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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经济的改造和综合技术教育 *
(在综合技术代表大会上的开幕词、报告和闭幕词)
开幕词
……综合技术教育的问题已经不是一个新问题了。你们大家都很了解,马克思和恩格斯在世时曾经非常尖锐地提出了这一问题。马克思指出,现代大工业为全面发展的人进行崭新的劳动教育创造了条件。我现在不打算详细讲这一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在我国出版的书籍中已经谈得很多了。我只想指出一点,就是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一书中曾特别着重指出,这一问题是与社会主义建设有机地联系在一起的。另一方面,恩格斯还指出,城乡之间的矛盾的彻底消除,只有在全面发展的、受过综合技术教育的一代人成长起来之后才有可能。现在这一问题就是像在马克思、恩格斯学说中所阐述的那样提出来的。
19世纪90年代,工业的发展为我们俄国奠立了工人运动的基础,马克思主义的学说也因此获得了牢固的基础。正是在这个时候,马克思主义小组纷纷成立,俄国马克思主义者最先提出了建立综合技术教育学校的问题。列宁在他写的《民粹主义空想计划的典型》[1]一文中曾着重指出,马克思主义者主张实施综合技术教育,主张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同时列宁还把这一问题同普及教育问题和全民义务劳动问题联系在一起。只有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才能培养出全面发展的人。从前读到这篇文章的时候,对于这一方面、对于综合技术教育与普及教育的这种联系不知道为什么不太注意,而现在,当党的第十六次代表大会通过了关于实行普及义务教育的决定之后,我们就非常自然的,而且也特别明显地把普及教育的问题与学校综合技术教育化的问题极其密切地联系在一起了。
同志们,这是我们俄国的马克思主义者在90年代谈论综合技术教育问题的第一阶段。后来过了很多年,直到世界大战在许多国家引起劳动力缺乏的危机的时候,在产生了变世界大战为国内战争的问题以及工人阶级胜利的问题的时候,在这个时候,综合技术教育问题、学校的综合技术教育化的问题才重新变得迫切起来。只要注意一下1915年和1916年德国、英国和其他国家的报刊,那么就可以看到,由于劳动力缺乏的危机,它们是怎样重新提出了培养劳动力的问题。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资本主义制度影响了这一问题的正确提出,使它和社会主义建设问题脱离开了。正好那时要详尽地研究学校综合技术教育这一问题的情况,所以在十月革命爆发后,我们立即制订了有关普及义务教育的明确方针,同时也制订了有关学校综合技术教育化的明确方针。第八次党代表大会上通过的党纲恰好也指出,我国的学校应该变为综合技术教育学校。
在1920年末国内战争刚刚结束,1921年初开始恢复国民经济的时候,综合技术教育问题又非常尖锐地提出来了。当时,党内极其热烈地讨论着生产宣传、扩大成年工人的综合技术眼界等问题。在当时进行的关于职工会问题的争论中,列宁同志特别强调了生产宣传的重要性,他希望这种生产宣传能带有综合技术的性质,能扩大工人的综合技术眼界。他看到了工人阶级面临的巨大任务,即在社会主义的新基础上改造整个国民经济的任务,因此,他强调指出了发动群众参加这一建设工作的必要性。列宁在给克尔日札诺夫斯基的信中[2]曾说,要用电力化的计划来发动群众,实际地进行电力化的宣传工作。列宁同托洛茨基之间的争论,正是在对群众的态度以及发挥群众积极性的方法问题这两方面进行的。1920年和1921年关于综合技术教育的问题首先是从对成人进行工作这一观点上提起的。
同时,这一问题也在当时举行的党的讨论学校问题的会议上提出过。列宁那时写了评注来论述建立综合技术教育学校的问题,并在《论教育人民委员部的工作》一文中谈到了综合技术教育的问题,指出用单一技术教育去代替综合技术教育是不正确的。[3]
当然,在国内战争时期不可能顺利地建立综合技术教育学校,因为当时经济备遭破坏,条件非常困难,不能建立综合技术教育学校,而企图进行综合技术教育的个别实验学校,以及在这方面所进行的点点滴滴的成功的创举,在当时毕竟是“实验性”的;至于群众性的学校,根本没有实行综合技术教育。
在实行新经济政策的时期里,在恢复时期,我们看到在我国群众性的学校里已经显露出学校综合技术教育化的一些迹象,不过这种迹象还很不够。当时我们只有两类学校比较近似综合技术教育学校。第一就是工厂艺徒学校。这是一种群众性的学校,它表明了怎样把教育与生产实际联系起来。这是一种综合技术教育学校。
当然,在一段时间内可能找出工厂艺徒学校[4]的许多缺点,但是应该指出,工厂艺徒学校的基本思想是学校综合技术教育化的思想,是教育与生产紧密结合的思想。应该指出,共产主义青年团当时是为了建立工厂艺徒学校而奋斗的战士,它对这项工作是很关心的。
其次是另外一种群众性的学校,这种学校实施的教育也接近综合技术教育——这就是农村青年学校。在这种学校里,教育也是与生产紧密联系的。不过我国的农业是落后的,这种情况不能不对学校有所影响。只是现在,由于正在实行农业集体化和机械化,农村青年学校才呈现出新的远景,它才可能成为真正的综合技术教育学校。
但是,如果我们拿所有的学校的情况来看,那么我们就应该承认,我们只是进行了一些试验和尝试,就所有的学校来说,不管是一级学校和二级学校,都没有变为综合技术教育学校。如果我们有时把我们的小型工厂叫做综合技术工厂,那往往也只是为了聊以自慰。可是现在,实行综合技术教育的条件完全改变了。
第十六次党代表大会非常明确地提出了一系列极其重大的问题。这次代表大会指出了我国经济生活中所发生的许多根本性的变化,揭示了目前正在进行的建设所具有的社会主义实质。
工会已经面向生产,经济生活中出现了许多新的问题——于是就从另一方面提出了综合技术教育学校的问题,并且使这个问题成了一个最迫切、最现实的问题,同时也为这一问题的解决开辟了新的蹊径。
诚然,旧的影响还紧紧地束缚着我们,某些经济工作人员,某些专家,教育部门的某些工作人员,某些工人还往往不去认真地研究这些问题。很多人还认为,学校综合技术教育化完全是政府部门的事,只是教育人民委员部的事,但是现实生活强调了这个问题的重要性,现实生活教育了人们。现在举行的代表大会,这个第一次代表大会,它的召开是十分适时的,因为目前正要充分提出学校综合教育化方面的许多极其重要的问题。过去一段时期,我们仅仅是宣传建立综合技术教育学校的思想,这一时期已经过去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要使我国各级群众性的学校(从一级学校开始到高等学校为止)都实际变为综合技术教育学校。这是生活所绝对要求的,也是生产所绝对要求的。必须对学校进行巨大的改造。
不消说,单靠教育人民委员部的力量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这里不仅需要党的帮助(党一直是赞成学校综合技术教育化),不仅需要共产主义青年团的支持(它对此事非常关心),而且还需要工会的大力帮助,需要经济工作人员的大力帮助,因为只有依靠共同的力量才能建立这种学校,而这种学校的建立又意味着向社会主义前进了一大步。
报告
我的报告的题目是《国民经济的改造和综合技术教育》[5]。同志们,我们所亲眼看见的国民经济的改造工作具有非常明显的社会主义性质。这就是这项改造工作的特点,这项改造工作充满了社会主义的精神。
问题不只在于生产资料的公有化扩大了,而在于整个组织是根据新的要求建立起来的,在于改造国民经济的宗旨是为了劳动群众的利益。
当然,我国的国民经济改造工作根本不同于资本主义国家的国民经济改造工作。在资本主义国家,改造国民经济的目的是为了使一小撮资本家发财赚钱。
其次,我国的改造工作还有一个主要的特点,就是这种改造工作是靠人民群众的双手进行的;如果人民群众不积极地、自觉地参加这一改造工作,那么这一工作也就不可能完成。
列宁在他所写的《伟大的创举》[6]这本小册子中,曾经谈到经济改造方面的任务。这本小册子是在1919年他看到当时自发的共产主义星期六义务劳动的情景而写的。他说,我国社会主义建设在经济方面的特点就在于这是另一种不同的社会关系。在资本主义各国是一种什么社会关系呢?那是资本家和工人的关系,是地主和为他干活的农民的关系。在资本主义各国,天下是地主和资本家的,那里的全部社会关系,都是由此决定的。在我国,政权是苏维埃掌握的,所以这种不同的社会关系,这种由苏维埃掌握政权的社会关系就为群众的劳动、群众的首创精神及其主动性的发扬创造了条件,而这种条件是资本主义各国所没有而且也不可能有的,只有在这种社会关系中,群众才能产生一种创造力以保证大踏步前进成为可能。当我们说,在国民经济方面我们面临的任务是赶上和超过资本主义各国的时候,这并不单纯是一个宣传口号,而是深刻地认识到,在我国的情况下,在苏维埃国家的情况下,有一种新生的、巨大的力量,即组织起来了的有觉悟的群众的力量,这种力量是资本主义各国没有的。而正是这种力量能把“赶上和超过”资本主义各国的口号变为最现实的口号。这也不单纯是一种宣传方式,而是对我们耳闻目睹的事实的一个证实。
当列宁在《伟大的创举》这本小册子里谈到在共产主义星期六义务劳动中表现出来的自觉的劳动纪律时,他同时也谈到了这种新的关系。但是我们看到,现在这种自觉纪律怎样在新的情况下形成起来。我们亲眼见到了这种自觉纪律在工厂里形成起来的情况,这种纪律不是资本主义的纪律,不是在资本主义国家的环境里形成的纪律,而是由人的内在觉悟形成的纪律。
其次要谈及新的劳动组织。如果我们现在到工厂去,我们就会看到正在开展竞赛的工作队,看到紧张忙碌的工作情况,我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说,我们真的参加了新的劳动组织。如果我们看到目前集体农庄正在进行的建设,那么我们就会发现,在那里全部生产工作都是按照新的方式进行的。这种组织不同于从前的组织,这是一种集体化的组织,它是在工作过程中形成的,它是一股巨大的创造力。
列宁所强调指出的这种关系中最后一点,就是必须使“……这种劳动组织把科学和资本主义技术的最新成果同创造社会主义大生产的自觉工作者的普遍联合结合起来”。[7]
列宁在各种场合不止一次说过,我们必须学习西方、美国和其他资本主义国家的技术成就,要把这一技术成就都拿过来,但是拿过来之后,应该按照新的方式运用于我国的新情况。
1918年,在全俄工农兵代表苏维埃第三次代表大会上,列宁曾经说:“现在一切技术奇迹、一切文化成果都成为全国人民的财产,而且从今以后,人类的智慧和天才永远不会变成暴力手段,变成剥削手段”。[8]他接着指出,这些技术上的奇迹和科学成就有助于把群众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列宁在世时所提出来的这些问题,现在已经全部实际地解决了。
现在正进行着社会主义竞赛,它所具有的规模与过去的共产主义星期六义务劳动完全不同。社会主义竞赛日益深入,它已发展到各个大生产部门去了,新的劳动形式正在建立。每天,当我们打开报纸的时候,我们都可读到一些关于新的劳动形式的消息:有时是关于协作的,有时是关于混成作业班的,有时是关于其他一些新的劳动形式的。我们读到了关于劳动协作公社的消息,这种公社是根据新的方式组织起来的,在这种公社里,工人们在劳动时互相帮助。所有这些情形使我们要用新的眼光来看待我国的建设。
例如,我们现在提出了向浪费现象作斗争的问题。《在计划工作战线上》[9]这本杂志的第9期和第10期里,刊登了鲁达柯夫写的一篇很有意义的文章。他说,根据统计,我们每年的浪费总值达40亿卢布。当我们向工人阶级提出向浪费现象作斗争的任务之后,他们立即认真地完成了这一任务。根据统计,十个重点选择出来的工厂在比较短的时期内进行了一项生产改造,立即节省了300万卢布,同时还提出了许多建议——工人一共提出22 000条建议——说明怎样用最好的方法去进行生产、改造生产。它也说明工人阶级正以新的态度积极参加整个国民经济的建设工作。这也创造了使我们能够大踏步前进的新力量。但是,如果工人的技术修养越好,他对全部生产过程及其相互关系的了解越深刻,他的综合技术眼界越广阔,那么工人群众的主动性、工人群众的创造性就能产生更大的效果,这当然是不言而喻的。这里需要的不是一些狭隘的专业技巧,不是某一小范围的知识,这里需要的是无产阶级敏锐的眼光,这种眼光能看见生产中的一切缺点;这里需要的是综合技术的眼界。
当然,绝不能说工人提出来的每一条建议都应该采纳实行。由于技术水平低,不会计算,等等,有些建议是不可能实现的,不切合实际的。如果工人的技术水平更高一些,他所提出来的建议可能具有完全不同的意义。不消说,人民群众的综合技术水平越高,那么他们的创造能力就越能发挥效果。正因为如此,列宁在他所写的生产宣传提纲和他所写的应该如何进行综合技术教育的评注中说,我们立刻需要细木工、钳工,但是他们必须具有综合技术眼界。列宁经常指出综合技术教育的重要性。
我们发现,我国正在自发地对工人进行着各种非常广泛的综合技术训练。就拿初级生产训练班来说吧,仅乌克兰一地在1929年就有36 000工人参加这种训练班。
当我们到一个工厂去的时候,往往会有人告诉我们:“我们厂设有初级生产训练班”——但这种训练班的情况如何,它是怎样进行工作的却没有说,也没有统计材料。必须指出的是,这项工作完全是自发地进行的。
再拿长期生产参观来说,仅仅今年一年就有15 000名五金工人进行长期生产实习。这种情况说明什么呢?这说明,比较落后的工厂的纺织工人要到设备比较好的大纺织工厂去看看各种成就,获得进行比较的材料,扩大自己的综合技术眼界。
比如说,如果您现在到莫斯科的一个工厂去参观,往往有人会对您说:“我们厂有一半工人都在学习。”但是在哪里学习呢?他们通常是在工农速成中学预备班、工农速成中学和各种中等技术学校的、高等学校的预备班学习。必须指出的是,所有这些预备班与生产的结合都不密切,多半是讲一些抽象的道理,但是除了旧的学习形式之外,还有一些新的形式,比如工厂学校就是。在这种工厂的每一个车间里,围绕着每一生产过程分出许多专门训练班,从各方面来阐明生产情况。整个教学工作是以工厂为中心进行的。从实际出发,从生活出发,根据新的办法来开设各种训练班,这当然不是一条很普通的道路,注意考核这种企业学校的工作情况是非常重要的。此外,还有许多其他的教学形式:展览、讲座、与生产有关的流动展览——所有这些形式都大大扩大工人的眼界。由于生产需要而把工人从一个工厂调到另一个工厂,这毫无疑问地也可以扩大工人的综合技术眼界,工人的综合技术认识毫无疑问是提高了。
列宁在他所写的《生产宣传提纲》[10]中曾指出生产宣传应该采取非常大的规模。例如,他曾强调说,扫盲站应该同生产宣传、同综合技术宣传联系起来。这当然具有重大的意义。我们现在的扫盲工作的规模很大,如果把它同生产宣传联系起来,这将是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因为工人中间最落后的一部分人将要得到提高,从而自觉地去对待生产工作。
使工人的广泛的综合技术眼界变得特别重要的另一原因,就是我国的国民经济改造工作是在非常落后的基础上进行的。如果我们拿各个民族省、拿个别地区来看,我们就会发现,那里需要在新的地方进行建设。列宁曾经谈到五种类型[11]。这对我国国民经济改造有什么意义呢?这就是说,我们需要在非常复杂的情况下判明方向,考虑到工人参差不齐的水平,考虑到整个情况,因此这里不能按死板的公式办事,需要发动群众参加这种建设工作。如果群众不参加这一工作,我们的改造工作就不可能达到目前生活所要求的那一深度和规模。
我们经常谈起综合技术眼界以及成年工人掌握技术知识的问题。这与学校有什么关系呢?关系在于,成人教育的这种综合技术教育化是与我国学校的综合技术教育化有密切联系的。大家都知道,党纲中曾经谈到国民教育委员会[12]的问题;列宁在世时也曾经谈到这种委员会的重大意义。这不是家长委员会,而是另一种东西,是群众直接参加学校建设工作的一种组织。不言而喻,如果群众的眼界扩大了,如果他们具有综合技术的眼界,那么这些受过综合技术训练的群众就一定能够非常积极地参加我国学校综合技术教育化的工作。
同志们,我们用不着自己欺骗自己,我们知道,我们的校舍很差,我们拨来作为小型工厂用的地方也非常狭小。据一个统计材料说明,十月革命胜利后所修建的新校舍里小型工厂仅占校舍面积的2%,而衣帽间却占5%。这说明,目前我国群众学校里小型工厂所占的地方是多么狭小,不过我们也不应幻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使整个局面改观。我们应该注意另一方面,我们应该注意列宁所说的话,就是我们应该充分利用我们所有的那点不多的东西。列宁在给斯切潘诺夫著的一本关于电气化的书所写的序[13]里曾经说,我们应该把每一个发电站变为一个特殊的技术宣传点,使每一个发电站成为宣传全国电气化知识的中心。我们还没有做到这一点。当然,不只是发电站应该利用,还有每一台拖拉机,每一座工厂,周围生活中的一切,与技术有关并能使人们了解技术工作、了解技术机器和工具的一切——这一切都应该加以利用。
拿我们的一个区来说。我们就应该把这个区的一切可能利用的东西(包括很小的东西在内)都加以利用。如果有汽车,那么就要从综合技术教育的观点加以利用;如果有拖拉机,就应该从展示拖拉机的整个内部构造的角度加以利用,说明拖拉机是一种什么东西。我们要把每一个火车站变成一个特殊的学校。
马克思曾经谈到磨、钟表及其在技术史上的作用。这些东西也应该用来为综合技术教育服务。[14]
比如说,在伏尔加河中游有很多制粉机和碾谷机,——那里需要利用制粉机,那么就要在附近进行初步的综合技术宣传。现在,技术已经日益深入农村。每一个机器拖拉机站无疑地都应成为技术宣传点。如果我们能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注意到一切可供我们学校利用的东西,那么我们就会发现,即使是在农村里,目前也有很丰富的材料可供我们向儿童介绍现代技术之用,并且可以说明这种技术的发展道路。我们应该利用每一个工厂。
不久前,我曾经去过一个工厂。这个工厂附近就是一所七年制学校。所有的废物、碎铁、金属丝——这一切自然都是学校小型工厂所需要的,以便利用这些废品来说明发动机的全部构造,可是这个工厂对学校并不关心。这个工厂只是从另一个角度来关心学校:能不能把学校并人工厂的范围,能不能用学校的地方再建一个车间。至于学校的情况如何,学校教学大纲的内容如何,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教学大纲,工厂应该怎样帮助学校,——这些,工厂都不关心。
必须使工厂关心学校的事,学校关心工厂的事。现在,很少有哪个工厂去讨论学校的教学大纲,很少有哪个工厂去讨论综合技术教育的大纲编订得是否正确。我们发现各个企业不重视这一点,那些参加生产竞赛并且提高了生产的突击队员,也不重视这一点;我们发现大家对学校的各种问题都不够重视。我们还发现这样的情况:莫斯科一所中学里有一个小型工厂,这个工厂从前是一个手工业式的工厂,现在由于综合技术教育很时髦,于是他们就宣布说,这是一个实施综合技术教育的小型工厂,虽然这个工厂过去和现在一直都是一个纯粹手工业式的工厂。如果你要问学生们做些什么,他们会说:“我们有两小时实行综合技术教育,而且最妙的是这两小时排在最后,因为这样就可以偷偷溜走,所有能溜走的人都走了”。我问他们,这两小时的学习与其余的学习怎样联系起来。他们对我说,小型工厂里的工作与学习一点联系也没有。如果工人能够参加学校综合技术教育化的工作,那么这种现象当然也就不会发生。学校的教学大纲应该拿到工厂大会上去广泛地讨论;只有在学校把自己的展览品拿到工厂里去,只有去参观那些综合技术教育的教学工作进行得很好的示范学校,只有请工人来听课,——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引起他们对学校的关心。
不久前,我在一个工厂做了关于综合技术教育的报告。工人们对综合技术教育一点也不懂。那里对教育问题谈得很多,大家都发言,谈得很热烈,于是就引起了兴趣,但是我相信,可能只是几个人对综合技术教育这个问题感兴趣。如果能举办一个展览会,说明如何使教学工作与学习纺织联系起来,表明教学与生产联系的情况,那么大家的兴趣就会大些户同时也就会提出许多宝贵的建议来。我们要通过关于具体工作的展览来吸引群众参加学校综合技术教育化的工作。
综合技术教育的宣传工作应该安排得生动活泼,现实具体,应该通过活生生的例子来说明问题,不要抽象地议论,而要讨论一些实际的问题。
这不只是与工厂有关,与集体农庄也有关。现在我想谈谈我党党纲中曾经提到的国民教育委员会的问题。这种委员会就是工人代表的委员会,就是学校附近的生产部门的工人代表的委员会。这些生产部门应该非常关心大纲,正如一个集体农庄庄员所说的,要“逐字逐句”地研究学校的教学大纲。只有当群众真正关心学校的时候,我们才可能建成实施综合技术教育的学校。
……现在,扩大工人综合技术眼界的问题表明,目前关心学校的群众已经不是从前那样的群众了,他们将关心综合技术教育的问题。这一点具有重大的意义。
现在谈另一个问题。大家知道,我国社会主义改造与资本主义各国进行的经济工作的不同之处,在于我国的建设是有计划的。我国的五年计划在资本主义各国存在的那种竞争者面前有极大的原则性意义。我们现在已经亲眼见到了北美、德国以及其他许多大国的严重经济危机,这种危机正是生产没有计划而引起的。统一的五年计划这个问题的提出本身就具有重大的意义。
但是大家都知道,谁也不会认为制定这个五年计划只是国家计划委员会的事情。我们必须懂得,计划性意味着这一五年计划的制定应使每一经济组织有计划地安排自己的工作。就在最近一段时期,我们发现这种计划性已经深入到每个工厂、每台车床去了,它使工人阶级向前迈进了一大步。我们看到了一个得到响应的工业财务计划。
“得到响应的工业财务计划”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说,计划性已经从办公室走到每台车床、每个工人那里去了,而随着这种得到响应的工业财务计划的广泛发展,工人对这种计划性的理解也就越深刻。但是所有这些都是与下面这件事联系在一起的,就是必须广泛地使工人了解这种计划性的许多要点。因此,我们也应该使我国的学校工作进行得很有计划,不要到了学校小型工厂之后,随便做点什么,就万事大吉。不能把计划性理解为填写教学表格。问题不在表格,问题在于要让儿童自己知道,他们要做些什么事,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我们希望通过工人和劳动群众的帮助来安排学生的实践活动。这种活动的安排要使他们能培养学生做事有计划的能力,要使计划性深入学校的各个方面去;这样我们就是用新的方法来培养我国的新一代了。
在周围的生活中,还存留着许多旧的余毒、很多缺乏计划性的陈旧现象。修建一个小型工厂,花了45 000卢布,可是过了一天,一看,工程师又提出一个更好的设计方案,刚刚修好的这个工厂就要拆毁,45 000卢布等于丢到水里去了。这种错误目前还不可能完全避免。
但是我们应该给自己提出一个任务,就是要培养能够有计划地进行工作的新一代。这个任务是与我国学校的综合技术教育化的工作有机地联系在一起的,因为工作有计划性,其前提就是要有一定的眼界,要对生产有一定的理解。
在这方面,生产的计划性具有重大的意义。
恩格斯曾经说过,只有全面发展的、受过综合技术教育的一代人成长起来后,城乡之间的矛盾才能消除。列宁在《民粹主义空想计划的典型》一文中也曾谈到消除城乡之间的对立问题。这个问题是资本主义制度下劳动社会分工的基础。
我们现在所处的时期,是一个由于实行集体化而使城乡之间的这种对立正在消除的时期,我们所见到的完全是一些新的情况。现在我们看到,即使是农村也开始以不同的态度来关心技术问题了。现在城乡之间距离的缩短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现实,而这种情况是在集体化的基础上、在农业生产机械化的基础上产生的。如果说从前工人到农村去是怀着某种宣传目的,那么现在到农村去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现在有25 000人到农村去,他们把自己的生产经验、自己内在的自觉纪律、自己从事集体劳动(这种集体劳动产生于工厂的整个环境)的习惯和无产阶级的修养——把所有这些东西都带到农村去了。如果你了解一下刚成立的集体农庄,并且把昨天还是单干户的集体农庄庄员的心理状态和工人的心理状态加以比较,你就会发现他们之间有很大的区别。例如工人们会说:“真是怪事,机器摆在雪地上,拖拉机放在雪地上,集体农庄庄员们从旁边走过,可是谁也不管这台拖拉机,而把这台拖拉机放到草棚子里去并不是什么难事”。从这里可以看出,工人们已经养成了爱护公共财产的习惯。他们懂得,拖拉机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可是集体农庄庄员们还没有这种习惯,他们还没有养成爱护公共财产的习惯。我们看到,农民刚刚养成这种为进行集体耕作所必需的习惯,刚刚在按新的方法组织劳动的集体农庄里养成这种生产上的主人翁的态度,养成作为一个集体主义者的工作人员的态度。从这一点看来,派遣25 000人到农村去,对于消除城乡之间的对立具有特别重大的意义。现在,农村闭塞的现象已大为改观了,这种情况当然会对而且不能不对我国的学校产生影响。不久前还曾听到这样的言论:“我们城里的学校是综合技术教育学校,乡下的学校是农业化的学校”。农业化倒是农业化,但是农业化不能以落后的农业为基础。它与综合技术教育化应该是有机地联系在一起的。现在我们更清楚地了解到,党纲中关于统一学校的条文,不仅是指的一般的方向和方针,而且是指必须在城市和乡村都设立统一的综合技术教育学校。目前城乡之间的距离日益缩短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
现在谈另一个问题。我国正在变成一个工业化的国家。这是什么意思呢?这就是说,在许多大城市里,我们即将进行大规模的工业建设。这也就是说,我们要用新的方法来建设农业,农业将要机械化,此外还说明,交通邮电事业也将要用新的方法把一切都联系在一起,并且要把现有的一切技术成就都在这方面加以运用。
不久前,我读到前德国教育部长别克尔写的一本德文书,其中谈到文化危机的问题。这个问题的提出很有意思。书中实际上谈的不是一般的文化危机,而是资本主义的文化危机。别克尔很明显地揭露说,邮电方面的技术成就削弱了资产阶级对群众的影响。别克尔说,从前,农村是很闭塞的,可以在那里进行宗教宣传,人们相信这些话(他对这一点当然说得躲躲闪闪),可是现在人们可以从收音机里听到大城市的消息,农村再也不闭塞了,农民再也不相信那些话了。从前可以进行个人的宣传鼓动,可是现在如果对个人进行宣传,实际上是对集体进行宣传,而集体又不太接受这种开导,于是别克尔就认为文化危机到了。
工业化给邮电事业展示了崭新的远景。有声电影、收音机―所有这些都是新的技术成果。我们从资本主义国家学来这些东西,但是我们把它用于完全相反的目的。我们要利用这些东西在最广大的群众中传播我们的社会主义文化。这是把技术成果用于社会主义建设的典范。但是对于学校我们还没有充分利用电影和收音机。我们仅仅开始把收音机用于函授教学。而所有这些都应该更大规模地利用,这样我们的学校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常常在农村里无人过问了。借助收音机和电影,所有的优秀人物和技术上的知名人士都可以为社会主义教育服务,为学校的综合技术教育化服务。我们对这方面的问题还了解得不够,研究得不够。这是目前的一个迫切任务。
当列宁一般地谈到工业化问题的时候,他说必须把另一种业务(人们往往不承认它是业务)加以改造,——这就是家务。今年冬天,由于大城市的建设,日常生活方面的问题引起了社会人士的注意,因为大城市的机械化要广泛地涉及生活的各个方面。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是设立公共食堂,设立公共洗衣房,把技术运用到各种家务中去。现在,由于需要妇女的劳动力,所以这个问题就具有重大的意义。
诚然,我们也有很多过失。到一个修得很好的食堂里去,看起来富丽堂皇,可是仔细一瞧,简直不像一个食堂,而是畜栏,饮食很随便,东西都白白浪费了。当然,我们也有很多成绩。
我们应该利用好的建设经验,使我国的城乡家务工作达到同一水平。在农村里,集体农庄运动也为合理地安排日常生活创造了前提。这对我国的学校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从前,总是不停地让儿童去打水,儿童得做各种零活,这种零活占去了他很多时间,把他束缚在家庭里而养成了小私有者的心理。现在我们看到,普及义务教育正在进行,同时学校面前也呈现着另外的前景,提供另外一些条件。
现代技术在学校面前为综合技术教育化开辟了道路。我们看到,目前各个工厂正在运用的那种现代技术,我们向西方学来的那种技术,已经具有一定的性质,它使手工业技术成为无用之物。但是,如果我们看看我国工厂的设备,我们就会发现目前还有很多工作是用手工劳动从事的,为此也就需要多种形式的手工技巧。在很多工厂,还只有一部分生产活动机械化了,但是我国的改造工作正沿着以最新的科技成果来重新装备我国工厂的道路前进。而这种装备上的改变是具有极重要的意义的,因为机械化可以改变要求工人所具有的修养的性质,首先它可以改变学习时间过长的状况。
马克思早就说过,不要成年累月地学习,要用几个月、几个星期的时间学会某种劳动过程。
其次,我们现在还看到,在现代技术中,各个完全不同的部门使用着同一类型的机器。许多乍看起来迥然不同的生产部门,其间往往有很多共同之点。生产的机械化为各种生产的接近打下了一个共同的基础。不同的生产过程接近之后,从前存在的那种生产上的独特性就开始消失了。
目前,所谓受过教育的工人当然起着特殊的作用。受过教育的工人应该具有一定的劳动素养,具有现代技术劳动的素养。现在我们看到,我们苏维埃俄国已经创立了一套培养这种受过教育的工人的体系——这就是加斯帖夫同志的体系。
我们发现从农村来工厂里当工人的人,他们白白地浪费了许多时间,他们不懂得机器,不知道照顾机器,他们没有起码的劳动素养,而这种素养又是从事大生产所必需的。
加斯帖夫的成就在于,他恰恰培养了人们这种素养。但是加斯帖夫也有错误,就是他认为,在我们这个进行着社会主义改造并且群众起着如此重大作用的国家里,只掌握这些技巧就行了,停留在这一点上就行了。教育人民委员部和共产主义青年团认为这种观点和另一种观点是对立的,即:力图局限于机械地训练,局限于仅仅学得一些技巧,这种做法是与学校综合技术教育化的做法——培养全面发展的、能够同时做生产的执行者和生产的主人的工人——对立的。
一个工人,如果被束缚在自己的狭小的专业上,而这种专业可能由于技术的进步在明天就成为无用之物,那么这种工人实际上没有具备任何技能,他对国民经济的改造不能作出任何贡献。所以全国人民(首先是经济工作人员)都很关心一个问题,就是除了使广大的群众获得这种起码的生产素养之外,还要使他们具有广泛的综合技术眼界,以及把自己的知识、技巧在各种不同的情况下加以运用的能力。
新的技术同时也改变了有高度技能的工人的性质。从前,有高度技能的工人都是通过长期的训练和多年的手艺学习才获得一定的技能。他往往除了自己的技能之外什么也不知道,连最简单的计算都不会。拿一个老建筑工人来说,他常常不能解决工作中出现的最简单的计算问题,没有起码的、对他说来非常必要的几何知识,可是他学习过很多年的手艺。所以现在需要另一种技能,就是把生产劳动同科学知识结合起来的技能。
当共产主义青年团为建立工厂艺徒学校而斗争的时候,当我们在这一斗争中支持共产主义青年团的时候,我们也是为培养具有新技能、具有现代技术所需要的新技能的工人而斗争。
如果我们使不熟练的工人具有综合技术眼界,如果我们从技术上对工人加以培养,那么我们就能使没有技能的工人和有高度技能的工人之间的距离缩短。资产阶级的全部策略在于它控制了一小部分熟练工人。只要我们看看工联的发展史,我们就会发现,资产阶级对熟练工人是如何百般殷勤,力图把这些工人培养成资本主义的奴仆。对我国说来,苏维埃国家的劳动人民并不是只有一双手的工人,他们是生产部门的主人,所以我们要大力运用一切技术成果,使熟练工人和不熟练工人之间的这种差别缩小到最低限度,使不熟练工人和熟练工人之间的距离大大缩短。
当然,这样就能使生产得到蓬勃的发展,能使每个人从事根据他的能力和爱好说来最适宜的工作。这是一个大问题,不解决这个问题,社会主义建设就不可设想;这个问题目前是由我国国民经济的改造提出来的,今后这个方针将越来越明显。实施综合技术教育的学校有助于培养全面发展的一代人,把所有的人从童年时起就毫无例外地培养成为社会主义的建设者。大家知道,我国从今年起开始实行普及教育。今后普及教育包括的年龄将越来越大,我们将采·用这种办法通过综合技术教育学校来培养全面发展的一代人,使他们变为团结一致的有组织的劳动者。
考虑到现代技术的特点,每一个经济工作人员都应该竭尽全力去帮助建设我国的综合技术教育学校。
绍辛同志[15]在他的报告中将要提出许多实际的建议,指出应该采取一些什么措施来使学校加强同工厂的联系,使集体农庄管理处的工作和全体集体农庄庄员跟农村实施综合技术教育的学校的工作加强联系。他的报告里将提出许多建议。我不打算再谈这些问题了,因为这样就已经占了不少时间了。
我这篇报告的目的是想着重指出,工人群众、与这些群众有机地联系在一起的工会以及经济工作人员(他们当然一分钟也不能忘记,他们的工作是在苏维埃国家进行的,这种改造工作具有非常明显的社会主义性质)——所有这些人都应该直接参加各级学校的综合技术教育化工作。这项工作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现在,我们也正在使我国的中等技术学校和高等学校加强同生产部门的联系。我们一直在那里进行生产实习。但是,如果深入了解一下,那么我们就应该承认,这实际上只是第一步。我们要使整个实习工作安排得卓有成效,使理论和实际结合起来。如果工人、工会和经济工作人员不配合在一起进行工作,以便从综合技术教育的角度来考虑这种实习工作,为培养我国中等技术学校和高等学校的青年打下广泛的综合技术基础,那么我们就会长时期在这条战线上挣扎,直到我们走上能够把我国的社会主义改造进行到底的道路上为止。
遗憾的是,出席这次代表大会的经济工作人员并不太多,而学校综合技术教育化的工作却与他们有着密切的关系。我们看到,在工人中间,由于目前他们正在进行着社会主义竞赛的巨大工作,他们已经对综合技术教育学校发生了兴趣。我认为,在今后的讨论中,应该提出一些更实际的问题来。
闭幕词
……在建立综合技术教育学校时,我们可能会产生哪些危险呢?
第一种危险,就是我们往往使综合技术教育化的工作变成非常狭隘地去获得一些技巧,而不是使理论与实践真正地结合起来。这是一个很大的危险。我们常常发现倾向于狭隘手工业式的技术。我们常常发现这种情况。
在基斯洛沃德斯克城附近有一所儿童之家,它被称为综合技术教育学校。校内有一间房子上挂着一个牌子:“针织工厂”,厂内有一些这所儿童之家的学生,他们用织针在织袜子,一个老太婆坐在那里告诉大家怎样织袜子。工厂的性质就是如此,没有一点技术的味道,——远古以前是怎样学织袜子的,现在还是用的同样的方法。再拿缝纫工厂来说,没有一台缝纫机。可是所有这些工厂都叫做“综合技术的”工厂,实际上是狭隘的手工业工厂。倾向于手工业——这是很大的危险。
甚至在中部地区,在兹纳明卡某地,有的学校自称是综合技术教育学校,小型工厂自称为综合技术工厂。首先也得打听一下,劳动教学是怎样与其他课程的教学联系的。这是一块试金石,利用这块试金石可以试验出是综合技术教育还是手工业,甚至还要糟些,只不过是胡乱摆弄摆弄工具而已。
另一个重要问题,就是生产劳动的问题。我们随时随地都要明白,我们不只是研究劳动,我们的小型工厂不只是一个学习初步劳动技巧的地方,必须使小型工厂里的活动与生产有一种联系。如果在一个纺织工厂附近有一所七年制学校,而校内又有一个小型工厂的话,那就必须使这个小型工厂与纺织工厂的全部生产活动联系起来。问题不只是要在纺织工厂设立一个综合技术教育化方面的司令部,而是要使这个小型工厂怎样与生产结合起来。小型工厂怎样订计划?通常,我们的计划总是订得很死板。不管是什么样的工厂——造纸厂、纺织厂,等等,总是要你去学习细木工、旋工、钳工的工作。诚然,每一个生产部门都需要旋工和钳工,但是所有这些活往往与生产劳动没有关系,只是为了练习才干一下,这样儿童就会对这些活感到非常苦恼。可是如果改变一下做法,让儿童在学校里去做一些虽然很细小,却为企业所需要的工作,那么整个的性质就会改变。这也就是综合技术教育化的关键所在。马克思不是一般地说劳动训练要与教育结合起来,他指的是生产劳动与教育的结合。所以我们应该考虑一下,怎样建立小型工厂才能使它与生产有机地结合起来。例如,试验原料和检查成品。在这方面可能有很多工作可以委托学校去做。又如设立小型装配工厂。在这方面我们不妨向美国学习学习。福特在他的学校小型工厂——他的这种学校小型工厂具有综合技术的性质——设立了装配车间、翻砂车间——凡是能完整地说明机器的概念的东西以及学校小型工厂所做的东西,都不送人地下室藏起来,都不让儿童拿走,而供给工厂应用,在工厂里作价之后,作为工厂的出品。
我们当然不能因袭福特的劳动组织,因为在这种组织里,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而工作,每个学生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工作,没有集体的工作。但是生活本身、生产本身促使福特去设立这种小型工厂,其中进行的劳动确实是生产劳动。
这是一项非常重大的任务,这项任务绝非教育人民委员部单独能够完成的,要想完成这个任务,还得依靠工人的帮助,依靠工会组织和经济组织的帮助。所以当大家责怪教育人民委员部没有拟出一份实行综合技术教育的大纲时,我一点也不介意,因为要想坐在办公室里炮制出一些与生产完全有机地联系在一起的并且具有现实意义的小型工厂的样本,那简直是荒诞的空想。而目前似乎工人已开始关心这个问题了。我想,不久经济工作人员可能就会关心这个问题的,而教育人民委员部也应向他们学习―向工人学习、向工会学习,向集体农庄和公社学习,以便学会怎样帮助、真正地帮助拟订出一套实施综合技术教育的正确的大纲。
我们要了解儿童的力量。我们往往只从热情出发去建立综合技术教育学校,而不考虑儿童的力量。当我们看到集体农庄的儿童从8岁开始经常从事非常繁重的工作时,我们还很高兴。在这里,需要《友好儿童》报和许多学校的协助,来弄清楚集体农庄的儿童劳动究竟具有什么性质。我说的是集体农庄,不是公社,因为公社的情况要好些。儿童劳动是非常可贵的。我们对保护儿童劳动的问题重视不够,甚至学校有时竟然这样来安排儿童的劳动,就是让儿童无休止地去看守瓜田——这是一种最枯燥、最没有意思的工作,这种工作只能使人不想劳动,而不能使人养成劳动习惯。
我们往往损伤儿童的力量,让他们做些力不胜任的工作,我们一点也不考虑他们的身体发育情况,我们常常把用于成人的竞赛方式用到儿童身上,采用与成人完全一样的形式,而不考虑是否有什么别的形式适用于儿童。就拿穷苦人家的儿童来说,他们忙于家务,身体发育很慢。过去,常常看到工人很小(从10岁起)就在工厂做工,他们的身体很弱,智力也差。如果我们强迫我国的儿童在年龄很小时就从事繁重的劳动,要他们无条件地进行劳动竞赛等等,那么我们所得到的就不是好的效果,而是坏的效果。在这里,我们要善于对待儿童,要爱惜儿童的力量,照顾到儿童的情况。但是,我们常常忘记了这一点。
我们谈到了工厂工作的问题。我听说,有人想从五年级起,就是从12岁起,就把儿童送到工厂去劳动。当你提出抗议,把我们的法律规定指给他看时,他就说,并非工作4小时,而可能是在五天一周中工作一次,等等。
我们必须了解儿童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参观、在工厂里干少部分工作——这是一回事,而经常从事现代技术所要求的繁重的工作,这又是一回事。如果您把儿童弄到传送带旁边去工作,在这里工作又是一点也不能休息的,那您就损伤了儿童的力量。
但这绝不是说,我们甚至在学前期就放弃了建立综合技术教育学校的主张。我们要引起儿童广泛的兴趣,使他们获得技巧,要善于使儿童从年幼时起就获得技巧,并且学会从事集体劳动。在有关劳动组织的问题中,很大一部分是集体劳动的问题,因为我们要儿童学会的不是一般的劳动,不是对劳动的爱好,而是集体劳动,有计划的、自觉的劳动。大家都知道,在我们面前还摆着许多重大的任务。我觉得,由目前的整个环境所造成的对综合技术教育学校的兴趣,说明综合技术教育化似乎已经走上轨道,因此当我们在第二届综合技术教育代表大会上见面时,我们就完全有可能来谈谈我们的成绩了。
* 三次讲话分别作于1930年8月10日(开幕词和报告)和8月12日(闭幕词)。
第一次全文以专著发表,即娜·康·克鲁普斯卡雅著:《国民经济的改造和综合技术教育。开幕词,报告和闭幕词。》莫斯科,1930年。
[1] 《列宁全集》第2卷,第402-431页。
[2] 同上书,第35卷,第467-468页。
[3] 同上书,第36卷,第557-560页;第32卷,第112-122页。单一技术教育是一种狭隘的专业化,它使普通教育从属于职业培训。
[4] 参见《在边区国民教育局长会议上的发言》一文注[2]。
[5] 克鲁普斯卡雅报告的摘要,发表在《共产主义教育》报(1930年8月12日),标题如下:《国民经济的改造和学校的综合技术教育。把每一台拖拉机,每一个电站变成技术宣传站!》
[6] 《列宁全集》第29卷,第371-395页。
[7] 同上书,第382页。
[8] 同上书,第26卷,第452页。
[9] 《在计划工作战线上》(1929~1931)系双周出版的政治经济杂志,苏联和俄罗斯联邦国家计委主席团机关刊。
[10] 《列宁全集》第31卷,第365-367页。
[11] 《列宁全集》第32卷,第321页。
[12] 《苏共决议汇编》第2卷,第49页,俄文版。
[13] 《列宁全集》第33卷,第214-215页。
[14]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第319页。
[15] A.П.绍辛(1901-1941),党和苏维埃工作人员;20年代初期为俄国共青团中央委员,工厂艺徒学校和农民学校的组织者之一;1929~1932年为教育人民委员部部务委员;1932~1934年为联共(布)中央工作人员;1934~1937年为党的监察委员会委员。在全俄第一次综合技术代表大会上作了题为《学校集体化的途径和形式》(1930年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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