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普列汉诺夫 -> 《在祖国的一年》(1917.4-1918.5)

无政府状态和反革命势力

(一九一七年九月三十日《统一报》第一五二号)



  改组后的政府发表了一篇声明,声明在描绘现在我们祖国的生活中到处都是骚乱时说,尽管迅速地粉碎了科尔尼洛夫将军的企图,这些企图所引起的震荡却威胁着俄罗斯共和国的生存本身:“无政府状态的浪潮正卷遍全国,国外敌人在加紧进攻,反革命分子在扬眉吐气,希望由于席卷全国的疲劳现象而造成的持久的政权危机,会帮助他们消灭俄国人民的自由”。
  且不去管国外的敌人的问题(我国的执政者们在国际政策上坚决地向齐美尔瓦尔得—昆塔尔派的无政府工团主义观点方面转变,无疑会便利国外敌人的事业),我认为必须指出,我引证的这一段声明不正确地描绘了无政府状态和反革命势力之间的相互关系。
  也正如伊·格·策烈铁里早就公正地说过的那样:反革命势力是通过列宁的布尔什维主义的大门而侵入目前俄国的生活中来的。这位同志忘记补充一点:他自己,即殷勤的伊·格·策烈铁里,曾经勤奋地铺平了通往列宁的大门的道路。不过尽管这种情况本身多么令人痛心,在这种场合它对我们并没有意义。重要的是,反革命势力正是从这位同志所指出的方面向我们步步进逼的。担负着拯救“俄国人民自由”的伟大任务的政府,应当知道和记住这一点。并且不只是知道和记住而已。它对国家所负的革命责任严厉地要求它采取足以关闭列宁的布尔什维主义大门的一切措施。既然列宁的布尔什维主义使得全国大为恐慌,那末改组后的政府为了安定民心,一定要在它发表的声明中表示决心同拥护列宁的那伙人的无政府主义行动作斗争。它却没有这样做。
  诚然,它在声明中指出了正在席卷全国的“无政府状态的浪潮”。不过我们在其中甚至找不到一点暗示可以说明这些浪潮是由什么风掀起的。再说透彻一点。它按照一种顺序把我们国内生活中的种种令人痛心的现象逐一罗列出来,以致人们可能以为,似乎“无政府状态的浪潮”只不过是科尔尼洛夫将军叛乱所引起的一种“震荡”而已。
  在某种意义上,事情大概也就是这样。科尔尼洛夫将军的叛乱在很大程度上助长了列宁的布尔什维主义的威风。可是,列宁的布尔什维主义在科尔尼洛夫发动的影响下大大加强了,它现在已经构成这样一种危险:政府在讲到我们国内生活中到处出现的“严重骚乱”时,完全应该对这种危险单独加以考察,或者至少应该单独提出来。
  然而,在我所分析的这个声明中根本没有提到它。政组后的政府似乎没有看到——更确切地说,似乎不愿意看到——大声疾呼地坚决否定作为政府本身基础的联合原则的那伙拥护列宁的人,正在公开地积极准备举行发动,以便把全部政权转交苏维埃。我们的执政者死抱住这种碰到危险就把脑袋藏进沙堆里去的鸵鸟政策,这能有什么结果呢?显然,这种政策是决不会有任何好结果的。
  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为了博得受尽了接连不断和日益加剧的国内骚乱之苦的广大居民阶层的信任,“拯救革命的政府”必须以同样的魄力,对反革命的发动和无政府主义的发动一律实行镇压。它对这两种罪恶的发动表现出任何软弱态度,都会立即动摇它在国内的威望,破坏它的政权的巩固性。
  我们在自己的机关报上反复不断地说明这个道理。而且已经是我们可以希望在我国终于出现一个强大的革命政权的时候了。亚·费·克伦斯基在莫斯科会议闭幕时曾经答应——我们是这样理解他的发言的——在同各种色彩的骚乱作斗争时表现出法国大革命时代的活动家们的坚决果断的毅力。可惜这个诺言至今都不能说是全面实现了。亚·费·克伦斯基同“无政府状态的浪潮”作斗争是不够坚决的。而现在,当他所领导的改组后的政府转而采取齐美尔瓦尔得—昆塔尔派的国际政策的观点时,人们可以耽心,他的国内政策的倾向对俄国人民的自由将是极端危险的。
  怂恿和强迫改组后的政府接受齐美尔瓦尔得——昆塔尔派的国际政策的是半列宁分子
  半列宁分子不能不因为这个政府作出了巨大的——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原则性让步而对它表示感谢。当它驯服地让他们牵着鼻子走的时候,他们总是会热心地支持它的。但是,不用说,如果政府让半列宁分子牵着鼻子走,它就决不能适当地巩固自己的政权,现在是懂得半列宁分子的政策只是替列宁的政策的凯旋作好准备的时候了。如果通过所有这些麻烦事,参加联合政府的一切政党还是不免要向齐美尔瓦尔得—昆塔尔派的无政府工团主义的一个变种打出一份“特殊的”降表,那么何以当初要自找麻烦呢?何以当初要多此一举呢?就是说,何以当初要同工商业阶级的代表们进行极长久的谈判和成立联合政府呢?
  再说一遍:只有能够坚决地用同样的魄力既对反革命的企图,也对无政府主义的发动实行镇压的政府,才能指望得到胜利和巩固的局面。亚·费·克伦斯基最后也许不免要履行他在莫斯科大剧院公开向俄国作出的诺言。他现在有没有决心这样做呢?
  我不知道。无论如何不能不说,他在对外政策中向齐美尔瓦尔得—昆塔尔派所作的不能容许的让步,十分严重地妨碍他在涉及我们国内生活的政策中采取正确的方针。社会活动家们的错误,也象天地间的一切事物一样,有自己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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