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苦的若望
给亨利·罗什费尔 骨瘦如柴,衣衫褴褛, 穷苦的若望发着高烧, 病倒在小巷的角落里。 “痛苦,你难道永无止境?” 啊!怎么! 这世道难道永远不变? 天上没有星星,地上没有亲人, 这地方荒凉又僻静。 要是天晴,睡在地上还行, 雨夹雪偏又下个不停。 啊!怎么! 这世道难道永远不变? 这就是我的末日吗,街石? 你瞧:住没住处,吃没食物, 唉,倒不尽的苦水, 我真想连命也一起吐出。 啊!怎么! 这世道难道永远不变? 年轻时我是能干的成衣工人, 到老来只落得褴褛一身。 自从世界开创到如今, 劳动者的遭遇总是这么酸辛。 啊!怎么! 这世道难道永远不变? 工资少得可怜,干活又没个休闲, 不去卖命,就得饿死, 法官和军警, 从来不失职。 啊!怎么! 这世道难道永远不变? 可恨他们倒来教训我们, 左一个秩序,右一个家庭; 他们纸醉金迷糟害了我的女儿, 他们发动战争送掉我儿子的性命! 啊!怎么! 这世道难道永远不变? 这是一帮拦路抢劫的匪徒, 教会却为他们的钱袋祝福; 当他们搜索我们的腰包, “好心”的上帝把我们双手按住。 啊!怎么! 这世道难道永远不变? 记得那一天,阳光驱散了乌云, 把我的陋室照得通明; 我拿起公社战士的武器, 紧跟着红旗前进。 啊!怎么! 这世道难道永远不变? 敌人把我们成千地屠杀, 月光下景象更加凄惨可悲; 但当人们把我救出尸堆, 我仍在高呼:“公社万岁!” 啊!怎么! 这世道难道永远不变? 别了,萨托利的先烈, 别了,我们美妙的梦想! 啊!死就死吧!这世界腐败透顶; 离开它就象离开苦刑场。 啊!怎么! 这世道难道永远不变? 他的尸体躺在陈尸所, 石板呀,每一天 你都陈列出新的死尸, ——贫困的人质! 啊!怎么! 这世道难道永远不变? 一八八○年于巴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