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拿着武器的人已经从莫阿比特出发——从牢里放出来的士兵
[30],穿着田野灰军装的士兵和工人——领导他们的是革命派的前主席里夏德·米勒。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瘦得可怕、满脸病容的男人,米勒在一个钟头前才头一次见到这个人,然后他们俩一起组织游行。现在他们俩走在前头,领着游行队伍。
里夏德·米勒是个五金工人,因为他被独立党提名参加议会选举,军队才会在几天前把他从前线放回来。另一个人曾在一家生产自动计费器的企业里做过职员。他曾自愿参军,负了伤,伤好以后得到了晋升;后来他想逃到法国,不过最后还是自首了,被判处监禁。
里夏德·米勒和海因里希·多伦巴赫
[31]现在领着他们的队伍冲进了城里,打算占领国会大厦。在毛奇大桥
[32],他们碰到了近卫军的一个被忘记的分队。士兵根本不想保卫大桥,他们把步枪丢进了施普雷河,少数士兵加入了革命者的行列。
于是,他们最终平安无事地抵达了国会大厦。
在群众的欢呼声中,他们进入了国会大厦,又在接待厅里停了下来。
米勒发表了简短的讲话,告诉大家,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一致行动,一定要守住国会大厦。他马上就去找独立党,把驻军的存在通知给独立党的委员会。多伦巴赫认为,最要紧的是找点吃的。
士兵们把枪架了起来,然后站在那里,茫然地望着威廉一世的大理石雕像。有几个人坐在地毯上。今早坐卡车赶到柏林的水兵们仍然没有摆脱通宵长途旅行的困倦;他们平躺下来,舒展身子,想睡上一会儿。
突如其来的露营并没有让任何人感到不安。
人群来来往往,川流不息——议员、记者、士兵、平民——他们穿过接待厅、餐厅、会议厅,走上台阶,沿着走廊走到上一层,各政党的委员会的房间都在这一层。
粮食委员会在这个房间,福利委员会在那个房间。这里有个委员会在开会,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仍然存在;他们没过多久就散会了,或是转到其它房间开会。独立党委员会在18号房;社民党在15号房;士兵代表在一个房间里开会……
[33]
我回到党团办公室时后,发现独立党内的我们党团的书记弗格特尔
[44]同志非常窘困。一队士兵征用了一辆满载钞票的卡车,把钞票全部倒进了独立党的党团办公室。弗格特尔同志问我,“我们该拿这些钱怎么办?”我们也不知道,最后我们决定把钞票都放到中央银行的保险柜里。于是,把这些钞票安全运走,就成了我的任务。我们就把这笔钱运到了国家银行,我现在想说的是,我们当时真是太傻了,居然把一大笔钱还给了资本家。当时我们想的是,我们已经掌握了政权,银行也是我们的了。真是大错特错。我们什么都没掌握——跟以前一样,掌权的还是资本家
[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