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胜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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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胜利了呢？

（一九一七年九月二十二日《统一报》第一四六号）

　　《日报》（九月二十一日那一号）说，傻瓜胜利了。这不对。列宁胜利了。而列宁完全不是傻瓜。他知道自己的事业。当然，他的事业同现代觉悟的无产阶级的事业根本没有任何共同之点。他的策略是米·巴枯宁的“暴动”策略的大大扩充了的新版本。这个策略同科学社会主义奠基人遗留给我们的革命策略，甚至根本没有略微相似之处。但是这完全是另一个问题，同我们这里要探讨的“在彼得格勒民主会议上究竟谁胜利了呢？”的问题毫不相干。
　　对于后面这个问题，我们只想到一个回答：列宁胜利了，绝对不能把列宁称做傻瓜，因为他很知道自己的暖昧的事业。
　　“傻瓜”没有胜利，相反，而是被打败了。而且这是毫不奇怪的事，因为“傻瓜”命中注定了要遭到失败。
　　列宁希望什么呢？
　　从他回到俄国以来，我们不断地听到他和他的同道们说：全部政权应当转到工人、士兵和雇农代表苏维埃手中。现在呢？感谢彼得格勒民主会议，我们已经紧紧地靠近了列宁所竭力争取的那种局面了。如果政权不是转到一些苏维埃的手中，那无论如何是转到在这些苏维埃中独占统治地位的那个革命民主派的手中。而政权之转到革命民主派手中这个事实无疑是列宁的胜利，同样无疑是“傻瓜”的失败。
　　是哪一个“傻瓜”呢？他的名字是不可胜数的。他绝对不能理解，赞成和宣传作为列宁策略基础的整整一半前提，是不能胜利地同列宁进行斗争的。他希望同资产阶级联合，但是固执地否定这样一些条件：如果没有这些条件，联合就一定会象献身给上帝的处女一样是不生育的。他以一种应该得到更好的命运的热情，竭力想坐在两把椅子中间，结果却狠狠地摔倒在地下。
　　政权（无论实质上或者形式上）现在转到革命民主派手中去了。革命民主派是什么人呢？是劳动群众，即（为了表达得更确切些）某一部分的劳动群众。在我国，人们是怎样看待政权转到劳动群众手中以后可能产生的种种后果的呢？人们的看法很不相同。
　　根据列宁和列宁分子的意见，对于工人阶级进一步发展说来，后果只能是有利的。反对列宁策略的人们则认为其中有某种完全不利于这个发展的东西。我在自己的各种论文和演说中，曾经不止一次地提到策烈铁里同志在反驳列宁的“提纲”时引用的恩格斯的这样一句话：当社会主义革命所必需的客观条件尚不具备的时候，工人阶级就夺取政权，对于这个阶级说来乃是最大的不幸。提醒人们注意这句话是最恰当不过了。不错，策烈铁里同志本人是不能从恩格斯这句意义深刻的话中作出恩格斯从中得出的那个实际结论的。我在我昨天的文章里说明过策烈铁里同志逻辑上软弱无力的根源何在。但问题不在这位同志，也不在他的逻辑上的软弱无力，而在于：如果包含在他引用的恩格斯的话中的思想是正确的，那么促使工人阶级过早地夺取政权，就会使它陷于最大的不幸。凡是彻底坚持马克思恩格斯学说的革命者，是不可能同这样的人讲团结的。我国绝大多数反对列宁的人，完全没有表现出彻底思维的卓越本领：无论你们怎么说，我的确不是无缘无故地称他们做半列宁分子的。但是，当他们没有忘记策烈铁里同志引用的恩格斯的话的时候，他们并不认为可以同列宁的拥护者团结。在六月举行的各苏维埃代表会议上，列宁分子的反对者们对他们讲话的时候不称他们为同志，而称他们做先生。列宁分子也不示弱：他们在自己的刊物上轻蔑地把半列宁分子叫做小资产者。所有这些挖苦人的名词从政治观点看来都是有十分重要意义的。现在必须仔细看一看某种不同的现象。
　　我不认为列宁不再把半列宁分子看成小资产者了。他不会轻易地放弃自己的政治观点。但是无庸置疑，半列宁分子现在已经不愿意把列宁看作是一个由于他的策略而使工人阶级陷于历史上只有这个阶级才会遭到的最大不幸的人。完全相反。他们现在简直被列宁分子可能会放弃同他们团结这个想法吓倒了。在他们看来，这种放弃是革命民主派队伍中危险的分裂。为了避免这种分裂，他们正在向列宁分子作出越来越多的让步，而列宁分子则变得越来越苛刻。策烈铁里同志为了保存革命民主派队伍中的团结而虚构的决议，不过是半列宁分子向列宁分子提出的一份全面的和卑鄙的投降书罢了。试问，怎么能不说是列宁在基督纪元后一九一七年夏天彼得格勒民主会议上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呢？
　　但是为什么半列宁分子现在变得这样容易让步了呢？为什么他们如此强烈地重视同那些亳不客气地对他们赏以老拳的列宁分子的联盟呢？是因为使工人阶级夺取政权已不再是它的具有历史意义的最大不幸的客观条件现在终于已经成熟了吗？谈何容易！最近几个月来，除了可能引起反革命而绝对不能据以建立社会主义社会的那种可怕的经济崩溃现象以外，什么东西也没有成熟。
　　只有一点改变了：半列宁分子本身叛变了。他们在齐美尔瓦尔得—昆塔尔派的逻辑影响下对工商业阶级釆取了完全错误的策略，从而越来越习惯于革命民主派夺取政权的思想。现在这个思想不仅不使他们恐俱，反而被他们看成是目前情况下唯一正确的思想。他们就这样急忙地在胜利的敌人面前降下自己的旗帜。
　　列宁来吧，半列宁分子在向你致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