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工绝地大反攻
在绝食抗议事件之后,由侯晴耀发展出来的司法斗争模式,表面上看起来较为软性、平和,实际上却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让林挺生觉得有如芒刺在背。
「当时劳支会欠人,我去兼半职,因为李文忠在卢修一服务处工作,他一个月领二万,就分我五千元,等于领四分之一薪水就对了,我们就帮卢仔到外面跑。后来文忠聚某,现金收廿七万,就借我十二万做生活费。」江清通在劳支会兼任的薪水只有一万元,加上王文祥等人的募款、以及向李文忠借来的「红包」,仍然不够应付家里的正常关销,就读高一的女儿暑假打工的薪水,竟然成了江家四口唯一的固定收入。
「当时大家都知道我在抗争打官司,所以到外面都不用我花钱,花钱的机会几乎是零,而且也花不到钱。当时根本没想到生活,只想到要撑,一定要打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在总公司工会被解雇的三个人里面,张照碧是靠工地打零工过活,但是阿碧家里还有两个正在读书的儿女,不能指望打零工的收入,家计主要靠妻子的工作。一九九一年后,阿碧先后在自主工联与劳工阵线担任专职,协助其他工会组织与劳资争议个案,收入才渐趋稳定。
新虎胆妙算
资料上的这几个员工在公司自行筹组工会,或者推翻了我所掌握的花瓶工会,并且当选了新的常务理事、理事长,我气得差一点昏了头。
这些人非常的可恨,常常给我出状况,胆敢向我争取员工福利、权益,我实在无法容忍、答应,因为公司自有资本短缺、周转困难,若增资的话,我还要拿钱出来,很不划算,若我答应员工调薪及年终奖金比照同业水准,经营者就无利可图了,这不但暴露了经营的缺失,更使我这个学者兼企业家也骗不下去了,我请最好的律师还告输他们,真是气死我了。
可恶的是这些人仍不死心,居然还当选了福利委员,更使我寝食难安。你也知道福利委员会,对员工只是一个幌子,岂能让工会选出的福利委员运作,那岂不暴露了我「一鱼三吃」的手法,更令我心惊胆寒的是由我所控制的福利金及保管员工股票,是一本烂账,账目也不敢报给劳工局,我怎能移交给他们呢?
我的个人持股才占工会份之零点三五五就当了几十年的董事长,实在真过瘾,但我觉得很纳闷,公司尚未解严,怎么员工都变聪明了,都支持工会,将来终止动员戡乱时期,那我怎么办?不,绝对不可以,我是经营之王,我只爱奴才,不爱人才,我是一人独大,我比一党独大还厉害,我岂容员工分享成果,与我争权益。
……龙头,你这次的任务是想尽办法消灭工会,不得有误,……如果你及你的工作干部万一遭到不幸,依照惯例,对于你们的行动,我一概予以否认,祝你们好运,本磁片在五秋后自动销毁。(滋……)
「一位大同员工来跟我说,大同公司有一个地下银行,我说真的吗?你带我去看,结果是真的,有柜枱也有窗个,还可以存支票。」侯晴耀回忆说。在一九九○年初,侯晴耀就找了十几个朋友,拜访他们一个人出一万块,圆山工会的许近勇原来就在大同公司存钱,所以又存了三万块。侯把这些借据寄到调查局、财政部金融司、监察院等单位,成功地将林挺生移送地检署。但是在强大的政治压力下,本案在地检署积压了好几个月,加上大同公司的主管都不愿出面作证,检察官苦无证据,找上这些存款户当证人,终于拿到搜索票,查扣了大同地下银行的账册地院也开庭侦办此案。
劳教小辞典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