多不认识列宁的面貌,因为在那遭受经济破坏、挨饿受冻的时期根本顾不上照相。发生过几次这样的事:当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走进克里姆林宫或者政府大厦,甚至在走进自己住宅的时候,岗哨常常一面怀疑地打量着这个衣着朴素的来人,一面猛喝一声:‘通行证’。列宁通常对他们行个举手礼,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拿出通行证,耐心地等待岗哨检查。当岗哨发觉他拦住的是列宁之后,感到很窘,但列宁总是温和地安慰他,再行个举手礼,然后向前走去。”——编者注
[5] 1922年1月17日至3月1日列宁是在科斯齐诺度过的。——编者注
[6] 看来,玛·伊·乌里扬诺娃指的是在俄共(布)进行全俄党员登记期间,列宁于1922年2月13日填写的履历表;对表格中除俄语外还能讲哪些语言这个问题,列宁的回答是:“不会流利地讲任何一种语言。”(《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44卷第509页。)——编者注
[7] 手稿中接下去写着:“在第十一次党代表大会时,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对表格中‘目前担任什么党的工作?’这个问题,回答的是:‘俄共中央委员’,对‘目前在合作化运动和工会运动中参加什么组织?’的问题,回答的是:‘未参加。’他的意思是说,他没有直接参加基层的合作组织和工会基层组织。这是正确的,然而,作为我们整个国家、国家第务和所有组织的领导人,他必然也非常重视对工会运动和合作化运动中出现的大量问题的指导,这也是正确的。”——编者注
[8] 《列宁全集》第30卷第484、486页。
手稿中接下去写着:“我已经说过,艰苦朴素也是在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个人生活中表现得很突出的。在侨居生活时期,那是不必说了,用他的话来说,那时他只达到‘一个巴黎工人的最低生活水平’,实际上还低于这个水平。但是在苏维埃时期,那时他的物质生活条件己经大大改善,他依然没有改变;一切都应该艰苦朴素,不应该超过限度。”在另一份手稿中说,“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是真正的共产党员。更多地了解他的生活、性格、特点和习惯,将给许许多多年轻的共产党员带来很大的直接的帮助。告诉他们,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应该怎样表现自己,这对他们是有教育意义的,并将使许多人避免犯错误,防止骄傲自满。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作用和意义。他的质朴和谦逊并不是过低地估计自己的意义,也不是过低地评价自己的作用,而是真正具有博大精深的学问和文化素养的表现。”——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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