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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说明大问题的小图画》[1]
亚·伊·托多尔斯基
列宁是生气勃勃、富有朝气的革命事业的领导人。他总是深入人民的生活，密切注视阶级斗争和苏维埃建设的特点，经常注意在群众积极的首创精神中有代表性的方面，指出地方上的有益经验，以引起全国的注意。他经常寻找并发现解放了的人民天才地创造的新事物富有生命力的幼芽。甚至在普通的，仿佛是日常的工作中，他也善于发现有意义的，甚至是重大的东西。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对原特维尔省一个偏僻县城的生活的态度就清楚地说明了这种优秀品质。
1918年1月，十月革命才影响到韦谢冈斯克。人民的贫穷令人发指，起码的生活资料极端缺乏，苏维埃的国库里一文不名——工农政权最初阶段的这些困难难以令人置信。但是，英雄的列宁的党卓有成效地领导了为建设新生活而进行的斗争。这里党的主要领导人是当过工人和士兵的格里哥里·帖伦齐也维奇·斯切潘诺夫——一个极有才智的人，有百折不回的毅力和真正的布尔什维克的胆量。韦谢冈斯克的党组织在新的道路上坚定地领导着农民基本群众。
革命的敌人富农，隐藏并私卖储粮，疯狂地以饥饿来扼杀贫农——苏维埃政权在这个农业县里的支柱。他们发动武装暴动，企图把革命的最初成果淹没在血泊之中，复辟资本主义制度。他们恶毒诽谤党和工人阶级，企图破坏工农联盟，恶意抵毁布尔什维克的领导。他们还把赌注下在地方上第一批政治委员缺乏经验这点上，预言一切革命的创举必然要失败。在残酷斗争的复杂形势下，在千百年古老的生活基础崩溃的情况下，年青的苏维埃党政领导不得不以战斗来击退富农的进攻，在敌人的炮火下开始建设社会主义。1918年夏在一个这样紧张的日子里，特维尔省党委会突然要求在十月革命节之前提出苏维埃政权第一年的工作总结报告。
当时，我是《韦谢冈斯克苏维埃消息报》编辑，县党委会委托我起草这份报告。格·帖·斯切潘诺夫解释说，正是编辑部才能准确而真实地再现当地的历史，因为，报纸是新经验的宣传者，同人民是紧密相连的。这个工作很快就引起了我们极大的兴趣。英勇斗争，社会主义取得初步胜利的情景清晰地显现出来。在新的历史时代的最初几个月内，在一个穷乡僻壤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工人和农民粉碎了千百年来的阶级敌人，贫农摆脱了奴隶地位，第一次振作了精神。经济建设也开展起来了。建起了发电站、锯木厂、铬鞣革厂、印刷厂、电话局、农业工场。离县城七十五俄里的地方造起了铁路。全县都开展了文化教育工作，实行了义务教育，开办了七所新的中等专门学校，几十个扫盲学校。
给省委会的工作总结不光是一个数字上的报道，而且是向人民——新生活的主人作的一篇生动的报告。它展现了地方工作的两个基本方面：持枪作战和扶犁生产。因而就叫《持枪扶犁的一年》。1918年11月7日之前，我们这本小书就问世了。小书叙述了全体人民亲眼所见的苏维埃政权的斗争和工作。这本书在我们新的印刷厂里印了一千份，并分发到全县各村镇。
有一本送到了莫斯科，送到了农民的报纸《贫农报》，又从那里到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的书桌上。
列宁在1918年底看了这本书，并抽出时间，对这本普普通通的小书写了评论，吸取地方上的点滴经验，向全国展示新生事物的萌芽。弗·伊·列宁趁印象新鲜，当时就写了一篇著名的文章：《一幅说明大问题的小图画》[2]。《伐木厂和铬鞣革厂》一节特别引起他的注意。这一节谈到了韦谢冈斯克的布尔什维克如何善于迫使商人的双手工作起来，但已不是为着他们的私利，而是为工农俄罗斯的利益。一些年轻的、精力充沛的、特别能干的企业主被召到执委会，在剥夺自由、没收全部财产的威胁下被吸收参加伐木厂和铬鞣革（制革）厂的建造工作。“用‘非苏维埃’的双手装备两个苏维埃工厂，”我们写道，“是一个很好的范例。它说明了应该如何与我们敌对的阶级进行斗争。”这一节的结尾，列宁在给他的那本小书里把它划了出来，在页边打上三道着重线，并用大字标出“注意”：
“我们痛击了剥削者，使他们无能为害或‘彻底垮台’，这只是事情的一半。只有当我们迫使他们工作，用他们亲手做出的事情来改善新生活和巩固苏维埃政权的时候，才算胜利地完成了任务。”列宁认为这个判断是非常好的，是极为精辟的。由于引用了韦谢冈斯克的例子，列宁在他的文章中就形成了要用资本主义所培养的人材来建设共产主义社会的著名论点。
“我们只能用资产阶级环境培植的因而必然渗透着资产阶级心理（如果谈到作为文明机构一部分的人材的话）的文明机构来建成共产主义。建成共产主义社会的困难就在这里，但可能建成和胜利地建成共产主义社会的保证也在这里。马克思主义和空想社会主义不同的地方也就在于后者不愿意用血腥的、肮脏的、掠夺的、商人的资本主义培养出来的大批人材来建设新社会，而愿意用在特别的温床和暖房里培养出来的特别仁慈的人物来建设新社会。”
[3]
1922年3月，列宁在拟订一次定期演说的提纲时，又想起了韦谢冈斯克：“托多尔斯基，第62页，要强调。早在1918年5月！”
1922年3月27日，弗·伊·列宁在党的第十一次代表大会上作了俄共（布）中央委员会的政治报告。列宁向共产主义先锋队阐述了党在社会主义建设重要阶段的一些政策问题，注意到群众中表现出来的革命创造性、普通工作人员的实际经验的运用和新的社会主义制度的萌芽。他认为韦谢冈斯克关于只战胜资产阶级还不够，而应迫使它为我们工作的论断是很精彩的。
“这句精彩的话说明，甚至在韦谢冈斯克这样的县城，甚至在1918年，对胜利的无产阶级和被战胜的资产阶级之间的关系，就有了正确的认识…… 甚至在1918年，当那位韦谢冈斯克的同志说到这一点的时候，这还是事情的一半，而现在连事情的四分之一都不到了。我们应当强迫资产阶级用他们的双手来为我们工作，而不能让负责的共产党员只居于领导地位，带了不少官衔，却跟着资产阶级随波逐流。问题的全部实质就在这里。
企图只靠共产党员的双手来建成共产主义社会，这是幼稚的、十分幼稚的想法。共产党员不过是沧海一粟，不过是人民大海中的一粟而已。”
[6]
“应该广泛传播这本书，并希望更多的、从事群众工作的、真正生活在群众中间的工作者来描写自己的经验。从这些著作中选出几百部或者几十部最真实的、最实在的、最富有宝贵实际内容的优秀作品来出版，对社会主义事业来说，比发表那些经常钻在故纸堆里看不见实际生活的名作家写的文章要有益得多。”[7]列宁认为，从韦谢冈斯克的这本书中“应该吸取有关社会主义建设的重要问题的严重教训，这本书用生动的例子对这些教训作了出色的说明”。[8]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对韦谢冈斯克的生活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也热切注意和关怀韦谢冈斯克的人民。他两次热诚地接待了我们的农民代表，满足了他们的要求，并通过他们向地方工作人员致意。
第一个代表是韦谢冈斯克的农民党员菲利普·费多罗维奇·奥勃拉兹佐夫，弗·伊·列宁在1919年1月3日接待了他。当时使农村共产党员感到不安的是征收特别税的制度问题（这种特别税在有些场合触及了农民的经济利益和他们那部分不多的财产），某些负责人滥用职权，以及铁路上托运行李办法不当等问题。他对中央还提出了一个具体要求：修复不久前烧毁的公共建筑——瓦休季纳村的民众文化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仔细听取了菲·费·奥勃拉兹佐夫的汇报，对他提出的所有疑问作了说明，还给韦谢冈斯克县执行委员会和特维尔省执行委员会去信，为修复民众文化馆要他们给俄共（布）瓦休季纳村党委会木料，财政贷款和图书等方面的援助。菲·费·奥勃拉兹佐夫访问列宁的详细情况当时就刊登在《韦谢冈斯克苏维埃消息报》上，题目是《在列宁同志处作客》。这是一篇内容丰富的文章，我们这位代表在文章的结尾向农民们呼吁：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亲切接待，实事求是的精神，同志式的谈话和友好的握手，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之中。
韦谢冈斯克县的农民同志们！请相信我，我亲眼见到在那里，在上面，管理我们共同事务的不是一些官僚，而是我们的一些普通同志。这些人有权被称为工农政府。我们将听到他们的声音。他们是为我们和我们的孩子工作的。让我们在困难的工作中，尽一切可能地帮助他们。那样，我们美好的日子就会更快地到来。
同志们！我希望与你们大家一起高呼：无产阶级的领袖，贫农的保卫者，我们的朋友和兄弟，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万岁！！！”
[9]
我县第二个代表是韦谢冈斯克的教师，非党人士，现在还健在的社会活动家亚历山大·亚历山大罗维奇·维诺格拉多夫。弗·伊·列宁在1920年2月27日接见了他。他因文化工作者的物质生活状况问题受县教师代表大会的派遣前往莫斯科。在亚·亚·维诺格拉多夫与列宁谈话以后，从莫斯科送到韦谢冈斯克一批布匹给我们的知识分子，同时，依靠当地的物质给教师提高了口粮标准，增加了煤油的定量，教师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进行教学工作都特别感到煤油的不足。
这就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领袖，导师，一个普通人。
载于《回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回忆录1900—1922年》1963年莫斯科国家政治书籍出版社版第438—443页
[1] 这是列宁给自己的文章加的标题，该文评论了 1918年出版的亚·伊·托多尔斯基写的一本小书《持枪扶犁的一年》。——编者注
[2] 见《列宁全集》第28卷第365—368页。——编者注
[3] 《列宁全集》第28卷第367页。——编者注
[4] 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托多尔斯基（Александр Иванович Тодорский，1894年9月8日——1965年8月27日），一战时入伍。1918年加入俄共（布）。1938年被捕。1939年被判处15年徒刑。1955年平反，以中将军衔退役。1965年逝世。
[5] 《列宁文稿》第4卷第321—322页。——编者注
[6] 《列宁全集》第33卷第256页。——编者注
[7] 《列宁全集》第23卷第365页。——编者注
[8] 同上。
[9] 1919年1月18日《韦谢冈斯克工农兵代表苏维埃消息报》第2号。——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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