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卡尔·考茨基 -> 格鲁吉亚:一个社会民主主义农民共和国——印象和观察(1921)

英文版前言



  1920年8月,我亲赴格鲁吉亚,遂写就本书。我应格鲁吉亚社会民主党之邀,第二国际代表团也接受格鲁吉亚政府的要求,同时访问该国。代表团在格鲁吉亚待了两周后离开。我在罗马染了病,所以只是在代表团离开时才动身前往格鲁吉亚,在那里待得更久,从9月一直待到次年1月。我不适应那里的天气,身体又有问题,再加上又不通格鲁吉亚语,所以未能像代表团那样遍览全国。即便如此,我仍能直接接触当地人民,熟悉他们的理念。由于语言隔阂,我接触不到当地关于这个国家的文献(无论是官方的还是私人的),除非有人给我翻译出来。
  所以,我不能假装自己已经探索了这个国家。但是,我仍能比普通旅客更深入了解了这个国家,因为政府官方机构领导、反对派代表、无产阶级、商人和知识分子已经向我提供了本书内容的相关信息。
  共产党人离我远远的。要想了解他们发表的观点,可以去读一下他们每天在梯弗里斯日报上发表的文章——尽管俄国不准出版社会民主主义报纸。
  诚然,这不妨碍共产党人竭力抗议格鲁吉亚缺乏自由。
  民主国家的新闻出版自由容易揭露出各种弊端,前提是各部门平等享有自由。
  我很容易进入当地组织和机构。我没有事先宣布自己即将访问格鲁吉亚,所以去的肯定不是波将金村。
  所以,我顶着困难,收集大量信息,试图正确描绘出该国的图景,至少是勾勒出轮廓。
  我不打算写游记——个人体验太少,也不准备详尽记录国家和人民情况。这两项任务就交给那些在格鲁吉亚待得更久、见识更多并且通晓格鲁吉亚语的观察家吧。
  格鲁吉亚最能吸引我注意力的事物,亦即本书即将讨论的内容,不是地理学问题,也不是民族学问题,而是社会问题。格鲁吉亚能否建立真正的社会主义政权?它在经济上会比俄国邻居更落后吗?这样的政权既不用专政方式,也不用恐怖主义手段,而是使用民主主义方案,应如何存续?它在这些条件下能实现什么?
  所以,我赴格鲁吉亚,乃是去了解有趣且重要的社会实验,进而得出社会主义实践的普遍结论。我研究的是布尔什维主义的对立面。无论它多么微不足道,我们对它的关注程度不亚于布尔什维克的实验,因为它有振聋发聩的回响。
  不幸,我观察不到两边社会实验的终点。邻边的俄国,也是竞争者,野蛮阻挠格鲁吉亚社会巩固下来。
  今年1月,我结束旅程,返回欧洲,听说苏俄代表对格鲁吉亚政府说了一番甜言蜜语。今天,格鲁吉亚代表证明,早在1920年12月,俄国政府准备武力入侵格鲁吉亚,并在2月开始行动。这个国家以苏维埃共和国的身份,再次成为俄国的省份。12万俄国红军团团围住这个小国,对其大肆掠夺。格鲁吉亚沦陷了,遭受比沙俄还要残暴的布尔什维主义统治。仅数月之内,格鲁吉亚彻底毁了,陷入饥荒。沙俄也要花好几年才让它变成这样。
  我在本书的德文版里谈到过我见识过的情况。但是,英文版付梓时,格鲁吉亚的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尽管如此,相关话题仍然值得探究。我们依然面对俄国布尔什维主义——格鲁吉亚社会民主主义共和国的死对头。布尔什维主义的情况,有助于我们正确判断苏俄的方案。
  莫斯科不可能在格鲁吉亚或俄国本土永久实行专制统治。格鲁吉亚人民已经遭受了野蛮侵略,忍受红军的破坏行为和契卡的恐怖政策。在俄国(格鲁吉亚亦是如此),民主主义终将再次胜利。
  本书涉及我在格鲁吉亚的所见所闻。这些内容将会超出格鲁吉亚一国的范围,对整个俄国及其边疆地区的国家显得更为重要。
  不远的将来对于分列高加索山脉南北的国家而言,必然可怕。即便是民主战胜红白双方的独裁,那些地区的经济组织依然要流很多血,要经历漫长痛苦的恢复期。
  现时我们在西欧努力强化和团结社会主义政党及其国际组织。我们越能完成这些任务,就越能壮大我们的工人阶级和国家,越能促进西方国家迅速恢复。
  社会主义者不会说“曙光来自西方”这种话,只有天文学家才会这么说。有人说,我们西方社会主义者向全世界播撒火种,但这话不是在夸我们,而是说这项任务无比艰巨——我们要解放一切受压迫的人,实践伟大理念。

  卡尔·考茨基
  柏林—夏洛滕堡,1921年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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