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传
“鲍鲍①”是他亲切的别号, 这友好的称呼不带丝毫嘲笑。 “鲍鲍”作为人名, 也无愧是一个雅号; 把这名字绣在帽上, 他会感到自豪。 这就是鲍鲍,这个老鲍鲍, 这就是鲍鲍,老诗人鲍鲍! 在那制木箱的工作台旁, 他神情恍惚而笨拙, 象一段没有加工的木块, 还处在粗胚状态。 有时他嚼着刨花, 心绪不宁,无精打彩; 这就是鲍鲍,这个老鲍鲍, 这就是鲍鲍,老诗人鲍鲍! 当他出现在诗歌会上, 却变得如痴如狂, 他的诗辛辣粗犷, 赛过刺猬的锋芒。 他的诗句发自心灵深处, 犹如思想火花的闪光。 这就是鲍鲍,这个老鲍鲍, 这就是鲍鲍,老诗人鲍鲍! 绘图曾是他谋生的行当, 时断时续,不拘于规章, 只用一段木炭 随意画出奇异的花样。 那新颖的图案说不上美, 却显示了他丰富的想象。 这就是鲍鲍,这个老鲍鲍, 这就是鲍鲍,老诗人鲍鲍! 当醉人的阳春时节来临, 沼泽里也充满歌声, 他那野人的本性, 使他挣脱狭窄的牢笼! 在草原,他和牧群一起欢跃; 在麦地,他是欢歌的云雀! 这就是鲍鲍,这个老鲍鲍, 这就是鲍鲍,老诗人鲍鲍! 许多人把他当作狂人。 因为他对信念无比坚贞, 在每一处拐弯的地方, 都要对他高喊留神。 而一旦成为旗手, 任何危险都不能把他拦阻。 这就是鲍鲍,这个老鲍鲍, 这就是鲍鲍,老诗人鲍鲍! 他不谙世故,也不墨守成规, 不入流派,也无人追随。 他写的是朴素的传单, 贴在僻静的古墙上; 但他确信, 这是伟大节日的预告。 这就是鲍鲍,这个老鲍鲍, 这就是鲍鲍,老诗人鲍鲍! 他唯一的《圣经》是一片蓝天; 他的明灯是银光闪闪的月亮。 他和他的“上帝”②亲密相处, 仅仅按“上帝”的意旨歌唱。 当他吟哦自己的诗篇, 指引着他的就是信仰。 这就是鲍鲍,这个老鲍鲍, 这就是鲍鲍,老诗人鲍鲍! 他内心毫无悔恨, 他的神经从未被蛆虫啮损。 瞧他的鬓发已经斑白, 但他还保留儿时的天真。 他预先写下了自己的墓铭: 宛如芦笛、木铎或竹哨, 他死于斗争的风暴, 这儿长眠着鲍鲍,这个老鲍鲍, 这儿长眠着鲍鲍,老诗人鲍鲍! 一八七○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