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 人 我是一个诗人。 我的口哨,像钢一样, 把电光刺入 房屋的墙壁。 我的眼睛 在二百公尺远的地方 可以清晰地看见两只 纠打在一起的甲虫。 这一双眼睛, 透过夜的黑暗和寒冷, 难道还看不见 两足动物的世界 已经分成了两半…… ……………… 假如你要问 我来自世界的哪一部分, 我在哪里生活过,我见过什么, 请你看看我的皮包: 黑面包——我的午饭, 一本书:马克思的《资本论》, 这就是对你的回答。 我是一个诗人, 我晓得诗的本质, 我不喜欢谈论天蓝的颜色, 我的最喜爱的诗篇 是《反杜林论》。 我是一个诗人, 我所滴下的诗的主题, 比秋天滴下的水滴还要多, 但是在歌唱我的 马克思主义的诗篇之前, 我必须先成为一个, 《资本论》的专家……。 我——是一个踢足球的老手…… 当乌拉圭的前锋们 (在我们世纪的开头) 还是一群快乐的孩子的时候, 我曾经把一些最结实的 最高大的后卫 摔倒在地上…… 我——是一个踢足球的老手。 当足球从中央 对着我额头飞来, 我把它顶过去: 砰的一声…… 它从门梁下面飞过, 掉到守门人的 因为惊奇 而大张开的嘴巴上, 飞进他的肚子里去了…… 这就是我的防卫方法。 怎么样——不错吧? 我的鞋子已经向铅笔 学会了它。 而且,这种铅笔写出的诗篇—— 也不是竖琴的和唱; 它们能够灵巧地 渗入你们身体的毛孔, 渗入你们的精神世界。 而每一个字的 粗糙的碎片 像石头似地变成 你们的肠子里的真菌。 我们是诗人…… 是的…… 这个我们已经说过了。 1922年 余振 译 |